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漫[七零]

4、chapter4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葉度 本章︰4、chapter4

    院牆上,紀棠看著眼前有些不安的蔣小川,和紀非白一樣大的年紀卻稍顯跳脫,完全符合這個時代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中二的界定。單純,一腔熱血,有著明確的階級立場,不愛讀書,除了愛打架鬧事,倒也符合現下對“好”少年的要求。

    批判馬老太的時候蔣小川是不覺得那些人做錯了的,因為馬老太藏四舊是不對的,他所接受的教育就是這的。但是馬老太死了這就令他感到有些難受,說不上來的感覺,革命熱情也減退了許多。

    小鎮是偏遠的,是清苦的,也是相對寧靜的,少年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無常。

    紀非白拍拍蔣小川的肩膀,男人間的無聲安慰,這個動作還是爺爺以前常對他做的,有些事情他也說不清楚,類似馬老太的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常見了,這些年不管是雙井村還是鎮上這種事情他都見過太多了。以前小不懂,跟著一起鬧,現在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什麼卻也具體說不上來。

    紀非白不是鑽牛腳尖的人,到底那些人和事和他關系不大,他知道自己現在該考慮什麼。

    秋去冬來,大地一片銀裝素裹,1972年的冬季來的比以往早很多,顯得格外的寒冷,馬老太和那場大會早已被掩埋在第一場大雪里。單薄的棉衣夾襖已經不足以畏寒。學校的人除了上下班,沒事的時候就待在家里,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坐在路口的大樹下閑聊,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大概都在期盼著這場寒冬快點兒過去。

    紀棠雙手插在兜里,像往常一樣放學往家里走,一群小孩打打鬧鬧的。她剛穿來的時候大病了一場,一年來經過紀母和紀奶奶不時地開小灶,臉上終于微微有了些肉,粉粉的,時不時跟著沾光的紀非渝也是。

    紀棠不愛扎辮子,一度想剪短發但架不住紀母不許,紀寧雖然很女漢子但女性天賦里愛美這一項卻一點兒沒少,時不時換著花樣給小妹扎個頭發。沒人給剪頭發又有人負責扎頭發紀棠也就隨她們去了。

    羊角小辮晃晃悠悠的,身上背著她讓紀寧給做的小書包,紀寧手巧,繡了金色的向日葵,小巧的一叢,活潑明媚。

    紀棠今天走的是東邊的小路,她家在西邊第二家,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走西邊的那條路的。今天是葉秋笙說要還東西他們才走這邊的,不光是因為遠,還因為這邊有讓她不喜歡的人。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教數學的沈老師和教語文的黃老師關系有些不好,兩家一左一右住著平時誰也不和誰來往,除了在學校必要時不得不說話,私底下里基本是互不搭理的。

    沈老師就是紀母沈行蘊,黃老師全名黃文婉,看起來和她的名字一樣文靜秀氣,做出來的事可一點也不文弱。

    白蓮花這個詞還是她來到這里之後,第一次用來形容一個人,這還是朵老白蓮。

    紀棠和紀非渝站在葉秋笙家門口沒有進去,葉秋笙家旁邊就是黃文婉家。

    “阿棠,上次借你家的小車,一直忘了還。”葉秋笙有些不好意思,細細慢慢地說著,帶著南方女孩特有的水潤靦腆。聲音軟儒,阿棠兩個字被叫的格外好听。北方人卻不習慣如此叫,一般都是叫她紀棠,親昵點兒,會叫棠棠或是小棠,紀非白和紀寧他們偶爾也會叫她小妹,再要不就是紀母那樣棠啊棠的單字叫。

    紀奶奶是南方人也是習慣叫紀棠阿棠,院子里的小孩自從听到葉秋笙叫紀棠阿棠,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個個的都學著叫阿棠,剛開始可能是覺得好玩,後來也就叫習慣了。

    紀棠把小車接了過來,這小車是她鼓搗紀老爹一起做的,結實的四方形木板,棗樹木料,三四公分厚。正前邊設了扶手,木板底下有四個小鐵輪,類似于超市卸貨的小貨車,輕巧方便還省力氣,搬個重一點的東西紀棠她們也行。

    紀棠看著葉秋笙靦腆泛紅的臉,微微一笑,慷慨道︰“沒事,程阿姨身體不好,再要用的話你來我家拿,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說一聲就行,別不好意思。”

    “阿棠,謝謝你。”葉秋笙真誠道,“一會寫完作業,我能來找你玩嗎?”依舊是軟軟的調子,卻透著一絲緊張,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紀棠。

    紀棠看著這姑娘,知道她生性內向,又初處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過著背井離鄉的生活。他們說的話她听不懂,吃的東西也不適應,生活中愈發拘謹。紀棠想只怕她要是但凡表露出一點為難的樣子,這女孩就要紅著眼楮退縮了。

    “當然可以,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紀棠笑眯眯的,眼楮像是會說話一樣,閃閃的。

    葉秋笙開心極了,極是知禮,卻也忍不住嘴角上揚,她在這里也要有朋友了。

    紀棠一手拉著小車剛轉頭準備回家,黃文婉家的門卻突然開了,鐵環撞在木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等看清對方,雙方都是微微驚訝。

