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除夕,從下午三點開始,李母讓三嬸照顧李超和李穎,自己帶著兩個姐姐開始準備家里的年夜飯。
李家現在十口人,除了2個孩子外還有八個大人,等會兒估計還會有不少來串門的,所以李家準備了十來個菜,每個菜都還是準備的三份。
事實證明這樣的準備是充分的,晚上吃過晚飯之後,來串門的就沒斷過,既有大人也有小孩兒,很快就把房間擠的滿當當的。
大人來這里主要是想和李家三兄弟說說話、拉拉家常、喝口酒,小孩兒來這里圖的是李家的糖果比較好、李家有彩電可以看,不用在家看黑白電視了。
等到李去病的一群發小來的時候,一看一屋子人,而且大人們都已經坐好啦,也不太好意思進來了,就喊李去病出去。
李去病婉拒發小們的邀請,理由是︰家里人太多,自己要在家招呼著,不方便出去了。再說,自己也不喝酒,也就不去掃大家的興了。
等發小們走了之後,李去病就把彩電搬到隔壁方便面廠用來開會的辦公室,把那幫小孩兒全部叫過去,和大人們的酒桌分開。然後帶著這幫小孩兒看電視。
八點多鐘,春晚準時開始,一連幾個節目,又是歌、又是舞、又是小品,但是李去病都毫無印象。心想,這屆春晚的存在感好低呀!
直到一首歌的出現,才喚回了李去病的記憶歌唱家閻維文的《一二三四歌》,就是那首膾炙人口的“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像首歌
綠色軍營 綠色軍營 教會我
唱得山搖 地也動 唱得花開水歡樂
一呀麼一呀麼一呀麼一 一把鋼槍交給我
二呀麼二呀麼二呀麼二 二話沒說為祖國
三呀麼三 三軍將士苦為樂 四海為家
嘿!嘿嘿!!
哪里有我 哪里有我 哪里就有一 二 三 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戰士的歌
這首軍歌性質的歌曲可以說是膾炙人口,上輩子李去病沒當過兵,也沒專門學過,不過卻可以唱的很完整。也許就是因為那簡單的歌詞、簡單的旋律還有歌詞中所包含的那種深情的感染吧。
隨著春晚的播出,時間也越來越晚了,有不少孩子的家長開始來叫孩子回家休息了。
李去病起身來到隔壁,發現有不少大人都喝的面紅耳赤的,不過現在酒已經停了,都在喝茶。一屋子人也少了不少,沒有什麼自己需要忙的,就轉身回來繼續春晚。
後面又是一大堆沒有印象的歌、舞、小品!再加上舞美效果比上輩子重生時差了很多,李去病差點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為想通過看電視找回一種感覺,找到一種兩輩子之間還有聯系的感覺,李去病早就關了電視了。
終于,一首耳熟能詳的歌飄進了李去病的耳朵︰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小時候
我以為你很美麗
領著一群小鳥
飛來飛去
小時候
我以為你很神奇
...
...
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我就成了你
我就成了你
伴隨著歌唱家優美的《長大後我就成了你》,李去病又有了新的感覺。
在《一二三四歌》之前,那些節目李去病毫無印象,讓李去病覺得自己重生對世界帶來的改變太大了,大的可以改變整個春晚節目!
可是《一二三四歌》這首歌讓李去病意識到自己的重生還沒有對世界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而《長大後我就成了你》這首歌讓李去病意識到自己的重生之後的影響沒有多大。
當《長城長》的第一句“都說長城兩邊是故鄉”響起的時候,李去病不由自主地跟著唱了起來。
旁邊的一個小孩兒听見了就問道︰“去病哥,你怎麼會唱呀?”
李去病趕快編瞎話道︰“我跟著字幕唱的。”
李去病的瞎話糊弄過去了,小孩兒發出“哦哦”的回應聲。
三首熟悉的歌曲讓李去病確信自己重生的影響並不大,而之後馮鞏、牛群的小品《點子公司》更加讓李去病確信自己重生的影響微乎其微!
其實,時隔多年,記憶已經完全不準確的李去病並不知道,這輩子1994年的央視春晚和上輩子的比起來,已經有五分之一的節目不一樣了。
所以說,李去病重生之後的蝴蝶效應還是很大的!
康帥傅方便面的發展沒上輩子那麼好了、同一方便面的發展也沒上輩子那麼好了、南街村的發展更是比上輩子慢了好多!老牌子的天方方便面更是在各方的夾擊之下活的比上輩子更加艱難、步履維艱!
