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板談攏價格,在不日之後,老板會帶著濮姚鴨子乘著船來到嶺南,把這些毛發光滑柔軟的鴨子送到她那里去。
余秋雨購買鴨子的計劃很容易地就獲得了成功。
可是,就在余秋雨坐著船回到嶺南的下一刻,她就在嶺南的碼頭見到了趙至琛。‘
宋哲看到這一幕,原本踏出甲板的腳又縮了回去。
他目前還不能暴露在趙至琛面前。
余秋雨身邊,圍滿了官差,余秋雨掃了一圈,不明就里的看著趙至琛。
“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至琛盯著余秋雨,目光又冰冷又嚴肅。
“余秋雨,你可知道,吳勇的下堂妻余氏死了。”
吳勇?
吳勇是誰?
吳勇的下堂妻是誰?
他下堂妻的死跟自己又有幾毛錢的關系?
余秋雨依然不明所以,尋思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吳勇就是吳主簿,勇是他的表字。
他的下堂妻自然就是已經出家為尼的靜言師太,也就是余風了。
“為何大人篤定,是我殺了余風呢?我不過是區區農家女,哪來的那麼大本事去殺人?”
就算有那個本事,可是她余秋雨也沒有那個膽量啊。
說她殺人,趙至琛未免有些高估自己了吧。
“可是,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余風的人。”
趙至琛面無表情地解釋。
嗯,就因為余秋雨是最後一個見到余風的人,素來與余風不和,所以余秋雨就是最有可能會害死余風的人。
余秋雨覺得這很可笑,這邏輯,還真是神了。
難道古人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嗎?
“趙大人,就算我是最後一個見到余風的人,可是人死前要見好多人,難不成每個人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都是殺人凶手嗎?請趙大人你明察秋毫,這不符合邏輯。”
可是到了現在,余秋雨的解釋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好像,就算她巧舌如簧,說的天花亂墜,在趙至琛眼里,余秋雨依舊有罪。
見到趙至琛依然不為所動,余秋雨恍惚明白過來什麼,她看向趙至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現在是要對我下手了對嗎?”
他傷害了一個宋哲,現在又準備傷害一個和宋哲交好的她。
趙至琛這才開口︰“吳勇一家認為你是趁著余風被休,落井下石,對過去的矛盾耿耿于懷,所以才逼死了余風。”
余秋雨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
“所以咱們的趙大人就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覺得是我害死了余風?”
趙至琛沒有跟余秋雨廢話,他揮了揮手,圍在余秋雨身邊的官差便走了上來。
“余秋雨,在我們沒有查明真凶之前,你是最有嫌疑的人,所以,只能暫且委屈你在知府衙門的牢獄中多呆幾日了。”
趙至琛非但冤枉余秋雨,還想把余秋雨給關押起來。
余秋雨何曾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可是,局勢使然,余秋雨不得不受著。
“是不是冤枉我,委屈我,我到底是不是傷害余風的凶手,相信趙大人心里邊跟明鏡兒似的。”
余秋雨深吸一口氣,對著趙至琛冷淡一笑,她用力甩開了幾個官差抓住自己的手,昂首闊步的朝著知府衙門走去。
不就是進個牢獄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她沒害過余風就是沒有害過余風。
余秋雨神色冷淡的從趙至琛身邊經過,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大牢盡頭的那個“單間”就是余秋雨的牢房。
牢門打開,余秋雨被推了進去,那些獄卒的動作有些粗暴,余秋雨踉蹌了幾下才勉強站穩。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灰塵飛揚,還有詭異的聲音在牢房的角落里響起,余秋雨猜測,應該是老鼠一類的動物發出的聲響。
余秋雨將木床上的稻草重新的整理了一下,換上稍微干燥些的稻草,然後便在床上坐了下來。
事發突然,她不能著急,得坐下來好好想想辦法才是。
第一,余風為什麼會死?
余秋雨想起自己和余風見面的時候,余風對自己說的話。
余風此生最恨的人是吳主簿,而且余風和吳主簿相處多時,相信余風也一定了解不少吳主簿的把柄。
第二,余風為什麼會在自己離開之後自殺?
這有兩種可能,一,余風真的傷心欲絕,覺得生無可戀了,所以自殺了。
二,是有人把她給謀殺了,然後又偽裝成她自殺。
但是余風貪生怕死,當年受了那麼大的屈辱都沒有選擇自盡,而是苟延殘喘,替自己張羅著尋找好夫家,如今已經選擇遁入空門的她怎麼還會輕生?
