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第二天一早,一隊車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分公司,原來是京供集團來這里召開業績分析會。鄧拓在樓上,看著他們互相簇擁著進了配樓,心想,京供集團那麼大,就找不到個開會的地方嗎,偏要來分公司?就算京供集團沒有,北京隨便哪家酒店也總能找到吧!鄧拓哼了一聲,不耐煩的坐在沙發上生氣。她突然起身向樓道里望了望,然後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道︰“難怪他們仨沒來,我還說呢,原來知道今天集團來人,躲了!”鄧拓使勁砸了一下文宗泰辦公室的門,剛要往回走,又意識到做人要公平,于是順著向前走到翟佔峰和侯旭宏的辦公室,孩子氣的在每人門上分別砸了一下,才撅著嘴悻悻的回了辦公室。
轉眼到了中午,幾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主樓。鄧拓正在餐廳吃飯,听見腳步聲,扭頭看了一眼。估摸著是來找三位老總的,于是悄無聲息的繼續吃飯,也不理會他們。幾個人在二樓轉了轉,嘴里嚷嚷著︰“沒在,去哪了?唉這人,咱們來了他們倒不在。”“別這麼說話,多半在工地吧!”幾人在二樓逗留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只好下樓走了。
鄧拓端著碗走出來,在門口巴巴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都說京供的人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今天看來還真是呢!都高管了,進別人家就跟進自己家似的,好歹也讓秘書通報一聲嘛!鄧拓收拾好碗筷,剛要上樓又站住,好奇的走到大門口向配樓望去,心想,不知他們的會開到什麼時候,下午還在不在?自己不認識他們,萬一踫上理不理都不好。想了一會兒,干脆自己也別在辦公室呆了,不如去工地看看。拿定了主意,鄧拓回辦公室帶上包,開車離開公司。
鄧拓驅車來到北安路口,向北是開拓路施工工地,向東是熱電廠段的路游。鄧拓將頭探出窗外仔細的看了看,決定還是去開拓路看看。于是發動了車子,緩緩的沿著路邊一邊開一邊仔細的查看。快到開拓路的時候,鄧拓將車開進了附近的一家花店。然後停好車,拿上包從車里走下來。她一邊將包挎到肩上一邊拐進工地。
進入工地後鄧拓才發現,原本一個深約十來米的大坑已經被填平了,上面鋪著一層松軟的黃土,這是離她近的路段。再往里走,正有一台機器在路上壓來壓去。看來管道已經鋪好了,這是在掩埋呢!鄧拓心想。她站在路邊遠遠的看著。路段里邊有幾位建設公司的人員站在壓實的路面上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鄧拓看了一會兒,沿著路走到管道掩埋開始的位置,仔細觀看了一陣,然後又返回自己最初的位置呆了一會兒。只見車在路面上反復的開來開去,路被壓的實實的。車上的師傅一邊開車,一邊在車上吆喝著什麼。建設公司的人和他拿手比劃著,鄧拓盯著看了半天,也沒弄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在開拓路逗留了一陣,鄧拓慢慢悠悠的走到花店,啟動車開到熱電廠。因為這里挨著公司,所以感覺格外親切。鄧拓把車停在路邊,像個好奇的小女孩兒般踮起腳遠遠的往工地上望去。只見這里沒有搭護欄,完全是開放作業。也許是因為離市區遠,平常走這條路的人少吧。只見路邊上蹲著一群人,圍在一起談論著什麼。見是一群大老爺兒們,站在遠處的鄧拓不好意思往工地走,怯生生的站在路邊,呆呆的看著道路中間的情景。沒想到,人群嘻笑著朝鄧拓這邊扭過來,幾個粗壯的大漢眼楮不安份的打量著她,嚇得她臉紅心跳,手足無措的忙走回車里。
鄧拓開車回到公司的時候,剛好有幾輛車與她擦肩而過開出了公司。她瞥了一眼,好像是京供集團的。難道是會議結束了,回北京了?她長出了一口氣。
第二天,鄧拓來到辦公室,放好包後,在一個粉紅的食品盒里抓了一把小米去喂多余,接著把籠子里一個裝水的小盒子拿出來,把昨天的剩水倒掉重新換了新水,然後又像模像樣的說︰“多余,米放好了,水也換過了,您請用餐吧!”
