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容桓久為女色不動,卻獨獨相中僅有九歲的藍府首相藍中棠嫡次女,各種紛紛流言傳遍整個京師。
“殿下,這是您最愛喝的廬山雲霧……”
大太監王拂瞄著臉色,小心翼翼將一盞剛沏好的上貢茶端奉到太子手上。
太子問,“王拂,你,是不是覺得孤王也有病?”
東宮大殿燈火熒煌,太子像往常一樣在殿中的書閣看奏折和朝報。南邊兒又有人開始造反了,朝廷又是一番新的動亂。
王拂看不出太子問這話到底是想表明什麼,笑了兩笑,便帶著無比恭敬討好的語氣,“嗯咳,回殿下話,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太子目色沉俊,依舊眼楮在那些朝報上閱著不動。
大太監王拂說,“其實,奴才倒是覺得,莫說是個九歲的小丫頭,這天底下啊,就算是殿下您想要有個九歲的小男童,誰敢嗝聲屁?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殿下您乃一國儲君,是將來的九五帝尊,在奴才覺著,這九歲的小丫頭又如何?這天下間的男女老少,大的老的,嫩的少的,太子想要誰?誰敢——”
“王拂!你說什麼?!膽子越發大了!”太子李容桓把臉一沉。
“殿下饒命!老奴說話不懂分寸,殿下饒命!……”王拂嚇得。
太子容桓手揉了揉鼻梁骨,閉著眼,揚起頭從胸深吁了一氣。“你退下吧!”他說。王拂戰兢退下。
熒煌的燈火,李容桓忽然轉身看著王拂離開嚇得抖不成樣子的背影,他感覺有些失笑,嘴角不知是何意味輕勾了勾。
成長至十七歲一直清心寡欲、潔身自好,可那天,藍中棠那老匹府中的大堂,當著那麼多人面,那一番怪異舉止,又說了些那樣話——整個京師朝野會怎麼想他?
原來,那個一口一個“品行端方、不好女色”的太子儲君,卻不是那方面的問題,更不是什麼龍陽斷袖——他會被那些人冠予一個新的美稱,“戀/童”。
李容桓坐在殿內的御案前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說好的,本來是要把那女子暗暗給殺了,不管是不是邪祟,不管她是誰做什麼的哪家府上的明珠——只要和那夢里的女郎一模一樣。可是,轉念之間,竟“殺”不下去了?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觸發了一種新的念頭,把那姓藍的老匹夫僅僅只有九歲的女兒接近他東宮,親自養大,然後在他的調/教下看著一點一點長大……長成和夢里那絕色女郎完完全全相似的年紀和模樣。
——他是不是有些變/態?
李容桓端起大太監王拂剛端奉過來的那盞茶,廬山雲霧所散發的裊裊雲霧中,忽然,李容桓很是篤定在內心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這一切,有可能就是老天的考驗和安排,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皇子儲君,更何況,對象還是個九歲的小女孩兒。
他寧願相信,那番夢遇,有它的深刻寓意和提示在里面︰美色惑人,美□□人,同時美色也害人,與其濫殺無辜,不如,將夢里的“禍害”從小就開始調/教,由他親自教導出一個端莊本分的淑婉女子來……
其內閣謹身殿的大學士、權相藍中棠,其次和再者,這是一顆枝蔓深廣的朝野大毒瘤,他老早就想將之給拔除了,現在,既不能成熟時機,何妨,把他那寶貝女兒扣留身邊,這樣,打蛇七寸,也算捏了那老家伙一個把柄……李容桓把那茶輕輕端起,又送至唇邊……是的,他總是有千萬個理由不去殺那“禍害”的正當借口,想著想著,終于釋懷,慢悠悠地揚了唇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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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藍相府某大廳。
