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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姨奶奶。”
歡嫂忽而是皺了眉,為難的道︰“我還是站起來回話罷。”
說罷,起身就站了起來。
李鳳仙自然是得問上一句︰“歡嫂這是做什麼?怎麼坐著坐著,好端端的倒要站起來了?”
正中下懷!
歡嫂立時接過了話頭,苦著一張臉道︰“回姨奶奶,不是我不領奶奶的情,非要站起來說話。只是我這在廚房里做事,日日的都要彎著腰,時日長了,使的我這老腰時不時的就要酸痛一番。倒是還是站起來說話,這腰痛的毛病要好些。”
響鼓不用重敲。李鳳仙也不是笨人,立時就明了歡嫂的言下之意。
她立時也就道︰“張管家也是個糊涂東西。怎麼就把歡嫂安排到廚房里去了?那時我千叮嚀萬囑咐的對他說著,可千萬要給歡嫂安排個既清閑,又薪酬多的活計。怎麼他倒給我弄了這麼一出?好嫂子,你不用愁。待會我就讓人叫了他來。不但要好好的責罵他一頓,還得讓他給你重新換了個既清閑,又薪酬多的活。”
一面又殷勤著問著歡嫂的丈夫現在在葉府里做什麼,說是待會也一並吩咐了張管家,給她丈夫也換個清閑,薪酬多的活計。
目的終于是達到了。歡嫂這才歡喜的笑道︰“要說這大小姐,以往這性子可是清高孤傲的很。瞧著自己是天上的雲朵般,屋子中一屋子的書,目下無塵似的。要說對我們這些下人,倒也還罷了。只是再有學問又怎麼樣?說句不好听的,出了這府門,只怕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隨隨便便誰幾句話就能將她給騙了。那時我們都暗地里笑話她。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一輩子也只能是只籠子中的金絲雀罷了。離了這籠子,能成做什麼事呢。怕不是要被人當成那麻雀兒給賤賣了。可又是奇怪的很,今日這花廳中我瞧著這大小姐吧,可又是有些與往日不一樣。”
李鳳仙立即追問道︰“哪里與以往不一樣?”
歡嫂皺起了眉,似是在思索著。末了期期艾艾的道︰“具體是哪里不一樣,我倒也是說不上來。只是,她今日瞧著我的眼神,實在是,實在是,”
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那眼神,瞧著哪里像是以往的那個不通世事的相府大小姐了,倒像是個經歷了許多事,回來找仇人報仇一般的。”
李鳳仙心中突了一突,面上的神色立時就有些不好了。
歡嫂瞧著李鳳仙面上的神色變了,立時便作勢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道︰“瞧我這張破嘴,淨是胡說。這大小姐自打生下來,就沒出過這相府一步,哪里能經歷的什麼事了?左右不過還是以往的那個不通世事的大小姐罷了。說不得是我眼花,看錯了;不然就是她今日起來,踫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所以神色就差了些。姨奶奶就當我剛剛是放了個屁,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心里卻在想道,要說這大小姐要找誰報仇,那首當其沖找的就應當是眼前的這個姨奶奶了。滿府中誰不知道,這夫人若說是自己生病病死的,倒不如說是被眼前這個姨奶奶給氣死的。大小姐要報仇,找的不是姨奶奶,卻又找誰?
一面就有些幸災樂禍的瞧著李鳳仙。
果然李鳳仙面上的神色不定,瞧不出來是什麼表情。
片刻,歡嫂見她不說話,便還是主動的提了一句︰“姨奶奶,您瞧那張管家,要不要我跑一趟去跟他說上一聲,讓他來你這里一趟呢?”
