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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宇听完，也放下了手里的啤酒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面前的下酒菜。
“太久沒听你唱歌，我都快忘記你是歌手的事實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沉舟的歌聲對他而言，確實有些陌生了。
沉舟淺淺一笑，假裝不經意地說，“你馬上又會記起來的，過段時間等歌曲制作出來，還希望你能捧個場，幫我宣傳宣傳。”
她臉上虛假的笑意十分顯眼，嘴角勾起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僵硬。
向宇則是側目而視，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那笑聲對于沉舟而言，刺耳得很。
“笑什麼？”她冷下臉色質問道，眼神寫滿了認真二字，如果向宇回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絕對能用眼神把他給殺了。
向宇的笑容立即凝滯在臉上，瞳孔也跟著心虛，不斷晃動，舔了下嘴巴，磕磕絆絆地說道，“你可能是剛回來還不了解現在的情況，大眾可能已經快忘記了你和柳藝的事，那是因為你消失在他們眼前，如果再次出現，所有人關于柳藝的記憶又會重新喚起，你的新歌，恐怕不會有好成績。”
等向宇把話說完，沉舟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下來，只是緊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過。
這一點她確實也沒有想到過，只是現在成曲還沒有出來，考慮今後的發展就有點早了。
歌是作為安利曲還是打歌曲，她自己也沒有一個定論。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該怎麼辦我自己有想法。”
話一說完，兩人之間就重新陷入了沉默當中，他們之間還從來沒有過這麼尷尬的時候。
還好古越他們也及時到了，氣氛才漸漸好轉。
古越一下坐在了向宇的旁邊，嘻嘻地笑著，把身上的外套脫去。
看樣子也是活動結束匆匆趕過來的人。身邊跟著的並不是周姐，而是向宇的經紀人，那個史。
沉舟一下沒忍住就開口問道，“周姐沒來嗎？”
那個史嗤笑一聲，用著一副丑惡的嘴臉不屑地說道，“她哪里有那個資格能過來，不過一個助理罷了。沉舟你也是在夢影待過的藝人，對于夢影發生了什麼卻一點不知道呢。”
沉舟听到這暗暗諷刺的話，心里並沒有多少觸動。
那個史和周姐是很早就結下了仇怨，現在看到她這樣的落寞，可不得說幾句話，佔佔口頭的便宜？
“塞翁失馬。”她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放在碗中，那句話像是在回答那個史，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語。
而那個史听到這句話，臉一下就黑了，礙于自家藝人在場，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麼，只能獨自給自己倒了杯酒，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古越見氣氛如此，想這本來是她的慶功宴，不應該這樣的。
她舉起面前的酒杯，放到沉舟面前，“沉舟，我敬你一杯吧，這次的成功也有你的功勞。”
沉舟微眯著眼楮，冷冷地看著她，半天也沒有動一下。
等古越的手舉得有些酸了之後，她才開口，“你倒是說說，有我什麼功勞。”
古越明顯愣了一下，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
她從出道就在走成熟性感的路線，現在畫風一變，成了呆萌的小糊涂，這樣的轉變，沉舟到現在也覺得不習慣。
不知道是之前的成熟是裝出來的，還是現在的呆萌是裝的。
沉舟就這樣盯著她，像是要從中看出什麼究竟。
古越則是有些慌張地四下看了下，強裝鎮定地說道，“你不是幫我寫了詞嗎？這不算是你的功勞嗎？”
沉舟輕笑了一下，用裝著白開水的杯子踫了一下古越的酒杯，有不少液體進入了她的杯子。
“那是原來的沉舟，你要謝，就謝她吧。”說完，就猛地喝了一大口白開水，那副陣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在喝白酒呢。
向宇拿起酒杯在嘴角淺淺地細琢，眼神一下都沒有離開過沉舟。
就在他放下酒杯的時候，夢影的大理事到了，相較于三年前而言，他看上去倒是老了不少。
當年的意氣風發，如今的白發滿頭，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沉舟的視線，兩人之間也莫名其妙有些尷尬，他也只是淡淡地對沉舟說了一句，“你來了啊。”
沉舟微微點頭，心想自己不應該過來的，和這些人踫面，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在錄音室待一晚上來得實在。
所有人都到齊了，按照位置整齊地坐了下來，沉舟和向宇則變成了離理事最近的人。
除了沉舟外，每個人都私下說著話，她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這樣有些嘈雜的環境里，她都听到了有些在竊竊私語。
“沉舟怎麼到這里來了？當初公司被她害得都快倒閉了，怎麼還有臉過來？”
“這次古越的歌是她給寫的，理應是要過來的。”
“她寫的？是良心發現過意不去了？”