種種猜測讓余秋雨產生一個懷疑。
也許,余風根本不是自殺,而是吳主簿在賊喊捉賊。
這一堆堆的麻煩事,還真是讓人腦殼疼。
余秋雨再度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她再度的將自己身下的稻草給整理了一下,盡量鋪的平整些,然後躺在床上面向牆壁,閉目養神。
她才經過幾日奔波,還沒等她回家好好休息呢,就被趙至琛給抓進了大牢,她現在正困倦的厲害。
可是,她睡著睡著,睡得正香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在她的後背上,雖然不疼,但是那種小面積物體踫觸肌膚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打擾的她根本沒法安睡。
誰啊,這麼煩人!
余秋雨氣呼呼的起身,打算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始作俑者,但是一起床,她就瞧見自己的牢門前站了個人。
那個人穿著獄卒的衣服,從背影上看,有那麼一點眼熟。
余秋雨揉了揉自己凌亂的大腦,從床上走了下來,朝著牢門的方向走近。
“大哥?我……是不是要提審我?”
對方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卻沒有開口接她的話。
這在余秋雨的眼中,無疑是確定了余秋雨的猜測。
真的要對她用刑。
余秋雨仰天一聲嘆,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誣陷,還會被人給屈打成招。
人生啊,充滿了轉折。
“算了,早死早超生,帶我去吧。”
余秋雨默默在心中為自己誦經超度,反正躲是躲不過了。
此時,對方終于開了口,他壓低了聲音,語氣間充滿了種種無可奈何。
“你這丫頭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是宋哲。”
余秋雨︰……
她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獄卒。
“你怎麼,怎麼,怎麼也混進來了?”
宋哲嘆了口氣,抱著佩劍,靠在門欄上,“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吳勇那個人心眼小的很,趙大人可能不會對你用私刑,但是吳勇會。”
是,吳勇會,因為彈劾余亦凡導致他丟了官,吳勇肯定會借著這個機會把怒火遷移到自己身上來,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折磨她一番,這就太不符合吳勇的個性了。
余秋雨亦是背過身去,靠在門欄上,望著黯淡的天空發愁。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咱們還真是倒霉,居然遇上了這檔子事。”
從劉文靜擺酒宴陷害宋哲開始,余秋雨覺得,這段時間她沒有一天過得順心過。
“放心。”
听到余秋雨這般長吁短嘆,宋哲有些心疼,他們之間的糾葛到底也把余秋雨給牽扯了進來。
“困難的日子總是會過去的。”
余秋雨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于這句話,她頗有認同感。
等等,宋哲什麼時候轉行做起了心靈雞湯導師?
天色漸漸明亮,宋哲擔心忐忑的,最後還是發生了。
天光大作,余秋雨听見走廊上的牢門打開,外頭傳來獄卒謙卑諂媚的聲音,還有侍女尖銳刺耳又盛氣凌人的聲音。
來人不是吳主簿,而是劉文靜。
在獄卒的指引下,劉文靜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余秋雨的牢門處,為了避免被劉文靜發現,宋哲急忙閃身到一邊,低著頭,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劉文靜看著屈膝抱著自己坐在床上的余秋雨,面上劃過幾分得意。
她也有今天?
就算得到了宋哲的青睞又如何?一朝失勢,還不是淪為階下囚的命?
之前余秋雨那般對她無禮,那般頂撞她,她要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收拾她一番。
侍女察言觀色,知道劉文靜想要欺凌余秋雨,所以急忙讓人把牢門打開。
獄卒看看余秋雨,再看看劉文靜,突然有些為難了起來。
見到獄卒遲遲不肯開牢門,劉文靜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怎麼,我讓你開牢門,你連我的話也不听了?”
獄卒被劉文靜的眼神嚇住,忙不迭地跪了下來。
“夫人,不是小人不開,而是趙大人早有吩咐,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對余秋雨用刑。”
劉文靜輕蔑地掃了那個獄卒一眼,“你以為我那麼傻,會違抗夫君的命令嗎?我可不會對這小蹄子用刑,但是我有的是法子讓這個小蹄子生不如死。”
什麼?
獄卒一下子愣住了。
最終,在劉文靜的強迫下,獄卒無奈的上去開了門。
牢門打開,余秋雨安靜的抬頭看向不懷好意的劉文靜,一雙眼楮里並沒有多少波瀾起伏。
即便是面臨著一幕,余秋雨也並不害怕。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對你用刑吧?放心,我嫌髒。”
在劉文靜的冷笑聲中,劉文靜的侍女端著一桶桶水依次進入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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