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城門依舊緊閉,雲樹無處可去,想西郊大營的兵士為陛下拋頭顱灑熱血,護我家國,精神可貴!雲樹與濟世堂薛東家便將九十二車,價值一百多萬的貨物獻于西郊大營做軍資。杜主帥為表感謝,便將雲樹留在軍營暫做庇護。”
見沒有人打斷她,雲樹接著道“因為私事,雲樹的未婚夫婿與雲樹鬧別扭,當晚他偷偷潛入真國大營,想要手刃真國國主,早些解除京城之困,但是失敗被抓。”
李文聲也在這里,索性都說了!
雲樹說到這里李文聲與黎歌都不由看她一眼。趙琰也很好奇,她的未婚夫婿是個什麼樣的人?“然後呢?”
“因為雲樹的未婚夫婿並非軍士,又私自行動,杜主帥不願意救他,雲樹理解,但雲樹不能眼睜睜看他死,所以,雲樹打馬沖進了真國陣營中。”
“你?”
“是的。”
趙琰看她,“你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此事還要多謝杜主帥。雲樹劫了人,與真國大軍纏斗卻無法脫身,便大呼真國國主前一夜遇刺身亡。在真國大軍軍心亂了的時候,杜主帥趁機進攻。雲樹這才得以從戰場退身。”
听完雲樹的描述,眾人陷入沉默。室利卻道“想不到雲樹你這麼厲害!後悔沒跟你一起出戰!”
雲樹沒說話。他若出戰,大家可都要護著他了!
“你的未婚夫婿是誰?”趙琰忍不住道。那是一員虎將啊!活蹦亂跳的真國國主前一日還氣焰囂張的打頭陣,第二日竟然不出戰了,很可能就是雲樹那個未婚夫婿的功勞。
雲樹安靜了一瞬方道“他本是個海盜。”
雲樹的話更讓眾人吃驚了!她竟然找個海盜做夫婿!李維翰完全沒看出來,她那一表人才的未婚夫婿,竟然是個海盜!
室利不以為然道“你們做什麼這樣吃驚?本王的王妃也曾是個海盜啊!”
眾人的目光在雲樹和室利身上流轉,果然“志同道合”!簡羅國究竟是個什麼國?他們都好奇了。
“他真的殺了真國國主嗎?”
“據雲樹的未婚夫婿說,他只是傷了真國國主,至于現在是不是活著,雲樹不敢斷言。”
“如此說來,雲樹與你那未婚夫婿,確也有功。”雲樹的話與他派人調查的基本沒有出入,只是調查雲樹的人不了解她,將她描述的有些怪異。“雲樹想要朕怎麼賞你?”
雲樹向趙琰叩頭。“先有國,而後有家,雲樹並不需要賞賜,只想等夫婿的傷好了,同他回濟陽成婚。”
趙琰有些不理解雲樹為什麼要將成婚這件事擺出來說,是想讓他賜婚,加一道榮耀嗎?那直接賞賜她,豈不是更加榮耀?
趙琰正琢磨著,發現雲樹在偷眼看李文聲。李文聲接到雲樹的目光,看李維翰,又看她。李維翰卻只看她。趙琰又看了眼黎歌,黎歌也在看雲樹。再抬眼,室利一雙漆黑的眼楮正在眾人身上滴溜轉,對上趙琰的目光,轉了轉,而後一笑。趙琰只覺得,淳樸極了!
趙琰也是聰明人,想來,是李文聲為了
李維翰的執拗,為難了雲樹。雲樹此番劃明界限,是在討饒。
“雲樹,起來吧。”趙琰開口道。
“謝陛下。”雲樹還從沒在冰涼的地上跪那麼長時間,有些不適應,室利熱心的扶了她一把。
“你既是維翰幼時的玩伴,想來李大人也會為你婚事備上一份賀禮。”這是護了雲樹一把。
李文聲聞言抬頭看趙琰,趙琰看著他,眸中猶含笑。李文聲忙道“那是自然。”
雲樹剛站起來,又跪下,“多謝陛下!多謝宰輔大人!雲樹感激不盡!”
看來,他猜對了。只是覺得雲樹這樣一個妙人,嫁給一個海盜,有些埋汰了。雲樹竟然是個女子!他竟然看著她都不相信,也有些笑話自己了。
事情都解決了,他倒不至于在問仙樓請雲樹吃飯。讓雲樹平身回去吧。
室利卻向趙琰道“趙國國主,那我的事呢?”
“你什麼事?”趙琰沒明白過來。
“我仰慕趙國物華風貌,秩序井然,想要學習一二,還請,趙國國主允準。”
“你想要朕怎麼允準?”這麼單純的樣子,趙琰有些懷疑,他是怎麼以國主的身份活下來的。
“我想考察趙國的政治制度、文化制度,我想要雲樹做趙國的接待使,陪我完成考察。”室利大言不慚,連接待使他都自己選好了,卻沒想過他的身份還未證明呢!
