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上,宋哲是不動聲色,但是余秋雨知道,宋哲應該已經在私底下做了安排。
如果宋哲不跟她說,她還不知道嶺南也會有北疆奸細,她也不知道,北疆人會想著從嶺南進攻中原。
人生在世,無處沒有“驚喜”,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余秋雨無奈的嘆口氣,這幾天除了養鴨場的事情,還在家里練習起了鞭子。
她越是練習就越覺得烏雅影說得簡直太對了。
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去哪里,有點東西傍身總是好的,武功卓越至少沒有人能把你給害了。
但是,余秋雨沒有師傅指引,練習鞭子也沒法再進一個等級。
雖然說嶺南也有不少揮鞭子的人,但是能像烏雅影一般諳熟的人並不多。
余秋雨沒有人可以詢問,要是向宋哲請教,按照宋哲那凡事都喜歡先人一步的做事風格,少不得要追究一下自己為什麼要學鞭子,然後荀佳璐害她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她擔心這件事會瞞不住倒也不是因為荀佳璐,為了保全荀佳璐之類的,她是為了別出事端,畢竟要是在嶺南出了啥事,首當其沖的肯定是自己的哥哥。
誰讓現在余亦凡是嶺南政治的最高決策長官,知府大人呢?
高處不勝寒啊。
所以,余秋雨覺得,舞槍弄棒這種事情還是她自兒個慢慢琢磨比較好。
這天,余秋雨正好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揮舞鞭子,她們家院子里種著幾棵楠樹,到了秋冬,樹葉飛舞,而余秋雨就用這些樹葉做靶子,把她手中的鞭子玩的獵獵作響。
“余姑娘。”
敲門聲再度的從外邊傳來,余秋雨放下手中的鞭子,別在腰後,舉步去開門。
听這稱呼,應該不是劉文靜,也不是荀佳璐來找她,莫非是知府衙門里的人來找她?
她還記得上次宋哲有詢問過她,如何去捉拿北疆駐留在嶺南的奸細,所以余秋雨下意識地以為,是有人過來詢問自己關于奸細的事情。
她打開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余秋雨狐疑的看向來人。
“老板?”
過來找她的,正是儒食軒的老板。
還真是陰魂不散。
余秋雨本來以為,自從出了李錦的事情以後,老板把自己驅逐出儒食軒,礙于面子,不會再來找她。
所以,即便是劉文靜施壓,讓儒食軒一度停業,余秋雨也沒有去幫幫儒食軒的自覺。
沒想到現在儒食軒恢復生機後,居然又要來找她。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余秋雨上下打量了老板一眼,語氣間微微帶上了些不悅。
過河拆橋,釜底抽薪,她算是看清了老板的真面目,他懦弱也就罷了,居然還膽小怕事,還自私虛偽。
“秋雨,儒食軒最近的點心很好吃,他們又做出了新的點心,我呢,是看你最近在家,請你過來嘗一嘗,也算是感謝趙大人開恩,幫助我儒食軒重新開業。”
老板似乎有些緊張,余秋雨听他說話,感覺他說的語無倫次的。
余秋雨在腦子里思考了一下,“你既然要感謝趙大人,你為什麼不直接去邀請趙大人呢?我不過是個不相干的外人罷了,也不想再去摻和你們儒食軒的事情。”
“這個……”
儒食軒老板的臉上出現些許尷尬之色。
“你也知道,趙大人身份尊貴,我們尋常百姓若是沒有什麼大案子,是不可能見到趙大人的。而你呢,你哥哥是知府,你可以自由的進出衙門,應該可以見到趙大人的,所以,我想請你看在以前的情份上,邀請趙大人和宋大人一起過去品嘗一番。”
這倒是奇了怪了。
余秋雨的眼底,疑惑之色加重了些。
過來找她,不是為了讓她力挽狂瀾幫助儒食軒再次恢復以前的勃勃生機,而是讓她曲線救國把趙至琛和宋哲請到儒食軒去。
老板存了這樣的目的,余秋雨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
他的目的單純,自己是去找宋哲找趙至琛呢,還是對老板的請求視若無睹?
“秋雨,請你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務必幫我們這一次,好嗎?”
這邊,余秋雨還在思考斟酌,那邊,老板看到她沉默,就忍不住催促請求。
如此心急難耐?
余秋雨注視著他,目光又復雜了些許。
“以前的情分?我們以前……那個情分,老板,我覺得,我可以看嗎?”
別忘了,到底是誰冷漠無情的驅逐自己的?
自私虛偽,薄情寡義,居然還敢讓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如何如何。
到底是誰給了他那麼大的自信?
