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哪里敢先行離開啊,她肯定得等到荀佳璐走出衙門後,才敢走進去。
當荀佳璐的身影消失在了衙門的門口時,余秋雨這才稍微的松了口氣。
幸好,荀佳璐沒有在這兒發難,不然自己是真的措手不及。
余秋雨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確認荀佳璐不會再這時候返回來之後,這才放心大膽的進去找宋哲和趙至琛。
她進去時,熟門熟路的去了知府衙門的檔案室。
果不其然,宋哲在那里研究嶺南的軍務地形之類的。
抬頭看到余秋雨站在檔案室門口,宋哲有些疑惑。
“你來這兒干什麼?有事情?”
除非是要緊事,一般來說,余秋雨為了避嫌,很少踏進檔案室這種地方的,就算來找他,也肯定得打著來找余亦凡的名義,“欲蓋彌彰”。
“是啊,其實也算不上是要緊事。”
余秋雨本來見到荀佳璐,心情格外的緊張,現在看到宋哲,她突然又不怎麼緊張了。
“哦?”
宋哲放下自己手里頭的卷宗,歪著腦袋看向余秋雨。
“什麼事啊?說來听听。”
余秋雨看到他放下卷宗,小心的問了句,“你不忙了?”
宋哲搖了搖頭,這不是公事,他看卷宗純屬是為了萬無一失,他本來就不忙。
“好的,那我就說了。”
余秋雨快步跑到宋哲跟前,打算跟宋哲好好說道說道。
“今天啊,儒食軒的老板來找我了。”
“這不是好事嗎?儒食軒的老板終于念到了你的好處,念到了你給儒食軒帶來的商機,應該是想要把你挖回去重新給儒食軒做點心的吧?”
宋哲下意識地以為,儒食軒老板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來找余秋雨,肯定是為了利益。
雖然說趙至琛幫忙讓儒食軒可以繼續營業,但是儒食軒的生意可沒有之前余秋雨在的時候那麼景氣。
但是,余秋雨卻搖了搖頭。
“你也覺得,老板過來找我,肯定是為了讓我回去幫著他做生意的對不對?”
“難道不是這樣?”
余秋雨這麼問,宋哲亦是忍不住跟著懷疑了起來。
“對,不是這樣。”
余秋雨篤定的點了點頭。
一個好財如命的人現在突然不好財了,這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余秋雨對這一點那可是深信不疑。
“那他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他找我是為了讓我請你和趙大人去儒食軒吃點心,你說奇怪不奇怪?我說如果要找你們,完全可以去知府衙門找你們,何必要繞過我?他說在衙門見到你們很麻煩,所以讓我來把你們請過去。”
用見到他們很麻煩這個理由來求余秋雨的幫助,這個理由,這個舉動已經讓宋哲感覺很反常了。
但是余秋雨說,自己提出拒絕的時候,老板居然說,多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交一個敵人好,這就更奇怪了。
宋哲思索了一會兒,總結了一下余秋雨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老板不安好心?”
余秋雨知道,就算自己不來找宋哲,老板也會想方設法的自己過來邀請宋哲,或者是強迫自己答應,她就是覺得老板有點反常,所以特意過來提醒宋哲。
可是,會是什麼原因呢?
余秋雨陷入了困惑。
“我會去的。”
既然這儒食軒老板“盛情難卻”,他不去,未免有些不合適。
“恩。”
余秋雨點點頭,她的意思已經轉達明白了,而且老板的話也已經帶到了。
所以,余秋雨不打算在藏書閣逗留,她得離開,得避嫌。
可是就在余秋雨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剎那,宋哲突然開口叫住了余秋雨。
“你肩膀上的傷,好了嗎?”
余秋雨下意識的歪頭看看自己的肩膀,已經不會感覺到疼痛了,除非是很用力的觸踫。
所以,余秋雨點了點頭。
“我的肩膀好多了,謝謝宋大人你的掛念。”
她回頭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藏書閣。
走著走著,她又回想起宋哲的表情,以及宋哲詢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很奇怪啊。
她的肩膀已經好了這麼多天了,宋哲怎麼還在問自己肩膀的問題?
算了算了,不揣測宋哲的心思了。
宋哲的心思那麼難猜,要是自己把宋哲的心思給揣測明白了,八成也得累死。
余秋雨想著,快步的走出了衙門。
她站在衙門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眼就瞧見了一個挑著點心走過的小販。
那個小販在從衙門所在的街道上走過時,朝著知府衙門的門口看了一眼,余秋雨亦是剛好注意到他的舉動。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叫賣點心才是,怎麼這麼快就收攤了?
