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低頭端詳著手中信紙的時候，身後卻忽而響起明修低沉的聲音，“桃謹言留下的？”
“是啊。”楚念將信紙又放回信封里，這方抬起頭，“你怎麼來了？宮里沒事了嗎？”
眼看著梅香將茶水奉上，明修才抬頭看著心不在焉坐在桌邊的楚念，“是我叫桃謹言走的。”
明修從容不迫的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若他繼續留下，只會讓你更加為難，倒不如早些離開你身邊，或許還能看看其他女子的好兒，這樣也就沒人同我搶人了。”
“他自願的。”明修抬頭看著楚念，“他自然知曉自己繼續留下只會叫你更加為難。”
他抬眸，狹長的眸子里頭微光閃爍，“你若是繼續這般困擾模樣，只怕浪費了他一片良苦用心。”
這方明修望見楚念的目光，輕嘆了口氣，“我絕不是因為吃醋，你莫要多心。”
卻在此時，院子里傳來一聲尖叫，楚念與明修同時抬起頭，倒是梅香率先沖出門兒去。
楚念和明修亦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就見院子的角落里幾乎聚滿了丫鬟和家丁，下人們圍成一圈，中間似乎有什麼駭人的東西，他們想上前，卻又不敢。
她面色蒼白，似乎受了驚訝，“娘子，這……”
明修彎腰探了探那丫鬟的鼻息，抬頭，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慮，“死了。”
這丫鬟身上沒有什麼傷口，也沒有鮮血，顯然不是外力所致的死亡，且面色微微發白，身體還算柔軟，想來沒死多久，難不成是……
梅香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看著眼熟，像是咱們院子里的粗使丫鬟。”
梅香老實的搖頭，“咱們院子里的粗使丫鬟都是最健康的，平日里能抗能提的，也好用些。”
楚念轉頭，就見明修繼續道︰“光天化日的，這……難不成是幻術？”
“也許不是光天化日。”明修目光微閃，“也許他們早就混進來了也說不準。”
可清河的人擺著屋子里的她和明修不管，反而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殺一個丫鬟，他們圖的什麼？
便見楚念轉眸看向梅香，“將這丫頭厚葬，對了，暗衛們在哪兒？”
梅香側頭看向一邊的牆頭，便見暗三跳了下來，似乎面色窘迫，“咳，殿下，娘子。”
“大哥有事，二哥去給我們買吃的了，老四去西邊巡邏了。”
暗三面色越發焦急了幾分，“屬下一直盯著，連眼楮都沒眨一下，誰知道這丫頭突然就倒了，屬下方才都不敢出聲了……”
明修側眸看了她一眼，面色似乎舒緩了幾分，“罷了，你們自己去領罪吧。”
這話音落下，才見梅香自告奮勇道︰“我去叫院子里的人都過來。”
不多時，便見楚家的下人齊聚在香草居，一群人議論紛紛，皆是對方才听說那死了的丫鬟的事情感到惶恐。
“在咱們楚家做事著實是不安全的，听說這次的丫鬟是死于什麼幻術？”
“在楚家做事本就有生命危險，你們莫不是知道咱們家主子到底有多少仇人？”
楚念目光掃過說話的幾個丫鬟，堂中頓時靜謐了下來，一眾下人們可憐巴巴的看著楚念，仿佛那死了的丫鬟是他們的家人，他們現在站在這里，就是為了等楚念這個主人的說法一般。
下首眾人這才徹底安靜了下來，便見楚念沉吟了一會兒，方才道︰“方才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今日找你們來，是為了……”
楚念微微擰了擰眉頭，“我正想說這個。”
“五兩……”
有人面色猶豫了好一陣兒，才舉手道︰“娘子，我們……”
說著，楚念轉眸看向梅香，“梅香，如今我們楚家有多少下人？”
楚念緩緩點了點頭，“之前給老太君做事的，給小陳氏做事的，還有元郎院子里的，各自分成一撥。”
照顧老太君的那一撥人瞧著皆是些年歲大了一些的，瞧著可靠；照顧小陳氏的那一撥，也都是些中年的，至于之前照顧楚元郎的，也都是些自小就生在楚家的。
楚念平日里也不大關注院子里的人，對于這些丫鬟們自然也是瞧哪個都眼生。
那兩撥人頓時面面相窺，小陳氏院子里的稀稀落落走了不少人，可老太君院子里的，卻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為首一個老婆子，看上去六十多歲，穿著頂為樸素，瞧著像是老太君在世的時候親自照顧老太君的那個媽媽。
楚念擰了擰眉頭，“可到底是生死之憂……”
“是啊，娘子就別勸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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