藍相夫人林浠瑯林氏︰“老爺,咱們沅沅兒現在還這麼小,連十歲都不到,妾身可不允讓她去那東宮,跟著什麼太子讀書學習知識道理,老爺,你快想想辦法啊,老爺……”
藍相藍中棠的嫡妻林浠瑯林氏,生得容顏絕色秀巧,晶眸粲爛,流波轉盼,風情萬種無限。
林氏對于御夫之術也頗為老道,早些年,剛嫁給這堂堂一品大員的朝野權臣,剛剛二十出頭的藍中棠也是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妾室丫頭通房。在外,還立了一兩個外宅。
林氏御夫有術,也不知給那藍中棠灌了什麼迷魂黃湯,最後乖乖地,竟從此斬斷諸多花草,專注于自家老婆一個了。
藍中棠最怕的這老婆手段之一就是向他示弱扮軟撒嬌,明知有時候是女人在裝,他還偏偏吃那一套。只要這林氏不管用那一招梨花帶雨式、啼燕呢式、還是嬌嗔啼燕呢式……藍中棠的魂兒都要被老婆勾得沒了。
他最怕的就是這老婆一生氣、撒起嬌來,從此就將他踹出門外,幾天幾夜都不理他。
現在,林氏的這番哭泣卻不是撒嬌,捏著帕兒,哭得是傷心欲絕。
藍相藍中棠背著手在房廳里走來走去,“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
他一邊走,一邊去踹那礙著他眼楮的古董瓶和雕花杌桌。“而且,說來夫人你也知道,這臭小子想對付我已經不是一兩兩天了!打蛇打七寸,那麼多花招,我竟沒想到,這一回,可是哎!——”他頭疼地坐回椅子,一手錘桌,一手撫臉,說,“竟注意打到咱們寶貝女兒身上了!明說是接去東宮自己教養,誰知道是不是當人質扣押監管,以為從此拿捏了老夫的把柄!哎!哎!”他又連連重嘆好幾口氣。
如此,兩個人,這一夫一婦,關起門來,也不知在大廳氣急多久。
藍府上那個“闖禍的頭頭”、整件事情的“當事人”藍二小姐藍雲暢卻是站在廳廂的門外,老沉十足搖著頭。“——要不要把真相說出?”她想。
藍府院頂,暮春四月的天,天色之溫潤清朗,一如粉青瓷釉,上有紛飛的柳絮和落櫻交織。一只蝴蝶形的風箏,不知從哪兒飄到院子的上空。
藍雲暢望著那蝴蝶形的風箏,驟然想起,今年開春兒,好像也是這樣的藍天白雲,惠風暢暢,流雲容容,由于宮中老太後壽辰,她作為相府的臣女也在諸多京中貴女應邀之列,在那兒,是的,她第一次踫見了傳說中的“大直男”晚期太子李容桓。當時,由于某位小公主的風箏掉了,掉進了水池中,初春的午後,金粉色的太陽光影漫漫照進了池邊。她彎腰,去幫那小公主撿,最後,風箏撿起來時,足下的白色羅襪和絲履便被水打濕了。當時,又急著去赴宴,她趕緊脫了鞋兒找個隱蔽地方想辦法把鞋襪弄干,然,不多時——
“王拂,找雙鞋子,給這位小姑娘穿上!”
十七歲少年眉眼清俊,如傅粉檀郎。他穿著一襲杏黃色緙絲織緞的彩雲金龍太子袍。
是的,那就是傳說中小小年紀十七歲就開始替父監國的太子李容桓了。
身邊大太監王拂很快給藍雲暢找了雙鞋子。
“謝殿下……”
藍雲暢感動得金豆子都要掉出來了。然,由于是個穿越女,古代的很多細節生活便自帶了些穿女的影子,加之從小藍府溺愛……最後,她在穿那雙王拂給她找來的繡花鞋子時,也沒思考那麼多,只粗粗背了身,便大模大樣、不拘小節很是隨性穿起來。赤/裸的雙足就那麼時不時在太子李容桓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太子嘴角抽了兩抽,盡管,那時的她才九歲,初春剛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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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最後負而去的背影下,又淡淡輕蔑的嘲諷鄙夷傳了過來。“——藍中棠家的女兒?”