趙琰有些想笑。“雲樹是女子,而且婚事在即,如何做接待使陪你考察?”
室利不在意道“那有什麼關系,只要她願意,做我的王妃也是可以的。”
室利頻頻語出驚人,惹的雲樹又想拿雞毛撢子抽他。
室利接到雲樹的目光,不自在道“你別這樣看我,你們國主在這里,你可不能再欺負我。”
趙琰真的被逗笑了。這麼弱的國主?
“室利國王?”
室利轉頭,“是的,有問題嗎?”與趙琰說話,他又換上端莊的語氣,其中轉換,毫無障礙。
“你先出去一下,朕先問問雲樹是什麼意見。”他總要先弄清楚簡羅是個什麼國。
室利看看雲樹,又看看趙琰,便先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雲樹出去,叫室利進去。室利再出來,身份就定了只要他拿出國書證明身份,趙琰就讓人為他安排接待工作。他還是想要雲樹陪他,他信任雲樹,可雲樹女子的身份在趙國無法擔任官職,也無法獲得信任,趙琰便讓戶部員外郎黎歌做接待使黎歌這幾年對趙國周邊的國家,還是研究的比較多的。
戶部員外郎不是多大的官職。室利也不生氣,能學多少學多少!學來的都是自己的!
恭送趙琰離開,天已經黑了。雲樹才得以直起身子,只覺腰酸背痛,宮中的奴才總是這樣卑躬屈膝,不知道怎麼受得了。
“姝兒~”
雲樹轉頭,見路對面的馬車里探出一張熟悉的臉,忙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你這麼晚都沒回去,我不放心
你。”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那肅殺臉的護衛並沒有告知要帶雲樹去哪里,只讓雲樹跟他走。
“我不告訴你。”宋均孱弱的壞笑,讓雲樹心疼。
“修儀還是那麼厲害!”
宋均的笑甜起來。
宋均帶雲樹回去,室利非要擠進他們的馬車,說要跟雲樹商議事情。不能在大路上爭來爭去,雲樹只好讓他上車。
宋均等了她好半天,有些體力不支,歪在雲樹身上,听他二人說些什麼國使,什麼制度的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宋均睡著了,雲樹便讓室利安靜點。室利表示不滿意。雲樹沒看他,攬住宋均的腰身,讓他睡的舒服些。
“嫁給我做王妃多好,你們干嘛都要喜歡這個海盜?”室利酸溜溜道。
“宋均有他的好,室利有你自己的好,你干嘛非要跟宋均比?”雲樹輕輕幫宋均撩開面上的碎發,頭也不抬道。
“為什麼你們都看不到我的好?”
“你這個問題難住我了。我就是看宋均好,我也沒辦法。”
室利氣哼哼的不再說話。宋均卻往雲樹懷里偎的更緊了。
雲樹在雲宅足不出戶,照顧宋均和受傷的雲雲們。
任千智就帶著室利的國書走程序。黎歌作為接待使來雲宅接室利入住官驛已經是十日之後,這距他最後一次來雲宅已經是四五年了。
宋均愛多心,他身上傷勢未愈,能不讓他知道的事,雲樹便不讓他知道。就如這次黎歌來接室利,雲樹就不想出面,室利卻不明所以,非讓雲樹送他,不然他就不搬到官驛住了。
室利大爺這次沒有在雲宅鬧騰,他留在雲宅還多添點人氣,只是黎歌作為接待使,會因室利的關系多往雲宅跑。雲樹不想見他,還是將室利一次送走的好。
雲樹收拾了一下出來送室利,室利卻如大姑娘出嫁一般,在屋里磨磨蹭蹭出不來。雲樹不尷不尬的立在正廳,看地板,看桌椅,看院子里的人……
“眉兒,你這些年還好嗎?”黎歌忍不住先開了口。
“挺好的。”雲樹隨口道。
“你真的要嫁給那個海盜嗎?”黎歌有些憂心道。
“我嫁與誰,與你有什麼關系?”竟然還想管她的私事!雲樹的話毫不客氣。
“眉兒,你干嘛要輕賤自己?”黎歌痛心道。
雲樹听到這話,冷冷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若是當初听你的話,與你做妾,便不是輕賤我自己了?我可真是錯過了好姻緣。”
“你還在怪我嗎?”黎歌的心一重。
“我怪你做什麼?”雲樹看也不看他,語帶狂妄道“天下之大,才子、美男如過江之鯽,我想娶哪個娶哪個。”她不是要嫁,是要娶回來!
黎歌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雲樹這般不饒他,比幾年前更甚,她心里,還是怨他的。
“謝謝眉兒那日替我回了陛下的話。”
“我是替我的黎哥哥回的話,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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