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盧小閑和江小桐兩三勸說她們二人,可她們始終習慣于做自己的本分。日子久了,也只能隨她們去了。
“丑娘子見公婆,難怪讓你如此大費周折!”盧小閑笑著打趣道。
“你胡說什麼?”江小桐嗔怪道。
江小桐的住處離永和樓並不遠,盧小閑與江小桐一邊漫步一邊說笑著,影兒與海叔緊跟在後邊,大包小包拎著為陳松夫婦準備的各式禮物。
到了永和樓的後院,早已在等候的陳松與于氏,見盧小閑與江小桐,樂得嘴都攏不攏了。
江小桐進屋,屋內早已擺好酒菜,連一個人都沒有,不禁奇怪道“難道就我們幾人過中秋節嗎?小逸、張猛和岑掌櫃他們怎麼不來?”
陳松看了一眼盧小閑,笑著對江小桐解釋道“不是他們不來,今兒我有事情要與你們二人說,所以,將他們支開了!”
“有事要與我們說?”江小桐感覺出不尋常,試探著問道,“義父,您老人家有什麼事需要瞞著他們?”
“這事很重要!”陳松指了指一旁早已擺好椅子,對盧小閑和江小桐道“你們倆先坐!”
二人依言坐好!
陳松鄭重其事道“小閑,小桐,我看得出來,你們二人都喜歡對方,只是沒捅破這層窗戶紙。今日是八月十五,老伴專門為你們做一桌酒席,若你們二人沒有意見,我就做主了,今日的宴席就是你們的訂親席!”
陳松這番話來得太突然了,江小桐又驚又喜,頭腦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小閑,你喜歡小桐嗎?”陳松問道。
“喜歡!”盧小閑大大方方道。
“你願意與小桐訂親嗎?”
盧小閑看扭頭看著江小桐答道“我當然願意了,只是不知小桐是什麼意思?”
陳松點點頭,也看向江小桐“小桐,你與義父說實話,是不是喜歡小閑?”
“是!”江小桐聲若蚊吶。
“那你願意與小閑訂親嗎?”
“願意!”兩個字出口,江小桐已羞得滿臉通紅。
陳松笑著道“既然你們倆都同意,我就做替你們做主了,今日為你們訂親!”
于氏在一旁感慨道“要是小桐的父親在就好了!”
江小桐給陳松與于氏講述過自己的身世,他們知道江小桐母親過世的,父親還健在。
“對了!”陳松似是想起了什麼,向江小桐道,“小桐,到長安這麼久了,怎麼不見你父親來看你?”
提起了傷心事,江小桐忍不住眼圈就紅了。
“小桐,有什麼心事,說給義父听听,或許能幫你排遣一二呢!”陳松勸道。
江小桐啜泣著將自己與父親反目的前前後後講給了陳松,越說越委屈,“義父,你說,哪有這樣當爹的?”
“是這麼回事!”陳松听完,並沒有安慰江小桐,而是問道“小桐,你覺得義父如何?”
“義父很好!”
“比起你父親呢?”
“比我父親要好十倍!”
陳松笑了“听你這話,我想起前幾年前曾經遇到的一件事!”
盧小閑問道“義父,什麼事情?能不能講給我們听听?”
“那是一個冬天,一個公子哥因為一點小事與父母爭吵,賭氣離家出走。天黑了,他又冷又餓無處可去。我打烊的時候發現了他,見他可憐就讓他進店暖和暖和,順便給他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他吃完之後,一再感謝,說自己沒帶錢,改天把錢給送來!我問他這麼晚為何不回家,他支吾了好一會,才把與父母吵架從家里跑出來的事情告訴了我。我听完告訴他一個道理,我只給他做了一碗面條,他就如此感激我,而他父母從小到大不知付出多少,他卻從沒感謝過他們,這麼做如何對得起父母?公子哥听了羞愧難當,從我這里離開之後,就直奔家而去。”
听到這里,江小桐早已是淚流滿面,不用問,她肯定想到了父親!
陳松嘆了口氣道“小桐,你與我才相處了多少時日,竟然會認為我比你父親要好上十倍,你覺得這對你父親公平嗎?”
盧小閑趕緊遞上一方手帕“是呀,小桐,不管你父親有天大的錯,你都不能不認他,這樣會讓他很傷心!”
江小桐泣不成聲“義父,我知錯了!”
陳松點點頭道“知錯就好,下次再見了你父親,可不能再這樣了!”