她自然還是惦念著李鳳仙剛剛所說的,給她和她當家的在府中換個活計的事。
李鳳仙卻是正想事情想的入神,偏偏一時都沒有答話。歡嫂心中急的跟什麼似的,就怕這位姨奶奶說話不算數,轉頭的就將這說過的話給忘了。可偏偏又不敢過多的催促,又怕惹惱了她。
正著急時,還是站在李鳳仙身側的一位僕婦叫了幾聲姨奶奶。
李鳳仙回神似的望著那位僕婦,茫然的啊了一聲。
那僕婦小聲的道︰“姨奶奶,歡嫂還在等著你的回話呢。”
李鳳仙這才轉過頭來對著歡嫂。
歡嫂一臉期望的表情。
但李鳳仙卻是說道︰“歡嫂,你的事我記住了。待會我就會讓丫鬟叫了張總管來。你先下去罷。到時我自然會讓人通知你的。”
歡嫂的失落之情從心中一直蔓延到面上來了。
可眼前的這個到底還是半個主子,她待要怎麼的,也不能怎樣。只要怏怏不樂的由著一個小丫鬟領著,退出了這個暖閣。
待得歡嫂退了出去,李鳳仙立時側頭對著身側的那個僕婦道︰“江媽,你說,要將這歡嫂換個什麼事做做呢?”
那江媽一張大圓臉,甚是有福相。她聞言問道︰“姨奶奶心中可是已經想好了?”
李鳳仙點了點頭︰“我想著,讓這歡嫂去了葉明月的院子,就近看著她。有什麼情況,好及時的過來對我說。你以為怎麼樣?”
這江媽雖說只是個僕婦,可李鳳仙甚是信賴她。這麼些年來,不少的壞主意倒其實都是這江嫂出的。
江媽听了李鳳仙的話,立時就道︰“奴婢以為這主意不妥。”
李鳳仙自然就問道︰“如何不妥?”
“這一來,這歡嫂瞧著也就是個牆頭草。未必就一片真心的對待姨奶奶。想要她監督著大小姐,不定的到時卻要以此為把柄,時時的要挾著姨奶奶。這二來,想當年這歡嫂畢竟是夫人身邊的人,後來是見夫人失了勢,這才投靠了姨奶奶來的。那時大小姐已然是記事了的,豈有不怨恨她的。再者,今日冬日家宴,我冷眼瞧著,這大小姐看這歡嫂的眼神也是凌厲的很。將歡嫂遣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大小姐對她肯定是會有所提防的,又哪里能探听到什麼異常呢?”
李鳳仙若有所思般︰“你也說是這葉明月眼神凌厲的很。怕不是真的是起了像我報復的心思。”
江媽道︰“姨奶奶想這麼多做什麼?別說她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臉皮又薄,能有得什麼本事來報復姨奶奶?便是姨奶奶現下也不懼怕她。畢竟您有公子爺呢。可別忘了,公子爺可是相爺唯一的煙火繼承。都說是母憑子貴。就是看著公子爺的份上,有什麼事,老爺也會維護著您。您在這相府的腳跟是站穩了的。別說是一個大小姐,便是夫人在,那也是不能奈何您分毫的。再者說了,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眼見著也過了十六了,怕不是立時就會有人上門來提親來了。到時出了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哪里還管得了這相府里的時?到那時您有公子爺在手,又有老爺的寵愛,這整個相府還不是您說了算?所以依奴婢之見,現下您壓根就不必去管這大小姐有沒有什麼變化,有變化又怎的?您放心,翻不起什麼浪來。倒是怎麼讓老爺繼續寵愛您,怎麼將公子爺扶持長大才是您現下最正經的事。”
李鳳仙听得江嫂這番話,一直提著的心方才有些放了下來。
其實說白了。她是對自己和葉相國一點信心也沒有。
畢竟是一個戲子出身。又深深的知道色衰而愛弛這個道理,所以她對男人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而這葉明月。自她進府的第一天起,她就又是嫉恨,又是羨慕她。
同樣是人,她就是相府千金。又是生的美貌,又有學問。便是目下無塵,那也是有她的資本的。說白了,她若是葉明月,別說是目下無塵,那是什麼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所以對于葉明月從來不正眼看她這事,她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也是想了幾次法子,想讓相爺厭惡她。可總歸的父女情分在那,便是疏遠了些,那也不能如何。倒是自己時時的就要害怕這葉明月和她那娘想了什麼法子來將她自己攆出了府中。
及至等到葉夫人死了,葉明月卻又大了,對人愈加冰冷。先時不怎麼接觸倒也罷了,可現下,怕是不防範是不行的了。
李鳳仙于是就道︰“話雖是如此說,可江媽,不遣了個咱們自己的人到葉明月的院子里,去知道她每日里是在做些什麼,我這心中總是不安穩。”
