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夜人

11、天台上的命案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二逼癌細胞 本章︰11、天台上的命案

    等楊磊載著張楚雲風馳電掣地趕到現場時,時間已經到了清晨六點半。時間尚早,人們都還沒甦醒,但勝利賓館的門口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

    “死人了死人了,警察都來了!”

    “封鎖了都,你看天台那個警戒線拉的——”

    “听說死了個男的?哎喲!好像住我隔壁!”

    “光天化日地能殺人呢……也不知道那些警察保安干什麼吃的,浪費納稅人的錢!”

    ……

    楊磊甩上車門,嘴里一路高喊著“讓一讓開水來了”從人潮的夾縫中艱難地穿行——中年婦女和中年大叔一樣擠擠囔囔地堆成了一堆,命案現場在賓館天台,七樓,除了被警戒線拉上的第七層,層層都有看熱鬧的人。大家無一例外,不敢站得太近,又八卦地伸長了腦袋,活像一只只想從龜殼里金蟬脫殼的千年王八,眼巴巴地看著樓頂。

    “媽的,我們國家老一輩兒不是喜歡封建迷信嗎?”楊磊擠得滿頭官司,好不容易生擠進了建築物,這才能喘上口氣兒,咬著牙狠狠地罵,“個死人還,有什麼好看的,這回倒是不嫌棄晦氣了。”

    張楚雲跟在楊磊身後,算是一路沾了光,還保持著基本的儀表與體面。他歪了歪頭,伸手把楊磊的翻起來的後頸理了理,“大家醒的都好早,我以為這個點兒沒人會圍觀。”

    “看熱鬧麼,趕上封建年代的,平頭老百姓還敢看殺頭呢,看個尸體怎麼了。”楊磊不無嘲諷哼了一聲,長腿一邁,跨進警戒線。警戒線里的隊員見到楊磊立即敬了個禮,嘴里 里啪啦地開始匯報起情況。

    “呂法醫和王痕檢到了嗎?”楊磊揉了揉眉心,“技術到了幾個?”

    “報案時大家都還在睡覺,叫出來的不多……估計得等一會兒,”隊員怯生生地低下頭,“法醫室叫出一個,痕檢也有一個,別的都不在,目前來看,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晚上。”

    “尸體呢?”

    “在天台。”

    楊磊點頭,帶著張楚雲就進了天台。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臭味從空氣中飄散到他的鼻尖,還不算太臭,死的時間不長。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視線一下瞥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

    水箱。

    楊磊挑挑眉,“你知道那是什麼不?”

    “……不知道。”張楚雲搖搖頭,“為什麼有這麼大一個鐵皮箱子?”

    “水箱啊……用來給客人供水的。”楊磊走到水箱下面,冰涼的鐵泛著森森寒氣,像個巨大的怪物,侵吞了被害人的腦袋。

    因為需要大面積用水,市政提供給賓館的水壓通常不足以滿足客戶用水需求,所以賓館一般會在天台再安一個水箱來給高層用水加壓。水箱里的水,會流進住戶的房間里,填補虛弱的水流——無論是洗澡刷牙還是飲用,毫無疑問,客人們都會觸踫到水箱里的液體。

    往常這種液體當然是水,但今天,是尸水。

    “變態吧,”在干活的某個隊員嘟囔著,“打成這樣了還把他的頭塞進水箱……嘔……想想都惡心……”

    張楚雲一下想到了剛才那些翹首的圍觀群眾,如果他們直到自己這一晚上用的水都是浸泡著尸體的水,不知會作何感想,還有心情圍觀嗎?

    大概會先去洗個胃。

    警察們已經吃力地把尸體從水箱上搬了下來。

    尸體是個男性,身形普通,身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一米七左右,不算高,但在南方也不是太矮,身上沒有反抗傷,他是被一擊致命,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死因無意外的話應該是後腦的鈍器敲擊傷——他的後腦整個被敲爛了,骨頭碎得成了軟面,就算浸泡在水箱中已久,撈出來的時候也依然帶著沒流盡的湯湯水水。顯然,犯罪嫌疑人每次敲擊都是用足以致命的力道狠狠錘下,第一擊就擊倒了被害人,卻沒有停手,一直瘋狂毆打他直到他的整個後腦軟成一片。

    “噴濺血跡在距離天台門口五米的地方,”楊磊說,“你走五米需要多久?”

    “三秒?”張楚雲摸了摸下巴,“最多四秒。”

    “殺人的畜生很果決啊,”楊磊冷笑一聲,“被害人一進來就被敲懵了,毫無防備之下被一擊致命。”

    “那能看出什麼來?”

    “尋仇傾向很重,”楊磊把手插進口袋,“你知道這種尸體代表著什麼嗎?”

