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把這些菜都給洗了,我們開始準備晚餐了。”
“是,小紅帽!”
“你啊,這嘴就和這西紅柿一樣,又紅又營養。”
“討厭,竟然這麼能調戲人家。”
最後一句淺笑帶著十足嬌滴滴的口吻和薛府的大管家佟紅在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腔。
今天是入住薛府第四天了,而她早已經完全實踐了當初夏如煙給自己的莫大期望,那就是給這個家的佣人帶點新意,增強點實力。
湛藍的天空被金色的陽光刺破,十分絢爛。
淺笑一邊享受著勞動的快樂,一邊哼著小曲。
雖然人美心情靚,但是,自從那天答應夏如煙的條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星昂了。
也不知道夏如煙是否真的按照她給的方法好好照顧星昂。
四天前風和日麗的日中。
淺笑一手端著髒盤,一手要拉過大廳的門時,一下子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回身對著遠處地夏如煙喊道,“我還有第三個條件。”
夏如煙听聞後正色起身,一身粉色的薄紗吊帶裙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唯美。
黑色如泡沫般密集地卷發如瀑布般瀉下,在配上嬌麗脫俗地容貌和姣好的身材,正踏著勻速地步伐向自己走來。
忽地,淺笑竟感到有些自卑。
“什麼條件?”禮貌地輕聲詢問打斷了淺笑正在迷亂的思緒。
剛才有些發愣地眼神瞬間對準了眼前人,語氣帶著懇切和感謝,“我希望竹封醫生來幫星昂拆線,雖然我也可以,當然竹封醫生也留下了些齊全的工具,但是我還是……”
“那就由我來照顧他吧,你就做好你的本分。”
“什麼意思?”淺笑下意識地低下眼瞼,快速且用力地地眨了眨眼,經過一番掙扎後,還是困惑地抬眼,“星昂他是我的病人,我理應照顧他,什麼叫我就做好本分?”
“我看上他了,這個理由充分嗎?”
“不充分,你可是薛其揚生前的女人,現在你見異思遷我理解,因為我們家星昂長得帥,”淺笑流利地頭頭是道表述著自己的意見,“但是鑒于星昂的職業和他此刻的狀態,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對他怎麼樣?”
面對淺笑有理有據地懷疑,夏如煙只是報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左下角的那滴淚痣給這抹笑增添了些甜甜的味道。
嘖嘖,這個笑容充滿了綠茶氣息。
夏如煙面對淺笑冷眼地懷疑,不予以追究。
跳過淺笑的臉,側過頭往廳里面望去,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佟紅!”
“是,夫人。”不一會,一個穿著和她一樣僕人衣服的女子有些緊張地跑了過來。
“叫書岑派人來清客。”
清客?這個是?
“好……”
“等一下!”
佟紅不禁和淺笑對視了眼,很快又低下頭,不作聲。
面對夏如煙臉上勢在必得的笑容,淺笑也是硬氣回敬!
“好,我答應你,我不干涉你和星昂之間,但是我也警告你,在這一個月之內,你要是敢動星昂或者疏于照顧星昂零點零一分,我必詛咒你頭發掉光光,永遠成光頭!”
“累不累?笑笑?”
佟紅看著淺笑洗菜的樣子有些郁郁寡歡,但是臉上卻還是和平常一樣,心想這個孩子是不是這幾天給忙壞了。
淺笑剛來的時候,佟紅也是隨口說著,不指望她能做多好。
哪知道,她不只是人來熟,還是個“工作精”,幾乎沒有能難倒她的項目。
而且心思還特別細膩,自己有一點勞累都能被她口中的“心理學”給識破,于是都變成她來收拾殘局。
自己則是享受著女人十一點前睡覺的特殊待遇。
薛其揚和三劍客的沒落,如今的竹幫早已不復往日,甚是蕭條。
目前留下的人僅剩五十個不到的兄弟。
自從三劍客沒落的隔天,夏如煙便針對竹幫現僅剩的內部成員設置宴請,一是表達感謝之意,二是拉攏之意。
來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男生,夏如煙卻一點也不怯場,而是更加放得開。
在這些兄弟看來,這個嫂子既有美麗的容貌和爽快的性格,而酒量和游戲都玩得特別溜,妥妥地女王範。
雖然竹幫還未對外正式宣城當家的主人,但是至少基于目前竹幫的內部人都已經充分肯定了夏如煙。
女人到四十歲,應該是開得正盛的郁金香時代。
可是佟紅卻因為薛府的自身的特殊性加上前幫主薛其揚好夜夜笙歌,本就讓她熬了不少夜。
本還將就的年紀,烏黑的發絲卻硬是被披上了半層銀灰色。
本以為薛其揚死後,薛府可以變得安靜些,而自己也可以稍微放松下。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夏如煙居然要接棒竹幫,而且玩得比薛其揚更嗨。
“沒事,小紅帽。”淺笑一副不以為意地樣子,認真地洗著手中的菜。
“今晚就我值守吧,你好好休息下。”佟紅還是不放心地勒令著淺笑。
“小紅帽,你為什麼會待在薛府,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吧。”
淺笑擰緊了水龍頭,將握在手中的一捧綠葉菜甩了甩水,而後丟在了水槽旁準備好的籃子里。
見佟紅沒搭話,而是拿過放菜的籃子,從里面掏出一撮,在廚房的準備台上認真地切了起來。
淺笑半倚靠著台子,似是在勸又像是在威脅,“沒有一個人會甘心在一個不喜歡的地方一輩子工作的,除非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假如你說,那我今天休息,但如果你不說,我就和你杠到底。”
反正她也不怕,這幾天的晚宴書岑都在,每次結束後書岑都會過來幫她一起收拾,也減少她一些負擔。
倒是夏如煙,每次都醉醺醺地走上樓。
據佟紅說,夏如煙的房間是在一樓,嘖嘖,居然老是往二樓跑……
“書先生好!”一聲禮貌恭敬地稱呼聲把淺笑的飄得有些遠的思路又給吹了回來。
“你不幫佟紅就算了,還這麼無所事事地待在她的旁邊,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書岑一臉沉色地盯著淺笑,本就陰晴不定的氣壓忽然壓得很低,尤其是這一聲嚴厲地呵斥,不禁令當下的氛圍有那麼丟丟尷尬。
“書先生,不是這樣的,是因為……”
“你給我出來!”
