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勤之一秒慫︰“放下放下,快把鎮紙放下。”
烈女蕭懋怒目圓睜,又凶又傲嬌︰“你不是要去找那些妖艷賤貨嗎?還不快去去去去去。”他又把鎮紙抬高一些,蓄力︰“今兒個我就要帶著你的兩個崽兒血濺當場。”
連勤之魂都給嚇飛︰“不去了不去了,我哪里都不去。”本來就只想出去透透氣的丞相大人哪里敢“狡辯”,只得打落牙齒活血吞︰“我就在這兒陪著你……你們娘兒三。”
說完感覺自己節操掉一地,離變成制杖也不遠了。
蕭懋這才滿意地扶著吃撐的肚皮往塌上一坐︰“不許去看那些個小狐狸精,尤其是之前先帝想指給你當皇後的李府的千金,更是想都不許想。”他得意洋洋摩挲自己的肚皮︰“那李府的小狐媚子想嫁給你,下輩子吧。不對,下輩子你也是我的,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
連勤之沒脾氣地連連點頭,噤若寒蟬,絲毫不敢過問“李府的千金又是你哪個好姐妹?”
只是不免還是疑惑︰“我記得……我听說你在家,在你哥哥面前還挺乖巧巽順,怎麼一進宮就變得這麼……”連勤之有點受不住了,沒志氣地開始懷念前兩天只會嚶嚶嚶,脾氣上來頂多扒著肩膀搖一搖的妹妹角色。
蕭懋眨眨眼,面上驀地浮上一層羞赧︰“陛下還打听過我在蕭府的脾性?”他不等連勤之辯白便一秒從悍婦切換成小女子,嚶嚶嚶往人懷里一撲,好生妖嬈婀娜︰“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他剛里剛氣抓住連勤之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我懷了雙生子,脾氣自然剛強一點。”他說著又嚶嚶嚶抓住面前的衣襟,柔弱狀伏著︰“陛下你有後宮三千,我們娘兒三卻只有陛下你一人,若不剛強好爭一些,哪里能討得陛下恩寵。有不見者,三十六年……”
“寵你寵你。”連勤之這下子又一點都不懷念哭唧唧軟妹了,他生無可戀揉揉樹袋熊皇帝的腦袋,深感先帝後宮的女人真是太慘了,太慘了。
當然他自己也很慘,一整天都甩不掉牛皮糖,朝都沒上,告了假。連帶著吩咐太監們去找那秀女真身的事都無暇交代,不然被蕭懋听見了,又得懷疑他要始亂終棄,找別的女人快活逍遙。只得先穩住蕭懋,趁他晚上洗澡的功夫才能抽空吩咐太監。
一天又平安地過去了?並沒有,夜晚才是蕭懋的主舞台。
“陛下你為什麼不上床歇息?”
“你是不是要半夜溜跑出去找外邊的狐媚子?”
“我跟你講你想找別的女人,就得從我尸體上跨過去!”
蕭懋同學龍床上得賊溜,抱著個枕頭直勾勾盯著正欲去隔壁過夜的連勤之,啪啪啪把龍床拍得梆梆響︰“陛下快來安歇,小娃娃要有父皇在身邊才能睡安穩。”說著怕連勤之跑路,他還裝模作樣捂肚皮︰“呀,他兩踹我了,一定是要父皇抱抱親才肯睡。”
嬌滴滴,柔弱無骨,新嫁小媳婦揣著大肚子吵著要和相公同床。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無禮取鬧之人?
連勤之被他的騷操作驚呆了,腦內吐槽瘋狂刷屏︰蕭貓貓你沒發現自己消食以後肚皮就癟了嗎?差不多就該放下這茬了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怎麼對懷孕的人設這麼執著?之前不會來月事的石女人設不是扭頭就忘得差不多了麼?就算懷了,真要才一天就會胎動,那懷的不是小崽子而是小妖怪吧?
思路一扭,又詭異地砸吧出點趣味來︰十七歲的小雛雞皇帝就是無知,一點都不了解女人懷胎。爭寵之前先了解下女人懷孕的階段誒傻貓貓……
連勤之被他鬧了許久,這麼一想不由氣笑了。他搖搖頭,把“懷孕”這柄爭寵利器又甩了回去︰“正是你剛懷孕,我們才不宜同床。”
蕭懋無知地歪頭。
連勤之苦中給自己找糖吃,沖著蕭懋俯下身去,臉直直停在他三寸處︰“懷孕還同床,一個不慎,昨晚給你種下的小娃娃恐會被我‘亂棍打死’。”
蕭懋驚恐抬頭,被摁住額頭按倒在了龍床上︰“不信去問小喵。”
連相爺被皇帝折騰了一天,臨睡前趁著人制杖著討了點嘴上便宜,便甩下皇帝進了隔壁屋。听蕭懋那邊沒動靜了,又從隔壁屋的小門悄悄出來,進了皇帝的書房。
他連夜把奏折批了,扶著玉璽往上頭蓋印的時候,手抖得不行。
萬腔心事無人說,萬般壓力無處可排解。他一個人落在書房深深淺淺的燈火燭影中,萬分想念皇帝蕭懋。
夜半三更,他又賊似的秉燭從書房回到自己的臥室,悄悄開門看一眼秀女蕭懋四仰八叉的睡姿。見他撫著肚皮,全乎還沉浸在秀女身份中,才喪氣又疲倦地摸回自己那兒睡下了。
旭日緩緩爬上窗扉,給屋子里都染上了一層跳躍的金色。
大太監適應了丞相上朝陛下罷朝的設定,不敢擾皇帝清夢,便悄悄地越過皇帝的屋子從書房那邊過來抓壯丁,小聲叫門︰“相爺,該起了,今日再不好缺席朝會……您該起來了。”
天可憐見,丞相爺沒睡夠兩時辰。他今日無法遵循自小養成的早睡習性,此刻猶在夢中與一只大貓糾纏。
大貓口吐人言,纏著他說了好久胡話,一會兒說︰“昨晚前半夜跑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李府的小姐?我就知道你早年與她有親,兩年不娶親一定是還惦記著她。”
一會兒又要發痴︰“嚶嚶嚶我都給你生孩子了你還想著別的女人嫌我棄我。我就這麼不合你意,你非要磨我,非要折磨我。”
時不時還要往地上一滾露出軟乎乎的肚皮︰“你摸一摸,摸一摸我們的崽崽。”
最後驚醒倒不是太監在外邊叫得勤,而是隔壁屋琉璃一聲尖細的呼喊︰“陛下?陛下不見了!”
