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強詞奪理’?是不是強詞奪理,皇上自有論斷。”柏子青冷冷道,“我從羲和宮出來時便與所有人說了,若是皇上定的罰的輕了,我的臉面拉不下來,這個位置干脆也就讓給別人。”
“哦?”贏粲沉著臉,一字一頓,“那你說,你想讓給誰?”
“我說給誰就給誰?”柏子青臉上有一些莫名的情緒,有些像是看好戲,卻又略顯單薄。
贏粲道,“你說。”
眾目睽睽下,柏子青不負眾望地開口,“給方 怎麼樣?”
“為何給他?”
“因為我開心啊。”柏子青笑道,“皇上說我想給誰就給誰,這麼大方,我便說一個您喜歡的,豈不是更好?”
贏粲臉色沉的不能再沉,他坐在堂上,與柏子青眼神交匯,只說,“好,很好。”而後大手一揮,給柏子青禁足的時間再加了兩日,“子青說自己沒錯,朕可不這麼看。”
柏子青點點頭,還是笑,“在宮里事情不分對錯,也都是皇上說了算,那……”
“位置不許讓,你想都不要想。”
“子青不是想問這個。”柏子青道,“我只是想問,這個五日的時限是從明日開始麼?”
“自然是明日。”
“既然如此,子青今日還有事要辦,就先告辭了。”柏子青微福了福身子,贏粲的允準卻一直沒有下來。
堂下的人都在看贏粲,袁辛夷站在柏子青旁邊,嫌惡地看他一眼,“皇上面前就敢說這樣的話,罰五日也太輕了些……”
柏子青當沒听到,他的禮行完了,轉身便走。
張 的事過後,他是真的對贏粲生了厭倦之心。反正那個不好的印象已經深刻了,他再裝也毫無意義。只是事到如今,還得與崔道融說一說。
冬青佩一直別在他腰間,像是習慣性的。前世贏粲也應許他隨意出宮,沒有賦予這東西有這等的好處。柏子青想,這樣才好,省了他前世最後那些時間的尷尬。
東西始終都在那里,而人心是會變的。
柏子青將腰上玉佩取下來掂了掂,打算索性連羲和宮也不必回,直接出宮去便罷。
“公子!柏公子請稍等!”
柏子青正待往宮門方向去,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竟是秦公公。
“公公可還有事?”
秦公公滿面堆笑著喘了口氣,“時辰尚早,公子還未用午膳吧?皇上掛念公子的病未好全,讓奴才來告訴您一聲,不急這一刻出去。”
“那麻煩您回稟皇上……”柏子青笑著道,“子青的事情,就不勞他費心了,告辭。”
秦公公臉色一變,“公子!公子稍等!皇上的意思……是想與您一同出去的……”
柏子青被他攔下,皺眉回看他,有些諷刺地笑,“什麼?”
“皇上這兩天……您也是知道的,案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說,來拜訪的朝中重臣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昨日……听聞您病了,皇上也是著急的,如果不是袁大人前來拜訪,肯定是會去看您的。”
“……他以為我介意這個?”
那秦公公也很是無奈,“還有別的,皇上說他會親自和您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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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青皺著眉沉默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好,多半還是看在年事已高的秦公公的面上。只是他仍然拒絕與贏粲共用午膳,憑著那秦公公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都無用,自己溜達著回羲和宮去了。
他一大早身後跟了那樣多花蝴蝶,身上也沾了各種古里古怪的味道。忍了一路,終于忍無可忍。回了羲和殿後便迫不及待讓小九把香點上,燻燻氣味。
那他最初沒認出來的,袁辛夷身上的香,果真是楚國那兒傳過來的東西,叫吉羅香,比贏國產的香,氣味更持久也濃郁,弄了許久才好些。
“怎樣怎樣?結果是如何的?”小九一邊替他燃香,一邊好奇地湊到柏子青身邊問,“皇上給咱們做主了嗎?”
“給她們罰了三日禁足。”
“啊……這也太輕了吧……”
“給你公子我罰了五日禁足,這個就不輕了吧……哎,我的書呢?”柏子青在軟塌上翻找那本《玄怪錄》,回頭的時候才看見小九的臉色。
“你怎麼了?”
小九幾乎要翻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公子……我從未見有人去討公道最後自己被罰的更重的!”
“嗯,那你現在見到了。”柏子青終于翻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正待要看,又忽然想起崔道融的事,便只好再將東西放下,去里屋找那只裝寶貝的箱子。
“公子這是找什麼呢?要不要小九幫你吧?”
柏子青只搖搖頭,他隨手翻了翻東西,琢磨著問他,“小九你說,女人都喜歡什麼呢?”
小九張大了口,宛若靜止一樣看他,而後結結巴巴問了句,“公子您是……要、要做什麼呀?讓別人知道了可就又要亂說了!”