這些李去病是知道的,只是李去病根本未曾意識到除了方便面之外自己的重生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
不過,即使李去病意識到了也毫無辦法,他的重生可以改變歷史,或者說,已經改變了歷史,而歷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能順應改變的歷史繼續前行。
如果用1個詞來概括1994年春晚的話,這個詞就是︰主旋律!
央視的春晚本來就是主旋律的,但即使是主旋律的基調,也還貢獻了許多不主旋律的經典,比如︰費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思念》、《我想有個家》、《濤聲依舊》、《輕輕地告訴你》、《同桌的你》、《牽掛你的人是我》、《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忘情水》、《霧里看花》、《笑臉》、《今兒個真高興》。
不過1994年紅的三首經典可以說都是非常主旋律的︰《一二三四歌》、《長大後我就成了你》、《長城長》,所以用主旋律來作為1994年春晚的概括是非常合適的。
馮鞏、牛群的小品《點子公司》播出之後,屋子里的小孩兒已經全走了,隔壁喝茶的大人也沒有幾個了,李去病就把彩電搬了回去。
不一會兒,幾個大人也都散了。李去病幫著母親、姐姐收拾了殘局。
三嬸抱著已經睡著的李超道︰“哥、嫂子,我們回去了。”
李父站起起,看了看有點喝多明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三叔道︰“老三喝多了,你還抱著個孩子,外面黑洞洞的,讓去病打著手電送你們。”
听到了父親的話,李去病趕快找到手電跟著三叔、三嬸出門。
李家所在的位置在村字南端,三叔的房子更是村子的最南一戶,離村北面的方便面廠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送完他們回家返回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村子里瞬間響起了 里啪啦的鞭炮聲,比91、92年的春節的鞭炮聲響多了。
李去病回到廠里的時候鞭炮聲已經過去。
李去病看到廠里不時走動的身影,知道是廠里保衛處的在巡視廠區,就決定去保衛處看看之後再回去。
李去病還沒走到保衛處,離保衛處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保衛處就有人打開門,對著李去病喊道︰“誰呀?這麼晚干什麼?”
李去病心想,看來保衛處的人還是很忠于職守的,就道︰“是我,李去病。”
保衛處的人也借著路燈的燈光認出了李去病︰“是去病呀,這麼晚還不休息,怎麼想著來這里了?”
“剛在看春晚,也睡不著,看你們這麼辛苦,就過來看看。”
說話間,李去病就來到了保衛處的值班室,值班室總共三個人,李去病都認識,兩個本村的一個外村的。值班室里有暖氣,並不冷,三個人都是穿著毛衣,並沒有穿軍大衣。
“就你們三個值班?”
“不是,東邊的廠區我們6個人值班,他們三個去巡邏了,我們輪著來。”
“多去油庫哪里轉轉,哪里都是易燃品,現在大過年的,要是有人點個放個天燈飄過來萬一落在油庫,那就壞菜了。”
“不會這麼巧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算沒有天燈,咱們離村子這麼近,要是放煙花的時候剛好踫到一股風也有可能壞事。多去危險的地方轉轉總是沒錯的。”
“行,等會兒我們就多去哪里轉轉。”
“對了,你們晚上值班要是餓了怎麼辦?”
“原來廠里的食堂晚上也開的,給上夜班的人做飯,我們餓了就直接去食堂解決,不過現在放假就沒開了,我們晚上就自己泡方便面吃。”
正在這時,門開了,隨著開門聲音傳來的還有抱怨的話語︰“凍死了,這個天真他娘的冷。”
隨著話語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保衛處的保安。
這個人不是本村的,李去病並不認識,看著他光著腦袋、凍的發紅的臉,就問道︰“保衛處沒發帽子麼?”
本村的一個回到道︰“發是發了,就是太難看了,還是綠色的,大家都不願意戴!”
听了這句話,李去病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的情景喜劇《炊事班的故事》里經典的段子︰炮兵炊事班的士兵是戴綠帽、背黑鍋,看別人打-炮!
“那你們自己去統一買你們相中的帽子吧,然後廠里報銷。”
“那敢情好,等過初六了商店都開門了我們就去買。”
“行,那你們忙,我回去了。”
當李去病回到住處時,電視已經關了,只有母親一個人在屋里。
“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早就回來了,去保衛處轉了一下。”
“沒什麼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早點睡。”說著母親就去自己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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