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北看著眼前這幅稀罕的情景,“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可不就稀奇嗎,這星星有什麼可看的?從小看到大,他也沒看出什麼來。這群小孩倒看的認真。
他這一聲笑,讓三個人六雙眼楮齊齊朝他望過來,帶著疑惑驚訝。甦暖可不待見沈南北了,這人老欺負她,便沒好氣道︰“沈南北,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我家的?”聲音清脆甜糯,半分氣勢也無。
“怎麼,你家是天安m還是m主席住的地方?不讓進?”沈南北嘻嘻哈哈道,眼楮明亮。
“我家不是天安m也不是m主席住的地方,那也不讓你進。”甦暖嘟著嘴,氣呼呼的。
“嘿,小屁孩還霸道的不行。這麼大了還喝奶啊?牙沒掉吧?”少年略帶無奈的說著,痞痞的調侃。
甦暖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或者兩者都有,圓圓的臉此時像只紅潤的小隻果。“你才牙掉了,你全家牙都掉了,都是沒牙佬。”
沈南北也不生氣,語氣至賤已極,“怎麼是我牙掉了呢?我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孩,牙好著呢。”
甦暖說不過沈南北,只能咬牙切齒地叫著沈南北的名字,擼袖子。寧夫人恰在此時出來了,瞪著甦暖,語氣嚴厲“甦暖,怎麼叫哥哥的名字?沒禮貌。”
甦暖委屈的嘟著嘴,“他才不是我哥哥呢,我才不叫。”扭頭坐到石凳上。
寧夫人無奈,“這孩子。”
沈南北倒是爽朗一笑,善解人意的樣子,“寧副主任,您別生氣,暖暖還小,這是和我玩呢。”
孩子之間的事,寧夫人也不打算管,只疑惑地看著沈南北和他身後的林顏舟,“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甦參謀長在嗎?,我爺爺在顏司令家,請他過去一趟。”沈南北對寧夫人說。
“在呢,我去給你叫,你等等。”寧夫人轉身往書房走去。
紀棠看向自來了就沒說過話的少年,白色的襯衣,綠色的軍褲,雙手插兜,隨意的站著,懶懶的。鴉長的睫羽微微下垂,半遮明眸。昏黃的燈光只能照到一半,半明半暗間,似有幽光閃過。
沒想到,小黑瘦和林小氣居然是朋友。
甦舅舅很快就出來了,精神矍鑠,嚴肅的面孔是滿是疑惑,顏家和別人家不一樣,不說晚上,平時顏司令都很少讓人去家里,怎麼今天這麼晚來請他?
甦宣平看向林顏舟,“你外公有說是什麼事嗎?”
少年姿態隨意而閑適,語氣清越磁性,如流水劃過這寧靜夜空,“沒有,外公就是請您過去一下,沒什麼大事。”
甦宣平思索著,出門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幾步又走回來,叫紀棠和紀非渝過去。
紀棠放下牛奶杯,和紀非渝站在甦舅舅旁邊。
“忘了介紹,這是我外甥和外甥女,性子靦腆,這兩個月會一直住在這里,你們這些做哥哥的別讓人欺負了他們。”甦舅舅頗是威嚴的說。
紀棠心下感動,這段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間,甦舅舅對她和紀非渝是真好。
沈南北嘻嘻哈哈的笑道,“甦爺爺,您放心,有我在,這院兒里就沒人敢欺負他們。”
甦宣平滿意的點點頭,“這還不錯,你小子以後也多干點正事兒,別天天打架。”
沈南北俊郎的臉上滿是無奈,拖長著調子,小聲嘟囔“知道了,知道了......怎麼和我爺爺一樣......”
甦宣平大眼一瞪,沈南北只能閉嘴。
“這是你顏爺爺家的外孫,他家就在咱家隔壁,近得很。”甦舅舅指著林顏舟溫聲說著。
卻不知兩人下午早已無聲無息過了一招,到嘴的梨子飛了,紀棠表示很不開心。
卻依舊乖巧的問好,“你好,我是紀棠。”琥珀色的大眼溫和無害,聲音清恬。也借此,看清楚了面前這少年眼底的神色,幽藍如冰。月色籠罩間,只覺得少年極深的烏瞳仿佛深井漩渦,一不留神就能將人卷入其間......
林顏舟看了一眼紀棠,有些詫異,居然沒有反應?倒是有點意思。只簡單介紹了一句“林顏舟”,語氣慵懶語調上揚,隱含淡漠。
“這麼晚了,你們不待在家里,這是要去哪兒?”甦宣平看向林顏舟,邊走邊問。
“不去哪兒啊,我們能去哪兒,這不在家待不住,出來隨便轉轉。”林顏舟略帶惆悵的甦宣平說著,聲線干淨悠悠,眼楮明亮如星。如此一來,倒是有了些這個年紀少年人該有的“活潑”,不似先前懨懨的樣子。
沈南北跟著應和,語帶夸張“就是說,這大院兒我都快逛膩了。”
“行了,別貧嘴了,別出去惹事就成,再讓衛兵給抓住嘍。”甦宣平出了門左轉就去了顏家,哪有精力管林顏舟他們干什麼去了。
一直等到看不見甦宣平的身影了,沈南北才對林顏舟快速說著,“趕緊走吧,柳變變還等著呢,再晚點衛兵就要換崗了。”
紀棠耳尖地听到他們說的話,柳辮辮?听起來倒像個女孩的名字。這是要偷偷溜去約會?