“姨奶奶如此說,便遣了個小丫鬟去罷。”
“小丫鬟懂的什麼?別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江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李鳳仙︰“姨奶奶這就錯了。遣了個小丫鬟去,不過就是做些個灑掃的粗事,大小姐定然是不會在意的。卻不是好出入大小姐的院子,好探听大小姐的事?別是遣了個其他的什麼人去,叫大小姐起了疑心,不說到時是什麼都探听不到,倒是又對姨奶奶您添了一重恨。”
李鳳仙呆了一呆。
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她卻是沒有想到。
這個事情解決了,她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第六章
”那個歡嫂,卻又怎麼解決?“
江媽毫不在意的道︰“歡嫂這樣的人還留在府中做什麼呢?沒的無事的時候倒來姨奶奶這里聒噪。依奴婢之見,倒不如將她和她的那當家人都攆出了府去才是正經。”
李鳳仙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想。這個歡嫂是個多嘴的。別的不說,要是哪一日將這些話語吹到了相爺的耳中,沒的倒給我惹些事去了。罷了。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至于那遣了小丫鬟的事到葉明月的院中去,這人選也你自己看著挑選罷。”
于是葉明月的新蘭院中悄悄的就換了一位粗使的灑掃小丫鬟。
但不過隔日,葉明月就發現這些灑掃的小丫鬟中就少了個舊面孔,多了個新面孔。
若是在上一世,依著她的性子,她哪里會去在意這些小丫鬟了。只怕是全都換了她都不會知曉。但這一世,她卻是對她的這新蘭院中所有之事都是了如指掌。
死了一次,總歸有些事情是要明白的。
上一世對李鳳仙這些人是不屑的。縱然是她做的那些事或多或少的讓母親早早的離世,但也從未想過要怎樣。畢竟是一個下九流的戲子,哪里值得自己費心思去怎麼樣了。
可最後卻發現,自以為的矜持孤傲,能做的什麼?沒的倒是被那些人在暗地里恥笑罷了。
既如此,還不如索性放下架子來。
葉明月在院子中賞梅。
褐色遒勁的梅枝上是白色的雪。那紅色的梅花就如同是開在了白雪上一般。偶爾風過,枝上的雪簌簌而下,倒像是暮春時分的柳絮紛飛一般。
葉明月站在梅樹下,仰頭看著。
有幾片冰涼的雪鑽入了她的脖頸中,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大紅羽緞斗篷,然後又將風帽戴在了頭上。
身後有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她回過頭一望,見是琴心。
琴心走近,將手爐遞了過來。葉明月伸手接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因見她穿得單薄,就蹙眉道︰“這下雪的天,怎麼不多穿件衣服?別是回頭凍著了。”
雖說是上輩子的事,她摸不清琴心在其中是否有些關聯。但私心里,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畢竟,琴心于她而言,已不單單是個丫鬟了。失去母親的那段最艱難的時日里,是她陪著自己一同走過。
琴心說道︰“見小姐在外頭賞梅,怕凍到了小姐。一時著急,拿了手爐就出來了,倒忘了添件衣服了。”
雖說是冬日,但葉明月還是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經過。
但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梅花也賞過了。回屋吧。”
琴心答應了一聲,上來扶了葉明月。
院中的小徑上積雪較深,走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的。琴心一面小心的扶著葉明月,一面就說道︰“這幫小丫頭是越發的會偷懶了。眼見得都這個時候了,她們也不來將這路上的雪掃上一掃。待會我就去看看她們都在做些什麼。”
葉明月道︰“說她們做什麼?這麼冷的天,想來還是沒有起來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