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讓我們認輸,想得美!”盧小閑目光灼灼看向岑少白,“不用發愁,這事也交給我了!”
“你真的能行?”岑少白對盧小閑再信任,也不相信他能一下解決這麼多問題。
“岑大哥!”盧小閑露出燦爛的笑容,“有我在,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或許受了盧小閑的感染,岑少白的心情不再那麼沉重,他點點頭“公子,我信你!”
“岑掌櫃,給我三天時間,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住這三天!”
“公子,你……”
盧小閑鄭重吩咐道“我要出一趟門,三天後回來,不要問為什麼,只管按我交待的做,要不然到時候事情會弄砸的。”
盧小閑到底有什麼好辦法,他不肯說,岑少白也不再追問。事到如今,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看盧小閑的。
盧小閑走後,前來購銀兌賬的人還是不少,劉祺只能按照岑少白的意思盡量拖延。
消息傳到柳陽與許成的耳中,他們幸災樂禍地笑了,等著看岑少白如何收場。
……
依舊在曲江邊上,不過這次不是在劉家的大船上,而是在春波蕩漾的芙蓉園里。
接到玉真郡主的邀請,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劉玉、宗暄等人早早便在這里等著李持盈了。
馬車疾馳而來,還未停穩,便見李持盈跳了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哪還有半點郡主的矜持。
李持盈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對劉玉大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劉玉一愕,趕忙答道“來了二十七人!”
“才二十七個?”李持盈有些不滿道“你不是拍著胸脯說,來個百八十人不成問題嗎?”
劉玉剛要解釋,卻被李持盈打斷了“好了,二十七個就二十七個吧!”
李持盈掃視了一圈眾人,直截了當道“今日叫你們來,是請你們幫忙的,本郡主現在急用銀子,希望你們能慷慨解囊,將來必定奉還!”
宗暄咳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敢問郡主因何事要……”
宗暄的話還沒說完,就听李持盈惡狠狠道“借就借,不借滾蛋,哪那麼多廢話?”
宗暄被嚇了一跳,趕忙閉嘴,心中暗忖這哪是借銀子,怎麼看都像搶銀子的架勢!
劉玉扯著嗓子首先表態道“郡主開口,我等自然要效勞了,郡主你需要借多少,說個數吧!”
李持盈獅子大張口道“多多益善,最好能個有百八十萬兩!”
“啊?”劉玉不說話了,開什麼玩笑,他們花用寬裕是不假,用來的錢吃喝玩樂沒有什麼問題,可讓他們拿出這麼多銀子,簡直是開玩笑。
“怎麼不說話了?”李持盈冷笑道“平日里吹牛都吹上天了,不是個個富的流油嗎?怎麼這會不吭氣了?”
劉玉朝著那群公子哥們大聲喊道“還愣著干嘛,都趕緊給郡主籌銀子去!”
眾人忙不迭散去。
“我就在這里等著,若兩個時辰趕不來的,我便不恭候了!”李持盈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劉玉不由一滯,心中很是郁悶求人借銀子,說話還這麼橫,究竟是誰跟誰借銀子?
……
安樂公主府的客廳內,李裹兒施施然走了進來。
李奴奴朝著李裹兒施禮道“奴奴見過殿下!”
李裹兒雖然跋扈,但對李奴奴還是不錯的。
李奴奴平日里對自己恭敬有加,這讓李裹兒很受用,再之李奴奴生的端莊美麗,安樂公主號稱大唐第一美女,對同樣美麗的李奴奴自然是惺惺相惜了
“不必多禮!”李裹兒笑吟吟道,“奴奴,你可是稀客呀,怎麼想起到我這來了?”
李奴奴小聲道“奴奴想向殿下借些銀子使!”
“我當是什麼事呢!”李裹兒很是大方,也不問李奴奴為何用錢,笑著道“說吧,需要多少?”
李奴奴咬了咬嘴唇道“五萬兩!”
“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兩!奴奴,你稍坐會,我讓人把銀票給你送來!”