語氣的鄙夷更重。“人都說,含章貞吉,動不輕狂,笑不露齒,行不露足,是為女德最最起碼操守品行之一……這藍中棠,可真是會教養他的女兒?”
藍雲暢氣得,渾身都抖起來。把那經太子叮囑王拂送來的繡花鞋干脆脫了,然後往那太子頭上一砸……
太子猛地轉側過身。“誰?真是好大的膽子!”
藍雲暢同樣鄙夷輕蔑微勾了嘴角,下巴一抬,人一溜煙兒,就跑了。
枝繁密葉的小樹林從中,只听得見一群宮養的畫眉鳥兒像是受了驚,一聲塞一聲的啼叫不停。
時隔又是三五日光景,原來,老太後壽辰,明著是邀貴女,實則是暗暗打量有沒有合適的秀女,要選給太子為妃。當時,藍雲暢的大姐雲舒自然也在邀請之列。太後皇後等一干相中了幾個女子,雲舒尤其首選,于是,壽宴過後,宮中皇後太後們便把暗暗相中的幾個秀女想法兒送到太子前,讓他挑選幾個,做側妃或嫡妃。
雲舒就是在那次的“選秀”中,受了這太子的侮辱。
太子的眼楮,好像是永遠上翻,端坐在東宮的某所選秀大殿上,表情高冷,氣場莊重老沉,秀女們被他選了統共兩炷香的功夫,卻一個沒選上。
面對著京城里聞名的大美人兒兼才女藍府大姑娘藍雲舒時,不僅無動于衷,更是挖苦人“太作”,甚至,雞蛋里挑骨頭,不是說藍家的大小姐胭脂水粉擦太多,就是珠釵首飾戴得太艷麗奪目——所謂“表里不一,外在端莊,內里浮躁騷動,兩眼透精光……這樣的女子,也虧得是藍相藍中棠才調.教得出來?”
意思是,還是輕浮,外表看著高冷溫雅,誰知內有無凶奸,而這樣的女子,不在他太子李容桓考慮範圍之內。
藍雲舒後來的氣與羞憤、難堪、各種歇斯底里自不必說,回到藍府,更是見了誰都是一把火,不是噴那個,就是懟這個,甚至氣無處可發時,竟拿著她這個小妹妹來撒性子——不小心打翻她的那瓶勞什子香水,就是最最典型的例證之一。她那是心疼她什麼香水,或者潔癖不要雲暢這個妹妹來亂踫她東西,實則,根本是心里憋屈,找不到人發泄出來。
藍雲暢可不太願意做她這個大姐姐的出氣筒,二十一世紀的穿越女,自帶“直女渣”的天性體質,外加金手指掛——會穿人夢里,于是,忽然有一天晚上,月華春深,整個藍家院子靜悄悄一片,她佯裝眯眼睡了一會兒,睡著睡著,得意一笑,爬了起來,對著手上的一個金手鐲神神叨叨念了幾句咒語,不一會兒,她就身子分兩人︰
一個,是九歲呆萌天真小蘿莉,一個,是打扮得妖妖艷艷成熟又冷感高冷的十六歲少女——然後,她就飛升,紅衣二八的美艷熟女像天上的仙女往空中一飛,最後,飛入太子東宮的頤神殿,身子再一鑽,鑽進了他夢里——氣焰囂張地,將男人好好地“調.戲”、也就是嫖了一回,非引得男人浪相敗露、素日的端莊高冷人設在她面前一坍而塌、沉迷于自己美色而不能直拔……
藍雲暢回憶著回憶著,忽然,她輕推開了大廳房門,福身,向爹媽鞠了一鞠,“父親,母親,你們放心吧!不用擔心我的,我沒事……”
“……”
“昔日那唐僧不是想去西天取經,如來佛都要派上好幾個妖精去弄整他,你們就把女兒當成那道行頗深的女妖精,女兒不端一盤唐僧肉回來孝敬你們二老,女兒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藍氏夫婦瞠目瞪眼,一下就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妖精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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