    真是冤家路窄,紀棠暗暗想。

    黃文婉家的大女兒黃梅麗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呦,這不是紀棠嗎,哪陣風把你給吹到這邊了?”紀棠听著這話,嘴角不由有些抽搐,這調調怎麼听起來那麼像她以前看電視劇古代妓院那啥招攬客人說的話呢,喲,大爺今怎麼有空來玩啊。

    很抱歉她不該這麼想,可是這腔調真的很像。

    黃梅麗鄙視的看著紀棠,毫不猶豫翻了個白眼,不懂她在抽抽什麼。

    紀大爺心情好,不和她一般見識,開口接話,表情頗是認真“東南風啊,廣播上說今天吹東南風。”。

    黃梅麗昂著腦袋,“不是不屑和我們家來往嗎,怎麼今天走我們家來了?”她見過那些領導說話,脖子高高揚著,可有氣勢了。

    其實黃梅麗也不是很清楚自家和紀家的事情,只是敏感的覺得黃文婉不是很喜歡紀家的人。而且她本身就和紀家的小孩處不來,一來二去,各種小事就造成如今的局面,雙方誰也不搭理誰。他們平時不走東邊,她還不稀得去西邊呢。

    “姐”,紀非渝還小,有些害怕,拉著紀棠的衣服。黃梅麗很凶,在學校就一直欺負女同學,還想欺負他。

    紀棠拍拍紀非渝的手,讓他放松。

    紀棠看著跟戰斗公雞似的黃梅麗,攤手,“你那話我們可沒說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再說,這路是你家的?別人還走不得了?”這年頭,話說不對可是要挨批的,黃梅麗家好歹有個當兵的爹,根正苗紅的,她們怎能不屑呢,放在心里就好。

    眼看著黃梅麗就要被氣得口不擇言,黃文婉趕緊勸阻,嚴聲道︰“梅麗,怎麼和妹妹說話呢,妹妹還小,不懂的你要慢慢說。你這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紀棠眼皮掀了掀,沒說話,這才是真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厲害的。

    語氣溫柔,嚴詞勸慰,充分表現出一個溫柔懂事的母親對自家熊孩子的無奈,可實際呢?知道不對早干嘛去了,言語之間混淆概念,說誰不懂事呢。

    紀棠依舊笑笑眯眯的,可愛無害的模樣,“黃阿姨可不能這麼說,您跟我們家非親非故的,妹妹就不必叫了,我可高攀不起梅麗這樣的姐姐,叫我紀棠就好。”

    黃梅麗叫她媽打斷了話頭,正不高興呢,听到紀棠這話想也不想開口就說︰“你知道就好,就你還想做我妹妹,我告訴你,沒門!”

    “梅麗!”黃文婉有些生氣了,黃梅麗听出來了,雖然很是不服,到底沒再說啥難听的了。

    黃文婉真是有些被黃梅麗氣上了,這孩子怎麼拉都拉不住的,這麼沖動。平時她到也不覺得有什麼,尤其是和婆婆對上的時候,有黃梅麗在,她都不用做什麼,外人眼里她的形象維持的很好。可是這孩子怎麼正反話都听不出來。

    紀棠門,就是有窗戶,我也給它封死了。”說完搖搖腦袋,羊角辮一甩就牽著紀非渝轉身走了。這黃梅麗可真不像她媽還有那個據說在外婆家讀書的妹妹。這就是個沒腦子的,炮竹一般的性子。她媽指哪她打哪,听說為了她媽沒少和黃老太太掐架。

    看著紀棠頭也不回的走了,黃文婉覺得頭有些疼,沈行蘊生的這些個孩子除了紀非渝就沒一個好相與的。

    這紀棠也不知道怎麼了,生了場大病倒是聰明了不少。梅麗都這麼大了,連個小丫頭都治不住。

    黃文婉拿著筐子的手慢慢握緊。這樣的感覺很不好,讓她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剛來學校那會,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紀母,她又差在哪里了。

    她和紀母兩人同一年進學校,長得又是同樣好看,免不了讓人進行一番比較。紀母是縣上來的,算得上干部子女,她家就是是普通工人家庭,從這個時代來講,兩者差距不大,工人是很吃香的。沒結婚的時候比出身,比學歷,學歷上,紀母是真正的大學生,她是中專畢業,綜合起來紀母略勝一籌。

    女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麼微妙,剛進學校其實她們相處還不錯,經常一起打個水吃個飯,但架不住長時間的比較,尤其還是一方隱約處于劣勢的情況下。

    矛盾總是一點一點積累的。

    她頭暈胸悶的毛病也是那時候才有的。

    等到結了婚又開始比嫁的人。紀母一個大學生卻嫁給了當時還只是高中畢業,空有相貌,手無縛雞之力的鄉下窮小子紀成澤。這件事情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所有人都想不通紀母為什麼這麼做,那紀成澤有什麼好的。

    黃文婉也想不通。後來她也嫁人了,她嫁的人就不一樣了,也姓黃,在部隊上當兵,還是個小軍官。可是把知道的人羨慕壞了,誰提起她黃文婉不說一句嫁的好,是個當兵的。

    她想都能想來紀母以後過的日子就是那種一個人工資全家花,生一群孩子,吃不飽喝不好的,整天累死累活,忙里忙外的。

    是,紀成澤是長得好看,文化程度也可以,但是男人長得好看頂什麼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這樣的放在農村,就等餓死吧,小白臉一個。也就這兩年運氣好當了司機,要不然她沈行蘊依然是農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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