柏子青轉頭朝他眨眨眼,忽然笑了,“這樣也好。”
這個午膳,無論是柏子青還是贏粲都沒有吃好。前者是一直在首飾與茶具之間來回糾結,後者則是听說羲和宮在御花園抓了兩個宮女,盤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都是有關“女人的喜好和興趣”,氣的摔了筷子。
柏子青並沒有吃什麼,據他說來,是病好以後的沒胃口。小九替他把湯端上來,看著他喝了兩碗,才知他下午又要出宮。
“少爺怎的又不帶上我?”小九不悅道,“說好听小九講故事的,又要往出跑。”
“我的書不是也沒看完麼?”柏子青安慰他,終于選定了那一套茶葉末釉的杯子,讓人裝好提著,“晚上回來就听你講故事可好?”
“那下一次出宮也要帶著小九!”
柏子青只道,“我同皇上說說吧。”便提了錦盒,快步出殿門了。
或許是前世留下的陰影,柏子青總覺得對于這座宮城里的人與事不能全然且單一的去判斷相信或不相信。弱者,像方 那樣的,未必真的是走投無路;強者,像袁辛夷那樣的,卻又未必真的如她所願,隨心所欲。最後剩下的人里都起不了大風浪,不像他當下,居然恰巧能卡進一個死亡平衡里,靠著柏家和先帝,也靠著贏粲對他的敷衍……嗯,這樣久了也是不行的。
柏子青抱著盒子琢磨著,過了午後終于出了太陽,眼見宮門邊停著一輛馬車,一旁的秦公公已經候了許久了。
同柏子青不帶小九一樣,贏粲也是不帶人的,連秦公公也是恭送著車遠行。算上他和贏粲,眼里見到的,也就只有七人。
車里的氣氛在柏子青掀開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簾的那一霎就有些冷。贏粲看著他抱著東西,皺著眉頭半晌,才問他是什麼東西。
“是禮物。”柏子青言簡意賅,轉移話題,“秦公公說你有話要告訴我?是舞弊的事?不會還另有隱情吧?我猜錯了?”
一連三問,贏粲皺起眉頭,卻沒被他帶跑,“給誰的禮物?”
柏子青見他不上當,“听聞江湖上以懸壺濟世聞名的白家姐妹到了京中,這是給她們的。”眼見著贏粲的臉色更不好,柏子青才又補了一句,“是替我朋友挑了給她們的。”
贏粲回身看他,問,“崔家?”
“看來你是什麼都知道。”柏子青點點頭,笑容有些涼,“贏粲,戲弄人好玩兒嗎?”
馬車還是往前開,這個車夫是柏子青第一次出來時的那個,熟門熟路地繞進了京城主街。四合樓就在西街的一角,也算是中心,人群嘈雜聲斷斷續續漏進車里,臨著下車時,贏粲終于回應了。
他忽的伸手,拉住柏子青的手臂,聲音低的幾乎听不見,“我沒有戲弄你。”
“謝謝,那倒是沒看出來。”柏子青頭也不回,甩開他下了車,還是小心翼翼抱著那個盒子,徑直進了老地方。
崔道融見他進來,先是笑,再見他身後那個人,臉色忽然就變了。
“這是……?”
柏子青等身後的人進來,順手闔上門,像是隨口權當介紹,伸出一掌,“這是贏粲。”他又提起手中的東西,晃了晃,才有些喜悅的模樣,“這是給你的東西。”
崔道融果真是沒有柏子青那樣好的定力,他一手的茶潑了自己一身,舌頭還在打結,“皇……皇……”
“你不用理他,來看我這件東西……”柏子青扯著他,開始拆包裹錦盒,獻寶似的,“我可是給你挑了好久……”
贏粲听他這麼說,也沒在意。走過去看了一眼,“甘露殿的東西,好的也就那麼些,原來全在你這里。”
崔道融更驚,“你將宮里的東西拿出來給我?!”
“給白家姐妹的,不好嗎?”柏子青道,“你不說就好了,其實宮里那些東西也有不好的,沒什麼特別稀奇的。記得之前,京中有名士會,也有賞鑒器物的,那才是珍品。”
贏粲嘴角浮起一絲笑,看著臉色都白了的崔道融,“子青眼光高,是這樣的。”他的話音剛落,兩人都終于回頭看他,崔道融後退兩步湊在柏子青的身邊,“他……”
柏子青坦率地點頭,“我們的事,他什麼都知道。”
“京中忽然起了那樣多的酒樓、茶館,還都在崔家名下的,朝中的折子也遞到過朕的面前……”贏粲瞥一眼柏子青,“沒想到是你。”
“你沒發現我帶了很多箱書進宮嗎?”柏子青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拿這些替換一下,父親也沒有發現。”
“你們想做什麼?”
“人心之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柏子青緩緩道,“既然人言可畏,那麼,我要做掌控京城言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在看劇,去瞥了一眼劉昊然,老阿姨的心蠢蠢欲動(dog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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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是個扯淡的劇情
反正主線還是談戀愛
網不好的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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