“你還以為詞有多好呢？還不是向宇的曲子好，要是不是向宇，她的詞也就一般水平。”
這些人好像不是竊竊私語，就是特意說給沉舟听得一樣。
她垂下眼簾優雅地喝著淡然無味的白開水，要不是這里全是人，她真相撕爛這幾個人的嘴。
“沉舟，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理事像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尷尬強行找了個話題。
這一問倒是把沉舟給問蒙了。
“你們不是早就知道嗎？還拍了我和向宇一起出現在機場的照片看看不是嗎？”
她有些迷茫地問道。
理事也很驚訝，歪頭說道，“那個人還真的是你啊。”
啊？
沉舟下意識地去看了向宇，發現他歪著頭，不敢和兩人對視，手里還拿著那已經空了的酒杯。
古越听到這話，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沉舟我和你有仇嗎？有必要一直和向宇糾纏不清嗎？你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兩人好聚好散不行嗎？”
這一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身上，連隔壁桌的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頓時間，這個不大的餐館變得鴉雀無聲，全部的人都屏息等著看戲。
沉舟仰起下巴，擺出一張十分欠揍的臉。
“我們當然有仇啊，你可是我前男友的現女友，我沒和你打起來就算是不錯了，還想要我怎麼對你好？”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像是為了接下來的大戰做足準備。
“你唱了該我唱的歌，佔有了我曾經愛過的人，對你差點怎麼了？我連作詞的版權費都沒跟你算，對你差點怎麼了？”
沉舟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古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明明是沒有一點根據的話，卻被沉舟說得正氣凜然，好像真理就是站在她那一邊。
突然，沉舟把手指向了在一旁安靜坐著的向宇，眼楮里也放出了幾道冰冷的光線。
“還有你，分手這麼久了，新女友也有了，別再緊盯著我不放了，還有，趕緊把我的作詞本還給我，再亂用我的詞就告你啊！”
向宇悻悻地咽了下口水，摸了一下額頭那不存在的冷汗，“我明天就送過去。”
沉舟斜瞪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對著理事彎了下腰，“抱歉，我今天可能不太適合出現在這里，就先離開了。”
得到理事的同意之後，她提包就離開了，餐館里面又重新變得喧鬧。
等真正看不見沉舟的身影之後，理事才別有深意地看了向宇和古越好幾眼。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感情生活這麼亂的嗎？特別是你，向宇，既然已經和古越在一起了，就別再三心二意，就像古越說的，你和沉舟已經是過去式了，趕緊忘了吧。”
向宇低頭不語，和古越在一起，本來就不是他的本意。
公司為了炒作，讓他們保持著戀人的關系，連一些情侶用的小東西都準備得十分齊全，然後又對外宣稱兩人沒有關系。
就這樣又真又假，撲朔迷離的關系反而讓粉絲們迷的不要不要，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看到了真相，卻有不是真相。
古越也許是入戲太深，把自己真的當成了是他的女朋友，無論是什麼事，都喜歡以女朋友的身份插一腳進來，就好像剛才和沉舟對峙。
時間太長，連向宇自己都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假的，前段時間經紀人提議要兩個人住在一起，好讓記者拍出點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沉舟回來了，他可能就真的答應了。
原來覺得無所謂的關系，現在看來，卻是讓人討厭得緊。
特別是，古越唱了他寫給沉舟的歌。
很久之前，也可能是不久之前，年末舞台後他曾對沉舟承諾過，她寫的詞，他都給譜曲。
但他連這點小事都無法做到了。
對于理事的問責，他只能點頭說是。縱使現在他是國內的一線明星了，手里卻沒有一點全力，他的一切，都由公司掌控。
連事業，連愛情，甚至連思想，都歸公司管了。
第二天沉舟到達公司時，就收到了一個包裹，是向宇寄過來的。
打開一看，確實是自己掉的那本作曲本子，紙頁已經泛黃，也有要脫落的跡象，感覺是被人翻了許多次。
不一會兒，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消息，說是她的卡里面打進了五萬塊錢。
等詢問清楚之後，才知道是夢影打過來的，她想，這應該就是自己的版權費了。
前輩就這樣直接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曲譜，看到沉舟桌上的東西，竟一下忘記了來意。
“今天去吃飯嗎？我來了一筆意外之財。”說著，沉舟把信息給前輩看了。
“這是什麼？”
“版權費，我昨天去要的。”沉舟十分自然地說道。
前輩不由得笑出聲來，“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啊，那這個呢？”她指了指那本破舊得不成樣子的本子問道。
沉舟並沒有解釋，前輩便想要翻開看看，卻被她一把攔住。
“別翻開，辣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