“我知道了!義父!”
盧小閑見狀,悄悄對海叔使了個眼色。
海叔微微點頭,轉身出去了。
“桐兒!”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江小桐抬起頭來,發現江雨樵站在自己面前。
“桐兒,你能原諒為父嗎?”江雨樵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阿爹!”江小桐撲入了江雨樵的懷中痛哭起來。
盧小閑與陳松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
听了盧小閑的話,盧無瑕沉默了。
良久,盧無瑕才問道“真的已經訂親了?”
盧小閑點點頭。
“你喜歡她嗎?”
盧小閑又點點頭。
盧無瑕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恭喜你了!”
送走盧小閑,盧無瑕盯著林 道“我沒幫的你,你可別生氣!”
林 微微一笑“就我現在這模樣,幫不幫都一樣。只要他過的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這話時,林 的眼淚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盧無瑕心中一陣刺痛,她想再勸勸林 時,舒緩的樂曲在耳邊響起,正是盧小閑教她的那首《彩雲追月》。
……
盧小閑說到做到,果真將岑氏錢莊改名為“天高地厚錢莊”。
經營的事情他也不過問,全部交給岑少白與劉祺打理。
劉祺很努力,很快從一個門外漢變成了稱職的掌櫃,對錢莊大小事情盡心盡力,讓岑少白很是滿意。
錢莊的客戶大多是小掌櫃、小商販,劉祺講究誠信,不論交易數額多少,一律熱情接待,大量爭取吸納小客戶的零散錢銀,積少成多,盤活大客戶的大宗生意。
為了能在長安長期站住腳,將生意長久地做下去,劉祺采取薄利多貸的辦法,比其他錢莊放賬利息都低。
天高地厚錢莊的買賣很是興隆,有時一天能放十幾筆賬,數目都不小。
岑少白心中非常高興,沒想到在長安城經營錢莊竟這麼容易賺錢。
可是,越到後來,岑少白越覺得這苗頭有些不對勁。隨著上門的人不斷增多,錢莊的現銀被貸走大半,眼看銀庫的銀子要告罄了,他這才明白,自己高興的有些太早了。
毫無疑問,肯定有人在暗中搗鬼。
最大的嫌疑便是泰豐錢莊了。
岑少白本想去泰豐錢莊求求情,轉念一想不行!你去了人家也不會承認,再說了,人家就是為了搞垮你,怎麼會理會你的求情呢?
可要讓錢莊就這麼關門停業了,岑少白不甘心,這不僅僅是損失大小的問題,關鍵是他不想給別人留下笑柄。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合適的辦法,無奈之下,岑少白只好硬著頭皮派人去請盧小閑。
听岑少白說完了事情的經過,盧小閑沉默了。
他不是沒向人借過銀子,龍氏鏢局遇到麻煩,他為龍壯籌集過銀子,現在錢莊陷入困境,他當然義不容辭地要去想辦法。
可是,當初他借的只是幾萬兩銀子,可現在,估計沒有個三五十萬兩,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掂了掂份量,知道自己肯定沒有這個能力。
見盧小閑一臉的為難,岑少白忍不住嘆了口氣“公子,你也不用為難,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實在不行咱就認倒楣,賠就賠了,大不了把剩下的錢撤回來,咱關門不做了。”
“關門?”盧小閑斷然拒絕,“不行,絕不能關門!”
“可是……”
“沒有可是!”盧小閑下定了決心,無論多難,也不能讓錢莊關門,他向岑少白問道“你直說吧,需要多少銀子?”
岑少白搖頭道“這可說不準,如果他們一直這樣搞下去,多少銀子都不夠。”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說說眼前,你需要多少銀子才能支撐下去?”
岑少白略一思忖道“至少要二十萬兩,恐怕也只能撐半個月!”
“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
“公子……還有呢……”岑少白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盧小閑苦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若是有存有貸,我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麼狼狽。可是不知什麼人在四處造謠,說我們錢莊已經沒有銀子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關門。本來很多客人是要到我們這里存銀子的,可是現在都不敢來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盧小閑恍然大悟,“不用問,這肯定是泰豐錢莊那些人搞的鬼,他們一方面放出謠言,讓人不敢到我們這里存錢,另一方面安排人不停從我們這里往外貸銀子,為的就是將我們的家底消耗光,讓我們不得不關門!”
“是啊!他們雙管齊下,讓我們很難應付!”岑少白愁眉苦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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