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從原本善解人意的禮儀笑容已經演變成一副半死不活地苦瓜臉,了無生趣地看著眼前正在優美地品咖啡的美人。
哇塞,這什麼怪女人,早飯都吃完了,還把繼續把她當魚干曬嗎?!
不行了,快要餓昏過去了,哎喲主啊,你救救我!我要不行了!
只要主你讓這個死女人,呸,讓夏如煙說話,並且答應我的請求,我定會傾其所有……
正當淺笑閉眼內心默默地禱告還未完,她所期待的事終于發生了?!
“淺小姐,你剛才的事我仔細考慮了下。”
嗯?淺笑不可思議忽地睜大雙眼,“所以,你的決定?”
“我答應。”夏如煙輕飄飄地說道,仿佛這件事也沒多大似的。
“真的嗎?!”
哇塞,真的感謝主!
淺笑的臉上因為餓過頭而顯得有些僵硬,一時半會還笑不出來,但是心里早已經沸騰如火。
“嗯。”
Yes!
正當準備強勢綻放如現下陽光燦爛般的開朗笑容表達感謝時,忽然又一陣涼爽地柔風拂過自己凌亂的發絲。
“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要是答應,我就讓你和那個男人住在這里一個月。”
O( o 唉,主啊,你幫助了我,那我此刻就是要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好,您說吧。只要不違反道德倫理,不是JY擄掠,偷搶拐騙等等傷害社會且要被關進那個可怕地方的事情,我都無條件答應。”
“呵呵,淺小姐,您還真是會說笑。”夏如煙終于一直放在嘴邊啜咖啡的杯子,一副要笑不笑得道不明的詭異表情看著坐在對面且一副本應該純真無邪地圓眼下掛著兩坨有些厚重青圈的淺笑。
“有什麼就說什麼吧,我發自內心覺得夏小姐一看就是人善心美的實在人,所以想必應該不是那種會為難同類的人吧。”
“當然不會,一份禮物理應等同于其相應的物值,所以,”夏如煙挑了挑細眉,玉指輕巧了幾下桌面,而後笑著說,“恭喜淺小姐,歡迎加入我家的佣人團隊,我相信以淺小姐這麼伶牙俐齒的表達能力和高深莫測的動手能力,定會為我平庸地的團隊增添一些別具一格的新意吧。”
唉,什麼叫嘴賤,說那些屁話有什麼用?!
淺笑現在就想給自己抽幾個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大耳光。
“好啊,那麼從現在開始吧,但是,在開始前我也有兩個條件。”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她之所以會答應夏如煙這個“苛刻”的條件,全是為了星昂的養傷。
再是自己的手除了救人、為傷者及貧困人士和全伯服務過之外,她就再沒給其他人打過下手。
一是不關她事,二是干她屁事!
所以,這個條件看似簡單,但是自己之前常年累積的排外心理也一直在提醒著自己決不能就這麼倉促上鉤。
也就是,死也要死得明白,死得其所。
“請說。”夏如煙剛才還有些淡漠隨意地表情自淺笑說要提條件之後,轉瞬也變得嚴謹起來。
“第一,你必須要讓那個重傷的人就一直住在那間房,不準命令讓他離開。”
“好,我答應。”
“第二……”淺笑皺著眉,一臉怨氣地嘟囔著,“讓我先吃飯。”
“冰箱里有東西自己看著辦吧”
淺笑毫不猶豫地拿起眼前的髒盤子老練地架在手腕上,“咖啡還要嗎?”
“不用了,你也一起收拾了吧。”
“好。”
望著淺笑利索的動作,夏如煙輕哼了一聲,然後雙手環抱于胸。
淺浩然這個萬里挑一的豺狼,居然養出了個這麼不可思議地女兒,真的是刮目相看!
她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淺笑怎麼“接招”了。
正當淺笑一手拉過大廳的門時,一下子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回身對著遠處地夏如煙喊道,“我還有第三個條件。”
“咚咚咚……”
“咚咚咚……”
空空的二層走廊正回蕩著小心翼翼地扣門聲。
呵,奇怪,面對他?你為什麼這麼拘謹呢?不都已經過去了嘛?你不是已經放下很久了嗎?
夏如煙不禁好笑嘆氣地搖了搖頭,手里端了杯溫水和一盒棉花棒直接就進門了。
直到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年淡定灑脫的她,竟然會感到有些害怕和顫抖。
悵然若失地將手中的東西擱在床頭櫃上,默然地坐在床邊,細看著眼前好看的男子。
手指悄悄掠過額前密密地劉海,接著是細尖的指尖撫過高挺英氣的鼻梁,接著再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軟唇。
只是礙于主人受傷的原因,往日回憶里帶著桃粉色的亮唇此刻顯得那麼蒼白干澀。
掏出一根棉簽浸了浸水杯里的溫水,輕輕點在那個干澀得起皮的唇上。
“啊!痛!”縴細地手腕被突然緊緊抓住,阻止了她繼續地動作。
這個聲音不是那個“神經病”!