余秋雨琢磨著,抬頭眺望了一眼他身後背著的大筐。
里邊至少還有一半的杏仁豆腐。
這太奇怪了。
余秋雨想起宋哲之前黑自己說的,發現嶺南可能存在北疆的奸細這一說,頓時懷疑了起來。
這個人形跡可疑,她得好好注意一下。
想著,在那個小攤販離開知府衙門的時候,余秋雨亦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既然想要調查這個人,余秋雨覺得,自己至少應該知道對方住在哪里。
不過,余秋雨這次還是大意了。
對方既然是北疆派來調查嶺南底細的,一定會有武功傍身,他們的偵查能力和反偵查能力還是有的,而余秋雨呢,才從烏雅影那里學了點皮毛,武功基礎壓根就是一點都沒有,所以,還沒跟出一條街,余秋雨就被發現了。
對方突然轉身,余秋雨腳步微頓,心里慢了一拍。
她被發現了?
看到余秋雨,對方的眼底劃過凶狠之色。
余秋雨的心發顫,那抹凶狠之色不是別的,正是殺意。
對方想殺了她?
余秋雨立刻在心里斟酌起了自己應該怎麼對付眼前人,她的手甚至還摸著自己腰上纏繞著的鞭子。
為了出行方便,防身方便,余秋雨把自己的鞭子弄成了腰帶的形狀纏在腰間,這樣一來,該出手時就出手,路見不平一聲吼,遇上危險狀況她可以自由的應對。
但是,在對方即將要走近余秋雨的時候,余秋雨卻又把手給撒了回來。
她很清楚,對方說不定和荀佳璐一樣,都是練家子,自己這點皮毛功夫,未必會是對方的對手。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智取了。
余秋雨想了想,抬起頭來直視著那個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人。
“我想要你的杏仁豆腐,給我來幾份。”
余秋雨眼尖的看到,對方袖管中的匕首都亮出來了,但是余秋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對方又把自己手中的匕首給抽了回去。
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指著對方身後的筐就要杏仁豆腐。
“杏仁豆腐?”
對方詫異的問了句,余秋雨再次的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八九不離十,差不了,就是北疆的細作。
“沒錯啊。”
此時,余秋雨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戲精本質,昂首挑眉,目光落在他身後的筐里。
“喏,我要吃那個。”
對方好像松了口氣,急忙放下自己身後的筐,拿出荷葉,又拿出鈍刀,切下了幾塊杏仁豆腐,遞給了余秋雨。
余秋雨接過豆腐,正要給他銀子,誰知道他居然背起筐來就要走。
余秋雨咬了一口豆腐,快步的跑了上去。
“你要干嘛?”
對方听到腳步聲,再次回頭看余秋雨,眉頭躍上幾分急促。
“我就是想請你明天過來一趟,我有一個朋友,在衙門里當差,我想請他也嘗一下,所以,我想請你明天過來,幫我把杏仁豆腐送進去,怎麼樣?”
余秋雨臉上的笑容純真無害,他狐疑的看向余秋雨手里邊的杏仁豆腐 。
余秋雨手上的豆腐,被她咬了一口。
“哪個衙門?遠了我可不送。”
他的目光在余秋雨手中的豆腐上停留了片刻,抬起頭來看余秋雨。
“知府衙門,不遠不遠,要是好吃啊,我的那位朋友應該會有賞。”
“你的朋友是誰啊?”
余秋雨這麼一說,對方來了點興趣,開始找余秋雨打听起對方的身份來。
魚兒上鉤了。
余秋雨牽唇一笑。
“當然是趙至琛趙大人啊,他挺喜歡吃嶺南的這種小點心的,平日里處理公務繁忙,所以我想讓你把點心送進來,大家一起吃。”
說著,余秋雨還把自己從錢袋里掏出來的碎銀子放在對方手上。
“大哥你看,可以嗎?”
誠如余秋雨所料,對方點了點頭。
“可以可以,明天我一定會給你送到。”
再次的交代了幾句,對方背起筐朝著長街的盡頭走去。
余秋雨看著對方的背影,抿了抿嘴角,以為她這次跟蹤不到他,就沒有辦法拿住北疆奸細了嗎?
她遲早要讓他們自投羅網。
想著,余秋雨轉過身去,準備抱著剛買的杏仁豆腐回家去。
但是才一轉身,余秋雨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荀佳璐。
剛才那個賣杏仁豆腐的小販要殺她時,她沒有緊張,但是現在看到了荀佳璐,她卻忍不住要緊張起來。
荀佳璐怎麼會在這里?
余秋雨愣了愣,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加快了些許。
她面對荀佳璐時,有點緊張。
“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荀佳璐勾唇看她,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
他是誰,她現在當然不能跟荀佳璐說。
想著,余秋雨把自己買的杏仁豆腐拿出來。
“賣點心的,這種點心味道不錯,你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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