回到樓上,鄧拓從包里拿出一個隻果,用濕巾把水果刀反復擦了擦,把它捎皮切成小塊放在一個小盤子里。然後端著走到文宗泰辦公室去喂小六。安排好兩個小東西,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一大半,鄧拓在二樓轉了一圈,心想,三位老總又不過來了。于是,信步走下樓梯,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一群人哭泣的畫面,上面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最是淒慘。鄧拓走近屏幕,好奇的蹲在地上看起來,只听電視里說︰“陳陳去年碩士畢業後入職京供集團,在集團表現優異。前天陪同領導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輸配公司視察,下到管道後再也沒有上來。集團領導對此事高度重視,已就事件做出指示,追封陳陳同志‘烈士’稱號,並對其家屬進行了親切慰問。在此,京供集團再次提醒在管道里進行作業的各位同志,務必牢記有限空間安全作業規則,珍愛生命。”
鄧拓听的一頭霧水,知道京供集團死了個女孩兒,但怎麼死的,卻沒听明白。才畢業一年,可惜了!鄧拓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人生無常!”
“誰招領導發感慨了?”說著話,翟佔峰笑呵呵的走進來。
鄧拓見是他,有心不理又好奇這女孩兒的死因,于是說︰“听新聞說京供集團死了個女孩兒,好好的怎麼就死了,沒听明白。”
“原來為她,領導不用感慨。”翟佔峰挨著鄧拓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
鄧拓好奇的看著他問︰“翟總認識?”
翟佔峰一拍大腿,得意洋洋的說︰“那是,當初陳陳進集團還是我推薦的。”
“哦。”鄧拓嘆了一聲。
“這小陳呀,聰明機靈辦事老道,要說是個剛畢業的菜鳥,十個里邊得有九個不信。當年一篇《論國有企業的通病》,把于大boss捧的上天入地。一時間,陳陳這名字在集團風光無兩啊。”翟佔峰說。
“通病?捧于志成?”鄧拓疑惑的問。
“是啊,人家開篇講的是‘病’,立意卻在‘捧’,厲害吧!小丫頭了得!我們于大boss也是組織部下來的高參,沒想到,一篇小文就被拿下了。”翟佔峰不無感慨的說。
鄧拓听他一席話,越發對陳陳感興趣,接著問道︰“那這個人在京供可算得上是個紅人了,既是紅人,怎麼會突然沒了?”
翟佔峰呵呵笑了兩聲,身子向鄧拓傾了傾,神秘的說︰“物極必反,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放在老油條身上都屢試不爽,何況一個剛畢業的人!俗話說‘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一條小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死到臨頭都不知誰害的,可憐可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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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佔峰側著身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鄧拓渾身不自在起來,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問︰“翟總不知道吧?”
翟佔峰嘿嘿笑了兩聲說︰“我只是好奇,領導怎麼對她感興趣?不過還要感謝她,不然領導也不會讓我挨你這麼近,是不是?這樣說吧,小陳這事說一仟道一萬,怨不得別人,是她自己作死。面試那天,我就預感這孩子得自己把自己毀了?”
“怎麼看出來的?”鄧拓听他說的雲山霧罩,越發來了興致。
“凡事都有一定的規矩,說句好听的叫有章可循,說句迷信的話叫定數。任何人越了這條紅線,那一定有不了好下場。小陳這孩子論學歷、能力那是沒得說,就一樣東西,我就看出這孩子跟別人不一樣。”翟佔峰慢悠悠的說。
“哪樣東西?”鄧拓越听越入謎了。
“丑!”翟佔峰拉長聲音說︰“奇丑!這麼說吧,就算一個不認識的人,讓你去一堆人里找她,你就找那最丑的,絕對錯不了!只這一樣,我就知道,這孩子為了做個人上人,付出的東西比常人要多的多。于志成是什麼人?組織部長,什麼人沒見過。再不以貌取人,放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要注意形象吧。可就這麼個出了名的丑丫頭,他偏能看下去,還離不了。你說說人家得多優秀?”翟佔峰一邊說一邊咂著嘴。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鄧拓自言自語的說道。
“事中緣由,非外人可道也!”翟佔峰拍著沙發,看了一眼鄧拓,然後有感而發似的說︰“領導,有兔死狐悲之感吧,不用!這世道,你不給別人下絆子,別人就給你下絆子。我們這一輩兒算是過去了,你,可要保重啊!”
此話一出,鄧拓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心想,這話從何說起?自己又不是陳陳那樣的人,難道他把我當成她了?心頭不禁涌起一陣懊惱,小臉也有些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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