幾息過後這倒霉的大宮女和太監前後夾擊,一起敲丞相的房門︰“相爺你醒一醒,陛下不見了!”
連勤之一听“陛下”兩個字就立刻清醒,“不見了”三字一出更是五雷轟頂。他正要和琉璃一樣跳起來咋咋呼呼找皇帝,就猛地發現手下觸感過于柔軟滑嫩了,不像是床鋪所能給予的溫熱。
還起起伏伏的仿佛會呼吸。
連勤之莫名其妙睜開眼,就看見失蹤的皇帝陛下背靠著蜷縮在他懷里,彈軟的小屁股貼著他某個不太好惹的部位。而他一手被皇帝用兩條胳膊抱著,塞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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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似乎被扒拉開指掌,最大面積佔著皇帝嬌貴的軟肚皮,五指隨著他清淺的呼吸起起伏伏。
皇帝陛下衣襟大開,連勤之手掌所在方圓一寸之內,全是觸手可及的光滑肌體。要不是這是皇帝,而且自己還是手臂被抱結實那個,他差點以為自己點了個花魁娘子。
褻瀆龍體,犯上作亂,罪該萬死。
連勤之一把將手抽出,眼看著皇帝有幽幽轉醒的意思,當即連滾帶爬撲出床鋪,衣衫不整地抱起一堆衣服跳窗而逃。活脫脫一個剛睡了別人家小媳婦的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頂著大太監驚恐的眼神理理衣襟,心跳到一百八十下還要故作沉穩吩咐︰“叫琉璃不要叫喚了,陛下在我那邊歇著。”
大太監忠善兄的表情頓時更驚恐了!
連勤之啞巴吃黃連,深吸口氣把朝服披好︰“我去上朝,等我下朝便來書房稟告秀女的事。”
他輕手輕腳往外走,內心飄零如老狗,奈何還要撐起一片天︰“小聲點別鬧到陛下,等會兒他醒了,告訴他我是去上朝不是去會別人……跟他說我今日朝上會宣布解散後宮,並把劉氏女賜婚給別家官員子弟,叫他好生歇著等我回來陪他用膳。”
他今早才反應過來,蕭懋對自己早年要與劉氏女結親的事念念不忘。哪怕記憶模糊,身份認知出現巨大誤差,尤不能擺脫這段往事。貌似還把自己二十有七還不婚配的事安在了這件事上頭,自以為做了棒打鴛鴦的惡人,害人兩地相思了。
連相爺不知是該謝皇帝厚愛,還是怨他心思深,只好嘆一聲皇帝陛下內心戲還挺足。要不是此番失了智,怕是永不會叫別人察覺他一個九五之尊,如此忌憚一介閨閣女子。
昨晚半夜溜門撬鎖要過來找他,不知道是懷著怎樣的心緒。
連勤之內心一番意動,嘴上什麼都沒說,只是深深看一眼身後的窗扉,才頷首招呼太監跟上,走了。
琉璃護同僚也護主子,怕忠善兄和太醫真把皇帝當制杖,有所冒犯,因此獲罪。早早就把皇帝清醒時那句“逗丞相玩的”傳給他們听過,並敲打他們要恪盡職守,不得礙著陛下追夫大業。
忠善兄落在丞相後頭,見他目中有情意流轉,看向相爺的目光便不由滿含同情。再回頭看一眼皇帝所在的方向,登時肅然起敬,屁話不敢多說,背後僵僵直,脖上涼颼颼。
他們走遠之後皇帝又睡了有一個時辰,才頂著一腦門子酸脹感起身。
他慢慢吞吞坐起,身上一件單衣零零落落掛在肩膀上,露出一大片上身風光。他不舒服,下意識揉腦袋找人伺候︰“琉璃……”
喊了兩聲之後他倏忽止住,仿佛是被掐住了喉嚨的小鴨紙︰朕是誰?朕在哪兒?朕……
他怔楞三秒,記憶回籠,“啪嘰”一下在連勤之床上抱頭縮成了一團。片刻之後他發現這個姿勢正好讓他直面自己那“懷著雙生子”的肚皮,于是他板板直躺平在了連勤之床上,宛若一條垂死的咸魚。
暴躁皇帝泄氣地狂捶自己肚皮︰這些日子到底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尸三命?我讓你一尸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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