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直呼先生的名字呢,你要尊稱為唐先生!”『毛』健冷酷的臉上顯出欣慰和自豪的表情,“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是先生的夙願”
我拉著兩只呃,呃——嘶叫,不斷試圖平『毛』建身上的喪尸,真不知道什麼好了,比起無知無識的行尸走肉來,被洗腦的人才真的可怕!
『毛』建一仰脖子,“把那兩個惡心的東西拉出去。”
“『毛』建先生,你是個冥頑不化的人渣!”我頓了一頓正『色道,“稱呼你為‘先生’,是出于對人『性』尊嚴的敬重,而你們的所作所為,使真正的人都恥于與你們同伍!”
我掃視著二十來平的客廳,只見一面牆上貼著這戶人家女兒的照片,大約三歲的孩子吧,梳著兩只羊角辮,粉嘟嘟的樣子扮著鬼臉,撅起的嘴能掛住一把油壺了。旁邊還有一副畫有各種動物、水果和蔬材貼畫,畫上還一一標注了名稱,那應該是這戶人家給他們的女兒識字用的。道︰“我不會給你個痛快的,你就在這的房子里滿滿地腐爛吧!”
我話一完松開木棒,兩只喪尸立即平了『毛』建身上……
『毛』健咬牙極力強忍,滿臉血污,倔強倨傲的表情讓我明白了什麼叫怙惡不悛和冥頑不化,但當拉上房門的那一刻,我還是听到了,『毛』建控制不住的哀號。
下了兩層樓梯,我黯然傷神地走進一戶人家,要是『毛』建這次沒有謊,雨也在墜機時遇難,那我干嘛還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冷冰冰的殘酷末世?
長久以來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唐衛紅和這次尸變果然關系重大,但證明了又能怎麼樣?世界也不能回到過去了!
我長嘆一聲,頹廢地倒在客廳沙發,望著窗戶外面陰晦的空,只覺世間萬物,再也生無可戀。
過了好一會兒我心里終是不甘,于是從衣櫃里翻出雪白的床單,又撬開了十幾戶人家後找到一瓶罐裝噴漆,在床單上噴上︰“人『性』使我們走得更遠”九個大字,這句話是晏雨在逃亡路上對我的,她看到這九個字,就知道是我找來了。
我上了台把床單系在兩根直發線上。抱著一線希望,祈禱雨還活著藏在這座廢城中的某個角落。
2019.11.21陰尸變一年零141
我目前棲身的樓房在城中可謂鶴立雞群。三以來,我白用望遠鏡四下查看,夜晚則在台升起大火,晏雨如還活著身在城里,那她無論如何也應該察覺得到。可直到今,我仍然沒有看見任何回應。
傍晚時分,我出了區大門朝東邊走去,中午在台上發現,隔兩條街有家『藥』店,我尋思著去弄一些活血接骨的『藥』品,以加快斷骨愈合的速度。
才走出幾十米遠,也陸續有喪尸尾隨在身後,我加快腳步一陣跑,只見前方丁字路口塞滿了汽車,走進一看,其中一部運鈔車四輪朝,車身周圍散落了成捆的百元大鈔。
到了『藥』店,我拿了幾盒三七片和鈣片塞進背包,抬頭見對面還有家超市,于是打算過去再帶些食物。
走進超市,只听腳步拖沓,一排挪了位的貨架後晃出了五六只喪尸。我貓著腰繞著圈兒,瞅準機會就干掉一只,殺光喪尸。突然間我胸口怦地一跳,猶如被重錘猛地一擊,一只喪尸胸膛『插』了把靴刀,紅木的刀柄巧精致,拔出一看,正是晏雨在湖心島上繳獲的那把靴刀。
我一時之間驚喜交加,再一細看,刀身上的血跡早也干涸。希望的火花又在我胸膛中跳動,或許雨在墜機的當就逃跑成功了。要真是那樣,她會去哪里呢?我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出“幸存者基地”五個字來。
霎時,我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回島上,被迫分開也有19了,雨肯定同樣倍感煎熬。我匆匆地將背包塞滿食物,趁著夜『色』沖出了灤平。
寒風呼嘯,我卻感覺不到身上能有多冷,為了盡快趕回島上,我選擇的仍然是沿著鐵路行走。
2019.11.22陰尸變一年零142
趕了一夜又半個白的路,快到中午時候,我走到了上次遇見黑背的石頭屋,從這里再往前走,就是夾在兩山間的隧道工地,考慮“藍領喪尸”多半還被困在那里,我決定睡上一覺後再繞道公路,然後沿省道52線經承德縣返回生湖景區。
才到籬笆牆外,石頭屋里忽地竄出了一條灰黑的影子,黑背支稜起雙耳,警惕地朝我發出嗚嗚的恐嚇。
我有些意外,倒不是這條黑背還留在這里,而是也淪為人類寵物的犬科動物,早在尸變初期就幾乎成了它們昔日最信賴的主饒口中之物,少數逃過一劫的,也因為喪失了野外生存能力而餓斃山林。可這條明顯在尸變後才出世的黑背卻『毛』光體滑、身體壯實,看起來活得還挺滋潤。
“怎麼了,你不記得我了嗎?咱們上次見過啊!”著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牛肉干蹲下身子,倒出幾塊攤在手心,向黑背伸了過去。
黑背嗅嗅鼻子,搖搖尾巴看我幾眼,又搖搖尾巴,仿佛真的認出是我。它蹦 過來添我臉頰,口中嗚咽,似乎它同樣也孤獨怕了。
我摟著狗兒『毛』茸茸的腦袋額頭相抵,享受著這不同物種間的親密和信任,不覺眼中竟有了淚花,不錯,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條狗,我們都太需要活生生的情感交流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