    張楚雲搖搖頭,楊磊也沒賣關子,直接下了結論,“過度作案,通常代表著犯案人員精神極度不穩定或者對被害人有著極大的仇恨,殺死被害人不足以平息他們的憤怒,進而衍生出相當于虐尸一般的行為——”

    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一下撂倒被害人這個一米七的漢子,才能瘋狂毆打得四處都是噴濺的血液和腦漿。

    楊磊幾乎都能想到,出于某種原因,被害人打開了天台的門,走進了天台,然後後腦猛地一痛,他失去了知覺。隱藏在黑暗中的凶手高高地舉起凶器,猙獰地奮力砸下,一下又一下,伴隨著粗喘和飛濺的腦漿,他騎在被害人身上,直到砸得血肉模糊為止。

    一個仿佛黑夜中奪命的陰影一般的凶手。

    “報告楊隊,現場沒查到明顯的指紋,也沒找到清晰的足跡,凶器是被拋棄在地上的一塊板磚,但因為板磚的自身材質,即使凶手直接抓著板磚毆打被害人,我們可能也沒有辦法提取到有效指紋。”

    “……”楊磊嘆了口氣,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被害人的身份查明了嗎?”

    “是,是市里的一戶普通住戶,名叫李達,35歲,住家距離這邊只有10分鐘的路程,我們早些時候已經通知了他的家屬。”

    “家屬呢?”

    “下面坐著呢。”

    “認過尸體了?”

    “嗯……”隊員也嘆了口氣,“楊隊,來的是被害人的妻子,她沒等看到正臉就開始哭,腿發軟,直往地下坐,拉都拉不住。”

    被拋下的生者是可憐的。

    兩個人生活在一塊兒,會生生地長在一起。先不談結婚後多少年會失去愛情,有一種力量比愛情強大,它叫做依賴,叫做習慣。多少人的心已經不在家中人身上,但問他們願不願意脫離自己的家,很多人都不願意。

    家庭把他的成員揉成了一個整體,人是戀舊的,將自己和習慣撕扯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現場的勘察還在繼續,目前來看,沒什麼能確認凶手的證據。沒有指紋,沒有足跡,皮屑和頭發似乎也沒什麼可能。楊磊打算先和家屬談談,但臉色不太好,幾乎是面有菜色,張楚雲上前兩步,一下架住了楊磊的胳膊。

    “我沒事。”楊磊想把胳膊從張楚雲的懷里抽出來,“這被人看見像什麼話,怎麼,我喝點酒還就是個林黛玉了?”

    “沒人看你。”張楚雲一臉溫和,語氣卻是硬,“你靠著我一會兒。”

    “免了,你這個小身板,我怕把你壓崩。”楊磊哂笑一聲,“你家酒實在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太夠勁,我真沒想到,真是耽誤事。”

    “對不起。”

    “都說了,這能怪你嗎,我就是……”

    “對不起。”張楚雲打斷了楊磊的話,一下別過臉去,“……我們先去看看家屬吧。”

    在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表情是冷的,如他每一次離開辦公室時的模樣,剝離了無辜的面具之後,他就像個純粹的兵器,但與往常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他的眼神著難以名狀的復雜。

    x說,楊磊騙了他。

    楊磊的父親並不是一個警察,他的生父是失蹤人口,失蹤前是個自由職業者,大體工作就是家里蹲。x給張楚雲看過那個人的照片,那人和楊磊同款長相,五官看著特別“正”,濃眉大眼,高挺鼻子,笑眯眯的,只是沒有楊磊有精神,身材也縴瘦得厲害。

    後來的繼父也並不是一個警察,而是普通的工程師,是那種基層的,城市里各行各業一抓一大把的工程師,據說和楊磊關系不錯,二人沒什麼矛盾,但也不算親熱。

    兩個“父親”,和警察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張楚雲知道,楊磊七歲的時候失去了自己的家,跟著自己的母親生活沒多久之後,他的母親就改嫁給了別人。他有兩個弟弟,一個是繼父帶來的,比他小四歲,現在已經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另一個是同母異父的弟弟,比他小九歲,現在正在念大學,藝術系。

    父母也沒有兄弟。

    楊磊沒有任何一個親戚能和警察扯上關系,他是他們家唯一的警察,而這也側面說明了為什麼他年輕時混幫派、收保護費一直沒人管教,仿佛被放任自流一般野蠻生長——好在一次都沒被抓過,不然考警校政審都過不去。

    但……

    張楚雲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你放開我吧,”楊磊和張楚雲那個姿勢走路很別扭,磨蹭半天才到了家屬所在房間的門外,他無奈地看著張楚雲,“這樣我很難受。”

    張楚雲沉默地松了手,楊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盡量擺出平易近人的表情,輕輕地敲了敲門。

    “您好,我可以進去嗎?我需要問您幾句話。”他隔著門板說,“您是錢小姐吧?”

