沉舟看著臉上帶了些陰狠的唐北城,等不及他再回到身邊,就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又是在醫院里面,許書銘在旁邊焦急地等著,見她睜開眼楮,便連忙抓住她的手,“怎麼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見到通體雪白的病房,沉舟無奈地望向滿臉不安的許書銘,“你說我是不是該在醫院搞張VIP卡,這醫院是不是快被我代言了?”
許書銘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摸了摸眼楮那不存在的淚水,手卻更用力了。
“是我沒想周到,誰知道那個小區安全設施那麼差,誰都放進去。”
他咬著下嘴唇,語氣里也帶著些歉意。
他是凌晨三點的時候被電話喊醒,迷迷糊糊地听不到對面在說什麼,直到沉舟這兩個字出現在耳邊。
“沉舟被狂熱粉絲傷害,你是星移的負責人吧,請盡快過來處理一下。”听完這段話,許書銘才看了一下手機,竟然是警察局打來的。
到達警察局時,沉舟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說是沒有大礙,不過沉舟是真的被嚇到了,需要精心調理才行。
其實在警察局的只有唐北城一人,在一個小黑屋里,被人監視著。
“那個變態呢?”許書銘也顧不上好聲好氣說話,對著面前的警察就大聲吼道。
那個警察扶著額頭,一臉為難地看著他,“被送到醫院去了,看樣子是下輩子都起不來了?”
“什麼?”許書銘反問一句,“沉舟把那人打成殘廢了?”
警察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示意,讓他看了看唐北城所在的地方,“是唐北城,把那個變態的命根子給斷了,這一輩子是不要想那種事了。”
許書銘也無語了,他的老板還真總是這麼及時。
和警察私下溝通了一番,許書銘得到去見唐北城的機會。
兩個人隔著張桌子坐著,能說話的時間只有幾分鐘。
“你現在要怎麼辦?你這故意傷害沒那麼容易出來。”許書銘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唐北城,又把視線移開。
雖然唐北城是自己的老板,但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來往,就像是唐北城給了自己一筆錢,隨他怎麼玩。
“你去照看沉舟吧,她受了驚嚇,要人陪著才行,我沒事的。”
唐北城的臉色又變成了一片清冷,就算被拘在這里,他也沒有任何一絲驚慌的神色,仿佛一切都不在話下。
身上明明還穿著睡衣,褲腳沾了點血跡,大概是那個變態的。
算得上是狼狽的模樣,可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不覺得有多難堪。
許書銘沒有再多說什麼,留下聯系方式後就離開了警察局。
唐北城還不需要他來操心。
“唐北城呢?”沉舟往他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唐北城的身影,便開口問道。
“嗯?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誰在,就我一個。”許書銘想了想還是沒把事情告訴她,醫生也是再三叮囑,不要挑動沉舟的神經。
沉舟沒再繼續問下去,昨天的記憶漸漸清醒,她忍不住皺著眉頭,朝著床邊放著的垃圾桶嘔吐起來。
可偏偏肚子里沒有一點東西,只有發著苦味酸味的液體從口里吐了出來。
許書銘在一旁看著也揪心,他摸到沉舟逐漸變得冰涼的手指,還有冷汗,嘴唇也沒了顏色。
“我去喊醫生過來,你等等。”
說完他就跑到外面,喊來了一群急忙趕來的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地做著檢查。
可這時許書銘才看出了問題。
每當醫生或護士的手踫到她,沉舟就不自主地蜷著身子,身上也起了雞皮疙瘩,更是吐的厲害。
“別動了!”許書銘大喊道,撥開擠在病房里的白大褂,小心翼翼地踫了下沉舟的手。
“沉舟,覺得不舒服嗎?”他輕聲問道。
可沉舟快要把心髒給嘔出來,根本顧不得回答,只能握了握許書銘還算是溫暖的手。
醫生見狀,只能開了服藥,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等沉舟緩過來,在床上躺著又睡過去了之後,他才悄咪咪地把許書銘叫到一旁,“這是有後遺癥了,等病人情況好些,送去神經科看看吧。”
听完這番話,許書銘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唐北城也在幾天後來了醫院。
听說是唐氏的律師用防衛過當的理由把他提前保釋了出來。
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現在沉舟被惡劣粉絲襲擊的事情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粉絲之間也不知為何掀起了一場罵戰。
唐北城是晚上到的,沉舟已經睡著了,只有許書銘蹲在門外看著。
怕誰又有想要傷害沉舟,沉舟自己也怕,前兩夜也沒睡好,知道許書銘守在外面,才稍稍安心。
“她還好嗎?”唐北城透過門上的玻璃,靜靜地看著那張不安穩的睡顏,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身體狀況還好,就是可能也不太好。這幾天經過觀察治療,那天晚上可能給她留下了陰影,不熟悉的人一踫她就吐,如果強行拉她,嚴重時可能會昏過去。”
唐北城立即轉過頭去,那眼神就像在說,“怎麼回事?”
