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的一眾老人紛紛附和，見楚念再次擰緊眉頭，眾人以為她生氣了，也連忙住口。
“娘子不怕，我們都老了，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卻是倏地面色冷下幾分，“諸位先下去休息吧，今日的排查，與諸位沒有關系。”
楚念目光微閃，看著留下來的人議論紛紛，小陳氏院子里的听聞能走了，早就走掉了七七八八，只余下那麼幾個，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楚念。
那幾個面面相窺了一會兒，才有一個看起來十分老實的道︰“縱使留在楚家仍有危險，但只要有錢拿，我們也不怕。”
楚念微微抬眸，“換了別的主子，也能做到這一點。”
一旁的明修抬眼看了楚念一眼，便見楚念緩緩松了口氣，這方轉眸望向余下的，“既然如此，那就先接受排查吧。”
眾人倒是乖順，眼見著梅香坐在原地揮舞筆墨，楚念這方深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向明修，“此處暫時交給梅香就好，咱們出去說？”
出了正堂，二人也沒有走太遠，只在院子里徘徊，看著一個一個報完了家名三五議論著走出正堂的下人，楚念微微側眸看向明修。
明修亦然眸中疑惑，“既然清河的人有這個能力悄無聲息的混進楚家，那定然也和你有斗上一斗，為何不干脆直面了你，也好永絕後患？”
楚念微微擰了擰眉頭，忽而回憶起那在羅清幻境里看見的清河尊上，“上次再羅清的幻境里，我見過那清河的尊上了。”
楚念深吸了一口氣，嗔怪的看了明修一眼，“你別急，我不是好好兒的站在這兒嗎？”
楚念微微側眸，便望見青翼正疾步走過來，看起來似乎十分擔憂。
青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就好，師傅剛囑咐了我要好好保護你，若你掉了一根毫毛，他怕是要動手打我了。”
便見她抿了抿紅唇道︰“師兄在清河之中待了那麼久，可知道清河中人的實力如何？”
楚念擰眉，“那人……”
“咳，你就說我，在清河之中也只排在中上流，若是暗凜算在清河里面的話……應該只比師父差了一點。”
見楚念面色不大好看，一旁的明修才看向青翼道︰“那，倘若是無聲無息的混進楚家的人，在清河該是什麼樣兒的地位？”
見楚念點頭，青翼這方擰了擰眉頭，“能在你的眼皮地下施展幻術，該是一個不只是會幻術的人才對吧？應該也會些輕功之類的，至少叫你們都沒辦法察覺。”
“罌粟？”
“啊對了，其中一個……”他微微抬頭看向楚念，“我記得，尊上有兩個養子來著，名義上是親傳弟子，事實上他們的地位比其他親傳弟子的地位更高，因為他們可算是少主——也就是清河的下一代尊上了。”
“嗯，是，另一個我也只見過一面。”
楚念眼前忽而閃過一張臉，她微微擰了擰眉頭，眸中疑慮越發深刻，“在大涼的確實是只有兩個？”
這位尊上倒是很給楚念和明修面子。
“他還在天牢里？”
“人不可貌相，感情也是能裝出來的。”
楚念緩緩點了點頭，這方低聲道︰“不然……我親自去見見他？”
天牢之中燭光搖曳，巡邏的獄卒被屏退，這使得整個天牢都顯得格外的冷清。
他似乎心不在焉的瞟了楚念一眼，才道︰“郡主怎麼來了？你們怎麼還不處決太後的事？”
黃奕沒說話，他整個人往角落里縮了縮，才開口道︰“若是郡主能早些給我個痛快也好，受罪不怕，我現在身上髒死了，著實是最殘忍的折磨了。”
“那便多謝郡主了。”
那方黃奕的身子似乎動了動，片刻後，縫隙里露出一只眼楮來，詫異的看著楚念道︰“我既已說過我是清河尊上養子的身份，郡主竟不知我也是他的親傳弟子？”
這話音落下，便見蜷縮在角落里的人連忙起身，可半路，又重新縮了回去。
楚念點了點頭，“你說得倒是也有些道理，不過，如今明月還未歸京，在京郊，不敢告訴良妃娘娘，身邊照顧的也都是我借給她的丫鬟，也不知能否將她照顧好。”
瞧出他似乎有些生氣，楚念水眸微閃，“你當真一點兒都不擔憂？听說她病得極重，若只是輕微的風寒，我也不必瞞著良妃了，搞不好就……”
黃奕轉過頭，定定的看著楚念，“那如此來說，郡主可當真有辱‘朋友’這個字眼，日後也莫要同我口口聲聲的說你有多在意她，當初才為了她懷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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