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說我,是他遇見過最莫名其妙的女人。
理由是他明明覺得根本就沒什麼事,我每次卻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
說這話時,他正抱著我讓我躺在他身上。
我的頭枕在林澈的腿上,清楚地看見他腹部的傷疤,不是很明顯,但兩年過去了,應該也不會再消掉了。
林澈一會兒捏捏我的脖子一會兒扯扯我的頭發,過了半個小時,他問我︰“你還走嗎?”
我躺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等一下。”
他掐了我一把,“等一下?要走趕緊走,你現在不走,以後永遠別想走。”
……
我們在一起待了一晚上,誰也沒有揪著過去的事,都選擇性失憶,沒有面對現實。
第二天早晨我起的很早,要去上班。
我起床的時候,林澈從我背後抱住我,不讓我走。
然後我轉過頭去親了他一下,他才滿意地放開了我。
去了公司,我剛走到樓下大廳,就看見張思齊坐在前台那里玩手機,他應該是來堵他哥的。
然後他看見我,笑了下說︰“林澈沒給你送過來?昨晚怎麼樣?他這麼快就放你過來了……”
其實張思齊這個人看上去是比較正經的樣子,說起話來也不像江俞那樣什麼都敢說。
但他這樣一問,我還是有點尷尬。
“沒怎麼樣。我要來工作的。”
“哦?精神狀態也還不錯。所以沈小姐,你們昨晚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
我笑了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去辦公室後,梅西給我帶來了一個新劇本,說是公司決定讓我上陣練手,操刀完成這部片子。
我一听來了精神,這麼好的機會,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拖林澈的福得來的,但怎麼著也是件令人興奮的事,便開始細細地研究起了劇本。
在辦公司坐了一整天,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溫以安給我打來電話,他剛從美國飛回來。
我脖子有點酸,原本都有點睡意了,這通電話成功地喚醒了我,一看時間也到下班的點了,我背上包小跑著出了公司。
即便是知道了溫以安對我的心意,我嘴上說著無法心安理得地繼續和他做朋友、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對我的好,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溫以安,喜歡揪著他不放,雖然我知道這樣的做法很綠茶。
溫以安等在公司樓下,以往這樣的見面,我會飛奔過去跳到他身上,抱住他。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沒有那樣的勇氣。
我原本是跑著去見他的,看見他站在那里等我,反而減緩了速度走了起來。
溫以安打量著我,直到我走向他,他看著我腳下十厘米的高跟鞋,笑了笑說道︰“下次別穿這麼高的,當心給自己崴死。”
提到這茬,我想起了林澈那個扭傷腳的人。
我笑嘻嘻地對溫以安說,“這不上班了嘛!我得打扮的有魅力點。”
溫以安像往常一樣,抬起手準備摟我的肩,但他的手還沒觸及到我,他自己又想起了什麼,只是拍了我一下,“走吧!帶你去吃麻小。”
這次溫以安過來見我,我隱隱地覺得他哪里不對勁。
溫以安不是很喜歡吃海鮮,就戴著手套給我剝蝦。
直到我吃飽,擦完嘴上的油開始補口紅時,溫以安才和我說,他的工作要調動了。
“去哪里?”我抬起頭看他,手里的口紅一劃,涂下巴上去了。
溫以安覺得好笑,拿起紙巾給我擦。
他說的漫不經心,“就是回杭州那邊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在北京久留,以後就在杭州飛了。”
听說他要走,我瞬間感覺特別不舍。
溫以安看著我的眼楮,笑了笑說︰“團子,看你這樣,舍不得我走了還?”
“呸!回家吧回家吧!“我連連擺手,”你回去挺好的。回去找個對象生個娃,溫以安啊,你好好生活。”
“我比你清楚我應該做什麼!”溫以安白了我一眼,又問,“你和林澈,現在怎麼樣了?”
“為什麼這麼問?”
“我又不是傻子,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沈團子,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既然已經過去兩年,你還是沒有忘記他,要不就和他試一試?”