許書銘就站在門外,把醫生對他說過的話重復給唐北城听。
唐北城暗自握緊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牆壁,骨節瞬間滲出血,酥酥麻麻的感覺也讓他稍微清醒。
應該下手再狠些的。
他的眼楮蒙了一層冰冷的霜花,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狠厲的氣息。
兩人就像完成了一次交接一般,唐北城硬生生把許書銘給趕回去了,說是星移又不止沉舟一個,別的藝人也要等他安排才對。
許書銘是不放心的,但連續熬了幾天,身子確實也是撐不住了。
唐北城...或許能信吧。
等許書銘真正走了之後,唐北城輕輕轉動門把手,悄悄地走了進去,不發出一點聲響。
沉舟縮成一團,在那張有些小的病床上躺著,眉頭始終沒有松開過。
他伸出手來,細細地摸著那些褶皺,想要把它們給撫平。
“唐北城嗎?”沉舟輕聲說道,眼楮卻沒有睜開。
他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時,沉舟又繼續說道。
“許書銘走了?”
他這才確定了,手指輕輕地劃過那無暇,氣色卻差的臉龐,“走了,你沒睡著嗎?”
沉舟听完,睜開了她那布滿了紅血絲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唐北城,“沒有。”
其實她的情況比想象的要更差些,醫生和許書銘都以為她睡了,不過睡得不安穩罷了。
實際上,除了第一天晚上,沉舟一直沒有真正睡著過,睡了不過十幾分鐘,又會驚醒,一來二去,還不如不睡得好。
“很累了吧,放心,那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在一直在這守著,不用擔心,睡一會兒吧。”唐北城的聲音是前所未有過的溫柔,面色也變得柔和。
這樣的唐北城對別人而言,可能是罕見,對沉舟而言,卻不是那樣。
在最初的印象中,唐北城一直都是這樣溫柔。
在推她下水之後,在拋棄她出國之前。
關雅心知道唐北城曾把她推她到水里,險些喪命後,也是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袋,“虧得你還能繼續和他那麼好,要我,我早就不會再理他。”
沉舟不置可否,在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想的,再也不去踫唐北城一下,也不會再和唐家人有來往,可是,那些想法都是在唐北城變得溫柔之前。
關雅心從沒有享受過唐北城的溫柔對待,所以能夠說出和她當初一樣的話。
可沉舟不一樣。
沉舟對于唐北城,從那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忽然之間,沉舟的眼楮就留下了一滴淚水,準確地滴在了唐北城的手上。
微熱轉而又變得冰涼的溫度,在他的手上慢慢變化著。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輕輕地順著沉舟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睡吧,我會一直在旁邊。”
漸漸地,眼淚濕了枕頭,沉舟也真正閉上了眼楮,睡了過去。
這是久違的一次安穩覺。
等沉舟再睜開眼,已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