也太早熟了吧?不是說這個年代的人都很單純的嗎?
紀棠看著他們快速消失在夜色中鬼鬼祟祟的身影,盡管後面那個依舊身姿挺拔,端得是陽春白雪,光明磊落,她也深深為這一代大院子弟的未來擔憂著。
夏日清晨的涼風穿過窗子帶來一陣涼爽,攜著草木雨露的清香,舒爽宜人。枝椏上,鳥兒輕啾,讓人愈發想要溺在這溫柔鄉。
紀棠不緊不慢地跑著,額頭上的汗濕浸浸的,細碎的額發粘在臉上,一雙琥珀大眼如水洗過一般,更大更亮,睫羽分明,臉蛋粉嫩。她已經繞著操場跑了三圈了,這是甦舅舅要求的,理由是她和紀非渝身體太差,大著嗓門道,不是想長高嗎,多簡單,好好吃飯,鍛煉好身體那就自然長高了,哪還用喝牛奶。
甦舅舅不愧是部隊參謀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帶兵帶多了,對家里的小孩一向是令行禁止,作息有律,女孩稍微能寬松一些,但一句話說就是跟著軍號走。
想到大清早地,她還沉浸在美夢中不可自拔的時候,那軍號就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長在耳朵邊上似的,連著三遍,穿腦而過,極是振奮人心,催人勤奮。天知道她這懶床的毛病連沈行蘊都沒法子,沒想到來舅舅家之後,居然讓個小小的軍號給拿住了,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躺在暖融融的被窩里才對嗎?唉,閑適的日子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
紀棠跑完在操場邊和甦暖休息的時候,就看見林小氣搖搖晃晃的跑著步,卻依舊過分好看,玉顏烏發。一雙幽魅大眼兒眯著,只留有一道窄窄的縫隙,縴長濃密的睫毛覆蓋其上,投下兩片濃暗的陰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夠的緣故,一張臉兒愈發蒼白,襯得眼角的胭脂淚也更加嫣紅晶瑩。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衫沒像別人一樣扎在褲子里,反而任它隨風揚起,波浪一般。再往下就是軍綠色的褲子,軍綠色的鞋,一身簡單,一身清爽。
“林哥哥,早上好。”甦暖跟林顏舟禮貌地打招呼,臉蛋紅的像剛跑完八百米,聲音嬌嬌怯怯,眼楮抬起又放下,略顯小心害羞的模樣。
“嗯...”林顏舟微微睜開眼,懶懶的應著。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出來跑步都是老頭逼的,現在不太想說話。
紀棠撇嘴,欣賞完人家的顏,現在又記起先前種種不好的印象了,這就是個紈褲子弟,妥妥的。
林顏舟跑過去,又跑回來,眼楮睜大了那麼一咪咪,幽光微露,定定地看著紀棠,眼里有一絲好奇滑過。
紀棠沒想到這個林紈褲跑過去又跑了回來,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現下那雙眼楮已經完全睜開,清醒冰冷,猶若寒潭。極深極純的黑色,像極了中世紀古堡里的女巫,只憑借一雙眼楮便能將人瞬間迷惑,溺斃。
紀棠再是不怕,也是有些緊張的。自從遇見他,這七十年代的畫風就仿佛被某種無形的東西生生扭曲了面貌,畫面模糊而抽象。
林顏舟滿意地看著面前小丫頭微愕無措的模樣,這種反應才算比較正常的不是嗎?他承認他又壞心了,那沒辦法,他心情不好。他心情一不好,要不就讓他一個人待著,要不然他會做出什麼,他也不知道。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長相對眾人的影響,先前還在這丫頭眼里看到驚艷痴相,這種眼神自小到大他見多了,不過以前覺得無法忍受的事情,現在看來似乎有所好轉。
那眼中只有清澈的讓人一眼可以望到底的東西,仿佛只是在單純地欣賞一件美好漂亮的事物。沒有那些骯髒丑陋的內里,也沒有露骨惡心的神態,甚至沒有......懼怕。像甦暖這樣的,已是他所見不多,卻仍舊害怕他不是嗎。難道是因為年紀?因為她還小?林顏舟對此輕嗤。
甦家這個外甥女倒是奇怪,她是眼楮有問題嗎?還是看不見?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她撇嘴的樣子......
“你是對我有意見嗎?”林顏舟想了想,他們總共也只見過兩次,按理來說不會有什麼矛盾,但是想著紀棠撇嘴的樣子,林顏舟頓了頓開口,“是因為上次你偷摘我家梨,被我發現了?”聲音悅耳,尾音上揚富有磁性,然,說出的話,卻讓人呆在原地。
紀棠自林顏舟站到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預感到不妙,果然,這麼形狀優美的嘴,一開口,就是炮彈啊炮彈。
有這麼說話的嗎?要不要這麼直白?還專門強調一下“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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