    “……”

    對待被害人的家人,楊磊算得上有耐心︰“錢小姐,我知道您很傷心,但如果您想破案的話,您需要幫助我們。”

    “……”

    “我保證,不讓你失望。”

    許久,大概十秒左右,無人應答,無人回話。楊磊站在門口也不說話,直到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只紅腫的眼楮。

    “警察先生……”

    被害人的家屬敞開了門。

    錢小姐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女人最有風韻的時候,憔悴和狼狽不能掩蓋她的美麗,反而讓她有了別樣的氣質。她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淚水不斷地掉下,縴弱的肩膀顫著,看起來讓人充滿了保護欲。

    “我先生……”她似乎還沒有接受現實,一直在哭,“他……”

    “請您節哀。”楊磊給女人遞了張紙巾,“逝者已去,我們一定會努力給您交代。”

    女人听到這句話之後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翻來覆去地詢問︰“沒救了嗎?救不回來了嗎?送醫院試試呀……他,他不行嗎?”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可是,昨晚人就已經死了,怎麼談救治呢。

    楊磊不知怎麼安慰這個絕望的女人,只能安靜地坐在那里,由著女人哭訴。女人說話顛三倒四,幾乎要哭斷了氣,但能哭能叫還是一件好事,人總要有一個能量外泄的出口,把一切發泄出來。

    “我為什麼昨天要和他吵架……”女人歇斯底里地說著,“為什麼要吵架,為什麼挑他的毛病……天啊,我真是瘋了,瘋女人,更年期,把自己丈夫氣出家門,害得他死掉……”

    “這不關您的事,”楊磊更正,“錢小姐,請您別把這些攬在自己身上,吵架是所有夫婦都會做的事。”

    “可是別人都沒有害死自己的丈夫,只有我……”她猛地抬起頭,赤紅的雙目目眥欲裂,“只有我,警察先生,我害死了我的丈夫……寶寶才七歲呀……就沒有父親了……天啊,我為什麼呀……”

    楊磊神色暗淡了一瞬。

    張楚雲看著楊磊——楊磊的父親也是在他七歲的時候離開的,這一抹暗淡無比地真實,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

    “所以您的丈夫是和您吵了一架之後,賭氣出門來這里的?”張楚雲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看見楊磊那個樣子,冷硬的心有些不忍,他突然接了楊磊的活兒,生硬地開口擠進了問訊,“昨晚?”

    “嗯……”女人拼命點頭,“是,昨晚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讓我冷靜冷靜,就自己出了門……天啊,我為什麼……”

    楊磊看了一眼張楚雲,張楚雲表情沒什麼波動,半晌後,尷尬地移開視線,楊磊于是接過來繼續問︰“你往常知道他出門會去哪里嗎?”

    “知道……我不讓他走遠,他走遠了我害怕,我讓他離家出走只許走到這里。”

    “那除了您,還有沒有人知道他會這樣外出?”

    女人搖搖頭。

    “最後一個問題,您知道被害人有什麼仇人嗎?”楊磊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關系不好的,有競爭關系的。”

    似乎是,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采訪一下張同志︰我一直很想知道張同志你是彎的嗎?你染發燙發掛耳釘帶戒指!看起來像個基佬!!

    張同志︰(微笑)不彎,純直,只是審美非主流。

    采訪員︰隊里沒要求你形象整改嗎?

    張同志︰目前還沒有,可能因為我還沒有轉正。另外,為基佬正名,誰跟你說基佬就是染發燙發戴耳釘戒指的,你這是歧視,就不許直男有這樣的愛好了?我直就不能愛美了?喜歡操男人的屁股和愛美沒有關系,請你不要污蔑我。

    采訪員︰(擦汗)沒有沒有,冒昧地問一句,您對楊隊怎麼看?

    張楚雲︰(沉思)楊隊……屁股真的很翹。

    采訪員︰……我的問題問完了。

    謝謝大家那麼認真地給我評論,天啊大家真的在和我討論劇情我仿佛在做夢?!?!我????我先自殺一萬次冷靜冷靜………

    感謝撒微笑的貞操姑娘給我投的一個地雷和五個營養液!謝謝你?!!感謝茶壺壺壺姑娘給我投的一個地雷!!!感謝eva姑娘給我投的一個手榴彈!!!手榴彈!!媽呀!!炸懵!!!感謝gsanfen姑娘給我投的又一個手榴彈和一個營養液!!!!謝謝謝謝qaq!!感謝卷卷姑娘送我的一個地雷!!!感謝黑崎刀姑娘給投的一個營養液!!感謝殿上嵐姑娘的一個營養液!!!謝謝大家!!!我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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