“這個,余姑娘,你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何必這麼執著于過去呢,再說了,多交一個朋友總比多交一個敵人好啊,你說是不是?”
是啊。
老板一臉諂媚的看著余秋雨,兩只小眼楮聚光聚的就差冒星星了。
余秋雨感覺不對勁,多交朋友總比多交敵人好,這種話不像是老板能說出來的。
“你說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我的敵人還少嗎?有什麼好介意的。”
話剛說出口,余秋雨就再次的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她這不是無形中把荀佳璐給出賣了嗎?
為了及時補救,她急忙開口,“算了,我會轉達趙大人和宋大人,說是你邀請他們去吃點心,你回去吧。”
目的達成。
老板顯得格外的開心,余秋雨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他表現得很開心,卻沒有看到絲毫的感激。
余秋雨算是看出來了,老板是抱著目的來找她的,不是真心請求她幫忙的。
老板笑呵呵的笑了好一會兒,發現余秋雨在看自己,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那個,多謝余姑娘,我先走了。”
說著,老板拱了拱手,快步的離開了余秋雨家。
余秋雨目送老板離開,老板的步履匆忙,余秋雨心中疑惑深深。
下午,余秋雨沒有繼續練自己的鞭子,而是去了知府衙門。
上午老板來找她,她瞬間沒有了練習鞭子的興趣,腦子里全是老板說過的話,,全是老板的言行舉止。
今天的老板,實在是太反常了。
“你來干什麼?”
余秋雨一進門,就迎面撞上了荀佳璐。
見到余秋雨神色匆匆,荀佳璐有些忐忑,有些緊張。
她心里在多疑,難不成余秋雨還是想把她傷害余秋雨的事情告訴宋哲?
“荀小姐。”
看到荀佳璐後,余秋雨同樣也很緊張,恭恭敬敬的站在荀佳璐跟前。
“我問你話呢,你來做什麼?”
荀佳璐追問了一句。
余秋雨茫然的看了荀佳璐一眼,“是有件事要告知趙大人和宋大人。”
荀佳璐愣了一下,再次開口說話,尾音在發顫。
“什麼事?”
該不會真的是那次去承業寺的事情吧?
荀佳璐懷疑余秋雨要跟趙至琛和宋哲打小報告,余秋雨抬頭看荀佳璐的眼神,猜出了荀佳璐的懷疑。
“不是荀小姐想的那樣,我會遵守與荀小姐的約定,若是荀小姐肯放我一馬,余秋雨必定守口如瓶,就當那件是從未發生過。”
余秋雨直視著荀佳璐,話說得堅決又篤定。
荀佳璐上下打量了余秋雨兩眼。
看她那狐疑的模樣,似乎是在斟酌著什麼。
余秋雨平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她知道,要是荀佳璐想害自己,依照荀佳璐的心機和謀略,武功,勢力,想要害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螻蟻一樣容易。
而自己呢,不過是一個被朝廷冊封的五品縣主,因為卑微不出眾,所以,沒有什麼實權,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罷了,徒有縣主的封號,卻沒有食邑,沒有權利,沒有府邸,沒有家丁奴婢。
所以,想要明哲保身,還是要從根源上來解決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你能做到嗎?”
荀佳璐似乎被說動了,但是卻又忍不住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余秋雨。
“我能做到,我余秋雨從來都是言出必行,這一點,荀小姐大可放心。”
余秋雨知道荀佳璐還在懷疑自己,像荀佳璐、宋哲、劉文靜、趙至琛這種人,多疑已經成了天性。
所以,余秋雨回答她問題的時候,語氣更加的堅決起來。
荀佳璐原本還在懷疑的看著她,听到她這麼說,眼中的懷疑消減了幾分。
“好,就依你所言,我不會害你,但是你也不能對我表現出分毫的疏遠。”
余秋雨點了點頭。
她知道,荀佳璐和她的關系,在外人眼里看著,親密無間,要是任何一方表現出了疏遠與淡漠,一定會惹來懷疑,所以荀佳璐這麼說,余秋雨能理解她這麼說的原因。
“我一定做到,至于荀小姐,也千萬不要多忘事。”
荀佳璐倒也爽快。
“好。”
但是,荀佳璐還是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要余秋雨進去見宋哲和趙至琛,余秋雨知道,荀佳璐還是在懷疑自己去見宋哲的目的。
“荀小姐,我這次見宋大人和趙大人,是為了別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和荀小姐沒有半點關系,荀小姐不必擔憂,我不過是幫著別人轉達。”
余秋雨已經解釋的這麼明白了,荀佳璐自然沒有理由繼續駐留在這里。
“好,進去吧。”
荀佳璐微笑著看了余秋雨一眼,轉身走出了知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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