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不是琉璃在教嗎?
轉念想想讓琉璃一個小女子跟皇帝說這等事,著實也難為她了。可丞相自認為自己也不合適,畢竟皇帝誠心實意以為自己也是個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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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懋皺眉︰“我們將門世家,難道還需要像別的人家一樣在終身大事上扭捏作態,遮遮掩掩?”蕭將門虎女懋巨豪放把腳丫子往他哥床榻上一踩︰“娘親以前說小娃娃是從腳底心塞進去的,我才不信……”
他深夜出來,兩個房間又是挨著的,便只踩個木屐就溜達過來了,圓溜溜幾個腳趾頭就踩在連勤之身側。印著他前邊小娃娃的糊弄話……
連勤之鬼使神差扯過一層被褥把他腳丫子蓋住,心里頭一陣陣發虛︰“不是的。”
蕭懋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要用哪里懷龍胎,生孩子?”
連勤之窘迫至極,近乎要落荒而逃,他一是不能從蕭懋身上找到擁有“懷胎”這個功能的部件,二是不便和一國之君探討“陛下要怎麼懷孕”這等刁鑽不敬的問題。
要是讓列祖列宗知道自己家出了一個敢對皇帝的身子指指點點的不孝子孫,上數七代丞相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摁不住。
他們連家自追隨□□起事以來便身居相位,鮮少有大權旁落的。算上他自己,七代出了九個丞相。
人臣包袱之重,難以言說。
他們連家現在伺候的這位皇帝爺絲毫不能體會連相的窘迫,他彎腰覆在連勤之上方,手還搭著人肩膀不放,非要問出個所以然。小巧的,微微凸出的喉結就落在連勤之眼前,隨著主人吧䱇吧䱇的說話節奏一跳一跳。
“到底是怎麼侍寢?”蕭懋豪放地上三路下三路掃面前的男人,企圖找出男女間身體的差異,窺得奧秘。
連勤之被花客瞧妓子的目光燙得好不自在,礙于身份不好推他也不好吼他。僵持片刻後一個 轆從他胳膊下方溜走。
正欲逃去外出,缺心眼的將門虎女蕭懋綴在他後頭大聲追問:“哥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怎麼侍——”
外頭守夜的宮女太監侍衛听到動靜,齊刷刷回過頭看。
連勤之一個人和幾十雙眼楮耳朵對了個正著。他氣急敗壞回身關門,一把撈起蕭懋把人扛回隔音良好的里間,把人擺成乖咪咪坐好的狀態。
丞相爺詞窮地和皇帝對視,咬牙道:“娘親騙你的,其實是用……”
“用啥?”
“用胳肢窩。”
……
“哥哥你個大騙子,”將門虎女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蔑視,當場炸成一只河豚,虛虛圈著大騙子的脖子氣憤地搖,“再騙我我就隨便上外頭找別的男人問去,隨便一個下人都比你靠譜。”
蕭•一國之君•懋即將開啟“到處向侍衛/太監/宮女打听自己要怎麼懷龍種”的地獄模式。
很快全天下都會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皇帝是個分不清自己性別,不記得自己身份的小制杖。
連家八個丞相祖宗都在看著呢!
連勤之一秒投降,不情不願對蕭懋勾勾手指,示意他貼耳過來。
三息之後,剛才還皮得上房揭瓦的蕭懋小秀女瞬間變乖,慫唧唧捂自己屁屁:“這麼恐怖?”
丞相生無可戀點點頭。
“這麼恐怖呀!”蕭懋小秀女夾著腿,捂著屁屁,偃旗息鼓跑回自己房間。臨了還要探個圓溜溜的小腦袋過來吐槽他哥不厚道:“這麼恐怖的事哥哥你干嘛告訴我,我明天進宮要有陰影了。”
連勤之把著他腦袋把人推出去,毫不留情關門上鎖,一個人點個燭火伏案看他白天未看完的書籍。
任皇帝這麼傻著不是事兒,他能用腿疾把他藏起來一時,可不能藏一世。
時間久了,天下萬民遲早會知道皇帝見不得人做不了天下之主了。
何況把蕭懋拘在甘泉宮一畝三分地里,這閨閣大小姐人設的家伙不覺得憋悶,他自己看著都甚覺鼻酸。
他在相府時便開始秘密搜羅記載民間奇談怪論的書籍,尤其注重翻閱各種罕見疾病的記載。
搬來甘泉宮,他便把這批怪論一起搬了過來,皇帝不鬧他時便可以隨手翻翻。
勞動人民的經歷是豐富的,想象力是無窮的,書案上各色志怪堆成一摞小山,沒個幾天幾夜根本看不完。
就好比現在看到這本,主角竟然還是先帝後宮里某個美人。
書中記載這個美人多有驚世駭俗之言,比如:“都8012年了,怎麼你們這幫女人還在以抓住男人的心為榮,琴棋書畫、詩書禮樂、生娃帶娃balabala”,“有這能耐抓男人的心干嘛?還不如抓塊牛心,塊兒大味兒美,吸溜~”
……
???
