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一塌糊涂的肖枋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被元霖綬甩開後很快就抱住了眼前趴著的人，手腳並用地纏上去，又摸又舔的。
這是肖枋的老毛病，一喝醉就要耍流氓，不論對象是男是女，是人不是人。
甦青看得多了也麻木了，一點不稀奇，目光挪向元霖綬，略帶疑惑︰“這位是？”
谷宇正費力把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又舔又咬的人往下拽，听見甦青的問話，頭一扭，回答道︰“我們公司新來的。”
簡簡單單一句話，連個名字也沒說。
見證了這人有多不靠譜，元霖綬也沒指望他能正經介紹，笑著自己補充︰“我是元霖綬，你好。”
“甦青。”甦青目光在元霖綬臉上身上掃了一圈，心道長得挺好看。
里面有人喊，甦青朝店里應了一聲︰“馬上。”
然後轉過頭看向戰況正膠著的肖枋和谷宇兩人，勸道︰“悠著點，我先回去上班了。”
說完拍了拍手，走的干脆利落。
甦青一走，谷宇就把人又重新放在了元霖綬的身上，“大哥你先架一會，我真的扛不住他，等待會到那邊的路口攔輛出租車再把人扔進去，我看著，不讓他摸你。”
元霖綬只好忍著肖枋的一身酒臭味帶著他往街頭的路口走。
這條街是市里有名的“艷遇”街，除了稍大一些的“零點”酒吧之外，街上還密密匝匝分布著許多小酒館、歌舞廳。白天看上去還算正經，一到夜里就群魔亂舞。
整條街上癱倒了一片男男女女，撿死魚的人要是不歇息，一晚上能撿一個班。
元霖綬拖著人跟著谷宇往外面走，肖枋嘴里還在嘟噥些什麼，嘴唇不住地往元霖綬脖間湊。谷宇時刻緊盯著，一看見肖枋的嘴唇又要踫著元霖綬的肌膚就趕緊伸手把人擼開。
粗重的鼻息和亂糟糟的酒精味讓元霖綬有點心煩。
心想要不是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鐵定當場就把人扔進路邊癱坐互擁的女人堆里讓他銷魂個夠。
走到路口，迎面來了一輛出租車。
谷宇招了招手，司機停下車來，打量了三人幾眼，最後目光定在了元霖綬和他手上摟著的俊男身上，看變態似的嘖了一聲，鄙夷地對兩人道︰“酒店就這附近就有。”
然後一踩油門，直接開車走了。
元霖綬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在冒火。
剛剛那司機走的時候，他甚至清楚地看見車頭前面本來立著的空車led燈被他又拉了下來——意思很明顯，不載他們仨。
“有錢都不賺，這司機是不是傻的？”谷宇無語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我們又不去酒店。”
元霖綬看白痴似的看了谷宇一眼。
谷宇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準備問就听見元霖綬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電話響了。”谷宇提醒道。
“我听見了。”元霖綬看著他，身上掛著的人手又摸了上來，元霖綬的手機鈴聲響得像是戰歌似的，肖枋摸得更起勁了。
“听見了就接啊。”谷宇說完拍了一把肖枋的爪子，心里納悶，不接電話看著他干嘛？
“……”元霖綬面無表情地呵呵了兩聲，直接松開手，任由醉鬼變成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然後手終于騰出空來，一手插褲兜，一手掏出手機放在了耳邊，
“喂？”
“呃……”谷宇這才懂起了元霖綬意思。
谷宇看著地上的某人，無奈地對元霖綬說道︰“直說不行嗎？”
元霖綬昵了谷宇一眼，然後繼續對著手機︰“喂，你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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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又靜默了幾秒，元霖綬看了眼來電顯示，沒名字，陌生號碼。
他正打算掛電話時，電話那頭終于不再沉默，一個冷冽又帶著點委屈的男聲從里面傳了過來︰“看你右邊。”
聲音很熟悉，元霖綬扭過頭，在看見右邊站著的人時，臉上原本無悲無喜的表情開始龜裂，隱隱約約地散發出森森的黑氣。
“車來了。”谷宇提醒道。
“你們先走。”元霖綬說道。
谷宇叫元霖綬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幫忙抗人，待會還指望著元霖綬把肖枋扛上樓。
然而剛想喊他一起走，就感受到了元霖綬身上散發的森森涼意，一字頓時卡在喉嚨沒說出口。
順著元霖綬的視線看去，然後看見了站在路燈下的另一個表情冷漠，一看就相當不好惹的狠角色。
谷宇咽了一口水，“那我們先走了。”
說完，神速地把地上的肖枋弄上車，沖司機喊道︰“師傅快點走。”
元霖綬掛了電話，冷漠地看著朝他走來的某人。
腦海里又想到了游戲中那個濕漉漉的吻，耳朵尖開始泛紅，但臉卻越發黑了。
方蓮宮不知道元霖綬心中在想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剛才看見有個男的掛在他媳婦兒身上吃他的豆腐。
那手都快要伸進衣領里了，一想到自己都還沒摸過，就被人捷足先登，方蓮宮火氣頓時上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給元霖綬打了電話。
然而一听到電話了里頭傳過來的元霖綬清清淡淡的聲音，心頭就又軟了下來，語氣也不自覺地放低了。
方總走到元霖綬的面前，一把抱住還黑著臉的元霖綬，把頭埋在元霖綬的脖間，委屈地喊道:“媳婦兒。”
元霖綬身上還沾著一身的酒味兒，是他剛才拖肖枋的時候留下的。方總聞著這味道，心里更不是滋味兒了。
元霖綬冷漠地扯下抱住自己的某人，剛想動手，就看見某人眼圈紅紅的模樣。
路燈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也許是他的錯覺，元霖綬居然覺得平日里裝得衣服清高孤傲的人，在這時候看起來居然有幾分淒慘和可憐……
默了一瞬，元霖綬收回手，往回走。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緊接著提示音響起。
有短信發來，是元昕的消息，問他怎麼還沒有回家。
元霖綬出來的時候沒有吃晚飯，本來以為面試完就能快些回去，沒想到又鬧了這麼幾出，因此肚子也一直餓著。
——馬上就回來了。
元霖綬給元昕發了信息，然後繼續順著自己家方向走了兩步，一回頭就看見方總還站在那兒。
“神經病。”元霖綬輕嗤了一聲，然後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開門，上車。
方蓮龧站在原地看著車子越行越遠，覺得有些發冷，心里越發苦澀起來。
過了一會，天空下起了小雨，落在方蓮龧的臉上，帶著絲絲的涼意。
雨越下越大，濺豆大的雨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灘灘的水窞。
一輛車從路邊疾馳掠過，濺起一片水花，淌了方蓮宮一身。
方蓮宮擦了一把臉，那車又緩緩倒了回來，並且按了兩聲喇叭。
方蓮宮看向停在他身邊的出租車，只見車窗被里面的人緩緩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雋好看的臉。
方總愣了一瞬。
元霖綬嫌棄地看了一眼發梢和下巴都滴著水的某人，不耐煩地喊道: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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