佟紅本想解釋,可是今天的書岑不知道怎麼了,平時根本也不在乎這些小事的,今天怎麼就突然發起火來了。
最關鍵的是淺笑怎麼還是帶著一副毫無悔意的表情呢?
不過也怪自己,當時要是隨便說點搪塞下,淺笑也不會在等著自己的回答時被抓包了。
唉,現在可怎麼辦?
這里的桂花香味真的很濃,看來等這次回去後,得好好和全伯琢磨琢磨這件事。
不對,那件事還沒琢磨?
可是這件事不是被你消化了嗎?
淺笑,你自己不記得拉,那個“計劃”?
哦,對對對!
書岑看著身後的人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一會用手扶額的無奈樣子,他的嘴角又控制不住地上揚。
做事無厘頭,講話還算靠譜,很有義氣,但是又很粗枝大葉的女孩。
一想到淺笑之前的行為,他的心情就像此刻的花香滿溢那般舒心和沁脾。
但是,自從遇到淺笑後,有個念頭就一直縈繞腦海。
隨著和淺笑越來越深入的接觸,他就越想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麼呢?
溫暖的陽光細碎地灑在桂花樹下,投下了大片的陰影,而站在樹下的男女正在聊著些什麼。
男的神色雖然嚴謹,但是氣質相比他之前看的要溫和許多,而女人則是露著類似于“神經病”似的不重樣的表情。
雖然這個畫面稱不上是偶像劇的金童玉女,但是至少看上去還是很溫馨的。
“怎麼?看著他們,所以你吃醋了?”
夏如煙不知什麼時候從身後竄了出來。
“我看他們倆相處地挺好的,你啊,就別攪和了。”
語調也是忽大忽小,波動不穩,明顯感覺的出,這個狀態,還是酒未醒的狀態。
星昂對于身後傳來的濃重酒氣感到十分厭惡,不禁皺緊眉,不耐煩地斥責道,“去洗把澡!”
夏如煙卻恍若未聞,仍舊不依不饒著,最後干脆直接大力地環住星昂的腰,臉上笑的燦爛,“你以前都不會嫌棄我的。”
傷口雖未像前幾天那樣疼得厲害,但是被這醉酒的人現下猛然粗心一抱,又踫觸到了傷口。
他本想扒開環繞在腰部的手,但是反而更是被人緊緊用力地箍住。
星昂放在陽台邊沿上的手握的更緊了,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額頭又開始滲出了密集地汗。
雖然疼得難受,但是目光卻怎麼也離不開那對站在桂花樹下的男女。
“佟紅是簽了賣身契的,原因就是電視劇里常寫的關于父母欠債的故事。”
“欠了多少?”淺笑嚴肅地盯著書岑稜角剛毅的側臉。
“你別告訴我,你想幫她贖回賣身契?”書岑漫不經心地回頭,仔細地端詳正在低頭思考著什麼的淺笑。
“別費心了,竹幫有竹幫的規矩,就算你想贖,就算淺浩然肯出這個錢,竹幫的主人是不會答應的,因為這是竹幫的事。”
听聞書岑的“開導”,淺笑這才有些沮喪地抬起頭,有氣無力地感嘆,“唉,好吧。”
見淺笑一副頹喪地模樣,書岑伸手拍了拍淺笑單薄的肩以示安慰。
“唉,對了,剛才一直都在講我的事,忘記你的了?”
“我的?”
“對啊,你不是要教訓我的懶惰嗎?你可以開始了。”
淺笑一甩剛才沉重的陰霾,轉而露出一副賤賤地笑容,饒有期待地看著書岑。
“呵!我……”
“星昂!”淺笑突然望著斜前方的二樓陽台,驚慌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