“什麼亂七八糟的?”連勤之一臉問號把美人的志怪小本本丟到一邊,又撿本別的看。
這本倒是比較貼合皇帝的情況。書中說是有一女與表兄王生有婚約,自小情投意合。未料女子父母後又遇一才俊前來求親,見該才俊官場得意,便單方毀約將此女另與他人。
女子不肯,離魂出竅與王生私奔,生下二子後才攜王生一起歸家。魂魄歸于家中臥床多年的軀體,復成團圓。
“離魂之癥?”連勤之一撇眉毛高聳,翻了個遍也沒站出來女子魂魄離體又復歸身體的詳細記載,也沒能找出是否有奇人異士幫助其離魂私奔的描寫。
要是書中化解奇聞怪遇的方法,看再多的怪談也是徒勞。
他世家子的端方儀態都不顧全了,軟趴趴靠在椅背上。他一指摩挲過書中“知君深情不易,思將殺身奉報,是以亡命來奔”的辭令,不由悲從中來。
他自十歲便認蕭懋為主,至今已有十七載,十七年來蕭懋狀況百出。
小包子時期,蕭懋便與先太子不和,與眾兄弟不睦,多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從中調停。等蕭懋長成挺拔的翩翩少年郎,他的野望更上一層樓,攪起的風浪更是駭人听聞。
先帝在位最後一年被包括太子在內的幾個成年兒子聯手逼宮。塵埃未落之時,十四歲的蕭懋就敢跪在疑心病重的遲暮美人榻前討要儲君之位,染指神器之心毫不掩飾。
宮中皇子多抱團,只有他這主子凜然孤傲不與兄弟結交。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決心和興趣去爭皇位。
須知蕭懋要是跌落塵埃,能拉他的便只有連勤之一人。拉不起,他們便一個是蕭氏棄子,一個是連家無名小卒。
他兩永遠榮辱與共,富貴與災禍附在一支箭上,穿起二人的血肉脊梁。
外人都以為是他在攛掇自己的主子,仗著先帝舍不得動小兒子,且想在波瀾迭起的形勢中保全這個無所傍身的ど子的小心思,逼先帝把皇位給出來。兵行險招,一朝登頂。
實則他連勤之過往打的都是陪小皇子去封地的主意。一切都是這平時不顯露野心的小潑皮自己的主意。
蕭懋其人向來不能被他人勸服,不向任何人折腰。他從來有主意,且對一切都天然有種志在必得的心氣。膽大妄為的同時還要拉著自己的陪讀比翼。要求他與自己一起飛過層巒疊嶂,落在山之最高巔。
他追隨蕭懋,護衛他,也仰望他。
這個天馬行空無所畏懼的少年郎與其說是他連勤之翅膀下的一只壞蛋雛鳥,不如說是他的主心骨,他的另半邊翅膀。
這次他的半邊翅膀折了,他的主心骨塌了。十多年相隨,沒有哪一次讓連勤之這麼不安惶恐。
蕭懋要是在這件事上折戟沉沙失了尊榮,他即便“殺身奉報”也難辭其咎,“亡命來奔”也不知能否再續君臣緣,繼續護衛于他。
蕭懋要是哪朝清醒,發現自己失了皇位,怕是也不願再見無能的連家勤之。
案前一燈如豆,連勤之從愁怨中打起精神,想趁著夜深人靜多翻閱些與離魂有關的記載。
書頁翻飛間,門扉乍然響起輕微的三聲扣擊。扣門的節奏與力度透出三分輕巧,七分怯怯,似巧女夜來,狐女臨門,薦枕席。
連相爺疑惑地望向門扉,就听的熟悉的嗓音捏的細細的,軟軟的,嬌嗲嗲的:“陛下伏案理政已久,還不過來歇嗎?妾蕭氏女,名懋,是新進宮的美人,今夜來侍,侍侍侍……”
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用了一個嬌嗲軟媚的“嗯~”來收尾。
連勤之手中書卷落地,心頭瞬間涌過千萬神獸:
什麼情況?不是明天才進宮嗎?
我不是你親生的哥哥嗎?
蕭•將門虎女•懋剛才還潑婦狀踩我床頭掐我脖子你不記得了嗎?
誰是陛下?陛下是誰?
是誰?誰偷走了我的脊梁骨!!!!!!!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王生的故事出自《太平廣記》358卷,《離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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