眼楮忽地睜開,犀利防備的褐色瞳孔里倒映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如煙?”
霸道的手力突然松開,臉上的驚訝也持久不過三秒,別過頭,接著又閉起了眼。
夏如煙只是頷首微笑,一點也不驚訝,聲音輕輕地,有點像呢喃,又有點像撒嬌,“好久不見,星昂!”
手用力捂住紗布的地方,集中全力快速一翻身,盡管已經很小心,可是本就疼痛著的那塊地方又仿佛被撕扯了般變得更加疼痛。
背影如常,但是藏在背影後面的,是一張痛得出汗、眉頭緊皺強忍著痛苦的臉。
這個痛,他能忍受,但是那張臉,他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慪氣,乖乖地躺著別動呢?”
夏如煙怎會不知他疼呢?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才剛動完手術,隨便輕動下就會牽動著傷口,不疼就見怪了!
“淺笑說了,你現在前三天還暫時不能吃喝,你要是不舒服也得忍著,”夏如煙邊帶著手頭沾濕的棉花棒和拿起水杯,快速繞道床地另一頭,直接坐在他的眼前,繼續將棉花棒沾了沾水,輕輕地點在唇上,“這樣啊,你的嘴才不會起皮,要是實在渴了,只能喝一點點地水。”
星昂這次倒是沒有反抗,而是乖乖地任憑處置,眼楮依舊緊閉,對于眼前的人還是選擇忽視不見。
夏如煙也沒想星昂會理她或者是和她好好說話,在記憶里,這個人,就是一座冰山,自己永遠要去遷就他。
反之,自己有什麼不開心,他最多能給的,僅僅只是一個溫暖結實地胸膛而已,更多的還是沉默。
待嘴上的唇變得濕潤了些後,夏如煙這才停止動作,而且,星昂說話了。
“那個人呢?”
“誰?”夏如煙雖然覺得明知故問,但是還是想听他親口說出那個名字。
“……”
可惜人不上當?!
等來的卻是意料之外的沉默。
呵,他依舊如初,而她卻不復往日。
夏如煙有些沉重地走到陽台邊,感受著空氣里的清香,一眼望下,卻看見了一副好景。
淺笑已經換上了灰色的奴僕裝,雖然她一向大大咧咧,自認適應力超強,但是……
“冷凍人”這張臭嘴巴,在某些時刻就是個預言帝。
沒錯,她現在就像是活在腦殘劇中的命苦女僕,正在推著割草機默默地清理著郁郁蔥蔥的草坪,並且無人問津,甚是可憐!
“沒想到,你真的會接受她的條件?”
好像听到遠處傳來有些飄渺沙啞的回聲?
“嗯?沒有人嘛?”
淺笑疑神疑鬼地張望了半天,沒見到任何人,于是懊惱地搖了搖頭。
真的是,今天是怎麼了?
主啊,你不會再跟我開玩笑吧。
你要麼就現身陪我玩,要麼就讓我一個人默默地做這一切,阿們!
剛想繼續埋頭苦干,左肩又忽然被人輕拍了下。
一回身,便瞅見一個臉上滿是疤痕的人在笑看著自己。
“書岑,你剛才有沒有听到什麼人講話?”淺笑邊神經兮兮地看著書岑邊推著機器向前走,書岑也一步步跟了上去。
“是我,我在喊你,抱歉。”
“你的確該道歉,你都不看醫生的嘛?”淺笑沒好氣地責怪著書岑。
其實剛說完,她就極度後悔了。
一她淺笑和書岑才剛認識,二是和他並不親近,怎麼就突然怪起人來了,簡直莫名其妙。
“呵,哪想那麼多啊,事實已經既定,就讓它去吧。”書岑對于淺笑的大大咧咧地回應,也不懊惱,只是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突然停頓了一下。
因為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他。
“過幾天竹封醫生還會過來,幫星昂拆線,到時我讓他幫你看看你的嗓子,即使壞了,也得保養保養嘛。”
書岑此刻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再跟隨淺笑向前走。
“唉,我和你說……”回頭見旁邊沒人,于是停下腳步,回身一找,便發現某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佬猶如石柱般莫名地“立”在那里,紋絲不動。
“站在那兒干嘛?當太陽能接收器嗎?快點過來!我話還沒說完!”
……
“我真覺得淺笑這人挺好玩的,連向來穩重圓滑的書岑好像都被她弄得有點不適應了呢?”
夏如煙苦笑地說著,平靜地注視著下面就像過家家的兩個人。
一個人使勁擺手,好像是要讓身後的人趕緊過來的意思。
可惜,站在身後的人,只知道使勁地站著,根本就沒有向前的意思。
如果此刻夏如煙轉過身,或許她還能看到背後的人正閃著一對好看的褐色雙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