曾經溫以安是很反對我和林澈在一起的,我驚奇地看著他,“ !你這是大愛啊!溫以安,你原先一直說,我和林澈不能在一起。”
“那是以前,看你們那樣像是在彼此利用,我以為你們之間沒有感情。可是這兩年來,你心里一直掛念著他,他為了你,受過重傷、未婚妻也不要了,沈團子,如果你確信那個人能給你帶來幸福,你就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的,溫以安說的話,在我心里一直很有分量。
我有點失神,遲疑片刻後,最先觀察的還是溫以安的表情,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說︰“如果我和林澈在一起,沈振和何如靜,會被氣死。”
“你管他們干什麼?就算原先,仙姑的死是你錯怪了沈叔叔,但這麼多年來,他對你也確實沒有盡全做父親的職責,你不必為他的幸福買單,更何況,你和林澈在一起,對他們唯一的影響,也就算面子問題。”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之前林澈告訴過的,但是話從溫以安嘴里說出來,更加了一份信服力。只是我現在腦子里想的,卻是眼前的溫以安而不是林澈。
溫以安還坐在我對面和我分析,他說︰“但是沈團子,你自己想清楚,你和林澈假如真走到一塊,要克服的困難,會比別人要多很多……”
“你什麼時候離開北京?”我打斷了溫以安的話。
“今晚。”溫以安站起身來,拉著我一起出門,“團子,半個小時後的飛機,我不送你了,讓林澈送你回去。”
他說出這句話,我抬起頭,林澈就站在餐廳門口。
這家胡同深處的特色小吃店,地方偏僻,還是當年溫以安發現的,深夜我們一起來過很多次,凌晨三點的麻小是我和溫以安兩年前的回憶。
現在站在外面,暖黃色的燈光打在對面林澈的身上,我扭頭看自己身邊的溫以安。
真的,我太對不起他了。
林澈大步朝我走來,他和溫以安交換了個眼神,溫以安對我說︰“沈團子,你把握好。”
就像是父親把女兒托付給其他男人一般,這個世界上,最懂我心思又始終不會讓我為難的人,便是溫以安。
那次我從美國回來,他讓林澈過來接我時,我就知道了。
溫以安說完,故作輕松地拍了下我的頭,“走了!別喪著一張臉,真丑。”
直到溫以安松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消失在胡同口的時候,我還是一直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林澈在我眼前揮了好幾下手,“沈之涵,人走了,別看了!”
林澈說完,拉著我離開。
我心里堵的很,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或許是因為溫以安突然要離開的消息。
上了林澈的車後,我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上,頭靠著窗戶的一側。
車開了十來分鐘,林澈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捏住我的臉,讓我看著他,“沈之涵,你怎麼了?溫以安要走魂不守舍了?”
我心里想不是這樣,但是林澈這麼一問,我脫口而出的卻是︰“關你屁事。”
林澈那個眼神,差點沒把我殺死。
我能感覺到車廂里的氣氛發生了嚴重的變化,正以為他要和我吵架時,他突然又緩和了語氣,“是,和我沒關系,但我來都來了,推了應酬又給人賠了罪,沈之涵,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我感覺自己這時候,好像特別缺少一個和自己吵架的人,來緩解心頭莫名其妙的情緒。
林澈把我拉進他懷里,“我知道溫以安喜歡你,這沒什麼,但你現在這樣我會吃醋,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你,是不是?”
“我沒事,我和溫以安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他要走了,有不舍很正常。”
“就只是這樣?”
我點頭。
林澈也沒有再說什麼,可他貌似並不相信我的話。
他把車開到了他自己的公寓那邊,下車之前,林澈問我︰“你要不要去給溫以安送行啊?”
“不用。”我懶得去揣測他為什麼這麼問,但是我不想去,為什麼要把氣氛弄成那樣?溫以安就是回個家,又不是說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何況我對溫以安,我不知道強調了多少次——我對他沒那種意思。
進了電梯,我和林澈一直沉默著,他拉著我,到了他家,直接把我推進去。
我被他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林澈又反手摟住我的腰把我給撈起來,燈還沒開就開始吻我。
密密麻麻地親吻落到我身上時,我腦子里想到的,居然是溫以安,想起他說他贊同我和林澈在一起,我越來越感覺怪異,就像是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讓自己越來越迷了。
我打了個冷戰,立刻推開林澈。
但是我推不動他,他見我抗拒,便用了力氣開始吻我。
我也沒妥協,抬起高跟鞋的鞋跟就踩上了他的腳。
林澈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想死啊?”
他這樣說著,我便準備趁機掙開他的束縛,結果他一只手狠狠地扣住我的後腦勺,推著我後退了好幾步,轉了個身就把我壓在沙發上。
我知道自己今晚躲不過去了,也就沒再掙扎。
林澈扯開我內衣時,突然停止了動作,翻了個身從沙發上起開。
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見打火機響起的聲音,他點了根煙,帶著怨氣沖我嚷道︰“你他媽的跟個充氣娃娃一樣,沈之涵,你給我解釋清楚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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