……
一天。
兩天。
第三天傍黑的時候,長安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煙塵中走出一支由一百多匹騾子組成的騾幫進入長安城門。
到了近前,人們才看清,每頭騾子都馱著兩口三尺長、二尺寬、二尺高的木箱子,百十頭騾子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大汗淋灕,看起來箱子里面的東西很沉。
隊伍前面有人舉著“龍氏鏢局”牙旗幌子,隊伍的前中後有二十幾個鏢師護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兵器或手拿、或身背,個個英武精壯、威風凜然,讓人望而生畏。
岑少白、劉祺及眾伙計焦急地站在錢莊門口張望著,騾幫來到錢莊大門口,街上看熱鬧的人群熙熙攘攘地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想知道這騾幫馱的是啥東西。
岑少白、劉祺和伙計們一看,是盧小閑雇的騾幫到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正要與盧小閑打招呼,就听盧小閑大聲喊道:“岑大哥,我回來了,快讓大伙接貨吧。”
話音未落,只見他趕的一頭騾子猛然“ ”大叫一聲,後腿騰空尥了一個蹶子,兩口木箱“撲通”一聲掉到地上,箱子被摔得開了花,立時白花花的銀子滾落一地。
圍觀的人們這才明白,原來騾幫馱的全是銀子啊。
盧小閑焦急地招呼伙計們,上前將散落在街上的銀子收拾起來,隨著騾幫急匆匆地進了錢莊大門。
天色漸漸黑了,而院子里、街上,還圍著好些看熱鬧的人。
盧小閑對卸貨的伙計們道“大伙卸馱時千萬慢些啊,別再摔破了箱子。”
天高地厚錢莊運來一百多馱銀子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到柳陽、許成等人的耳朵里,他們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許成嘆了口氣道“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們卻又來了銀子,恐怕咱是擠兌不了他們了。”
“先別說喪氣話,他的錢再多,還能多的過泰豐錢莊?”柳陽冷著臉道,“還是按照原計劃來,我倒要看看,他能扛多長時間!”
……
一曲撫畢,上官婉兒靜靜地就坐在那里,任思緒隨意飄揚。
作為一個女人,能達到上官婉兒現在的成就和地位,是相當不易的。
男人對女人總是矛盾的,他們既喜歡聰明美麗的女子,卻又害怕女子太過聰明。在男人們的眼中,縴縴玉足、明眸皓齒的女子一向無才便是德,一旦女子過于聰明,便會被男子們視為野心勃勃的妖冶之物。
正因為如此,上官婉兒才情與能力讓很多男人所鄙夷,一個小小女子,不遵守三從四德,偏偏要進入廟堂,這樣的膽氣是男人們懼怕的。
如今大唐朝堂的形勢,比武後執政時期更加復雜,韋後的勢力更加猖獗,朝廷上下一片輿論嘩然。安樂公主也積極參與其事,再加上宗楚客,數人狼狽為奸,使得朝廷上人人側目。
上官婉兒心中很清楚,他們的身敗名裂是命中注定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上官婉兒憑借她的聰明才智周旋在韋、李等各大政治勢力之間,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昭容,朝堂上的風起雲涌讓她覺得疲憊不堪,心力憔悴。
上官婉兒的貼身女侍紅兒悄悄走了進來,對上官婉兒輕聲道“昭容娘娘,盧小閑求見!”
紅兒的聲音將上官婉兒從思緒中回歸到了現實當中。
“盧小閑?”上官婉兒怔了怔,旋即明白了盧小閑的來意。
天高地厚錢莊與泰豐錢莊之爭在長安傳遍了大街小巷,上官婉兒自然也是听說了。
盧小閑此時求見,肯定是來向自己求助的。
紅兒見上官婉兒一臉倦色,忍不住道“要不我去回了他,讓他改日再來?”
“等等!”上官婉兒叫住了紅兒。
思前想後,上官婉兒嘆了口氣道“紅兒,你請他進來吧!”
紅兒領著盧小閑進來的時候,上官婉兒已經在等他了,面上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見過昭容娘娘!”盧小閑向上官婉兒施禮道。
“不必客氣,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在盧小閑的印象中,上官婉兒說話一向要拐很多彎,好好琢磨才能猜出她的心思,像今日這樣般單刀直入還是頭一次。
既然上官婉兒如此直接,盧小閑也省得客套“錢莊之事想必娘娘听說了,不瞞娘娘,我現在已經撐不下去了,特來向娘娘問計。”
“你不是來向我借錢的?”上官婉兒有些驚愕。
盧小閑搖搖頭“我想過了,以泰豐錢莊的實力,我借再多的銀子,也只是多撐些日子罷了。昭容娘娘曾經說過,智慧的力量是無窮的,天下事皆可以用謀略解決,我想此事也應該有解決之法,特意向娘娘來問計!”
上官婉兒听罷,盯著盧小閑看了好半晌。
見上官婉兒不說話,盧小閑不知她在想什麼,笑著問道“娘娘,我說錯了嗎?”
上官婉兒笑了笑“竟然有盧公子辦不到的事情,我覺得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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