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這一場病來的凶猛萬分,為了以防萬一,藥研和堀川便一直守在了門口,直至半夜,果然出現了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
不知道是為何,審神者突然開始悲鳴,兩振刀劍闖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審神者抱著腦袋在床上扭曲著臉,一邊翻滾一邊不住哀嚎的樣子。
“主人!”
“大將!”
審神者額頭布滿了汗水,露在外面的衣袖也被汗水沾濕,藥研一遍遍呼喊著他,甚至喊了他的姓名,但是審神者仿佛陷入了什麼恐怖的夢境中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從夢中清醒過來。
“不行,堀川,麻煩在這里照顧大將,我去喊石切丸和太郎太刀過來!”
“放心吧。”
審神者這樣的狀況,已經不是普通的治療才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抱歉,要拜托你們淨化和祈福了,大將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身體虛弱而被什麼不潔纏上,現在堀川在照顧著。”
石切丸和太郎太刀並沒有安心入睡,也許是作為本丸內為數不多的神刀,他們預感到可能在今天會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在神鈴響起的一剎那就睜開了眼楮,迅速的和藥研一起來到了審神者的房間門前。
“堀川,大將……”
“噓,剛剛給主人按摩了頭後,剛剛睡過去。”
審神者眉頭緊皺,手死死的抓著堀川的的袖子,即使在夢中也不樂意放開。
“這樣也好,祈福和淨化的事情,就麻煩兩位了。”藥研坐在堀川的身邊,手放在了審神者的額頭上,“雖然還在發燒,但溫度已經開始下降了。”
“是嗎?太好了。剛才真的很擔心呢,一邊喊著不要,別離開我,一邊喊著怨恨,一開始舉不該拯救你之類的話,嚇了我一跳啊。本來還以為是在說這個本丸,可是听到後面,才明白,好像夢到了遇見我們之前的事情。”
堀川國廣任由審神者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手的袖子被死死攥住也一動不動,輕聲對藥研說道︰“主人,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呢,是比我們還要痛苦的事情嗎?”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啊。”
前一任的審神者是個惡人,不會對他們刀劍帶有任何感情,已經獲得了身體卻還是被當做了道具一樣使用,無奈,痛苦,最終本丸的三振刀劍淪落至暗墮的境地,親手殺掉了上一任,結束了本丸所有刀劍痛苦的來源。
“但是,想要知道。”堀川國廣說道。
“得到了人類的軀體和外形,就會變得貪婪。不僅僅是想要被當做下屬,友人、家人……想要得到身為刀劍時無法感受到的關愛,想要看遍世間的風景,想要和主人一起,分擔他所有的悲傷,想要為了主人而成長,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所以就和和泉守兼定一起,在外面為主人工作嗎?”藥研給審神者披上了被單,一邊問道︰“沒有選擇成為部隊中的一員,而是在外面,也是貪婪的原因嗎?”
“或許吧。”
堀川國廣低著頭,察覺到審神者拽著自己衣服的手已經松開,便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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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儀式已經沒有失去了,不過等主人病好了之後,能用柚子水洗一下身體就好了。”
“恩,溫暖的水也可以幫助祛除不淨之物。”
兩振大太刀的祈福儀式十分有效,審神者已經重新陷入了安寧的睡眠中,沒有被噩夢困擾,哪怕身體還在發熱,不停流汗,呼吸也維持這相當平穩的狀態。
兩振大太刀先回去了,留著脅差和短刀繼續守夜。
索性,上半夜的意外結束後,下半夜是個寧靜的夜晚。清晨堀川來到廚房後,卻看到已經在廚房開了火的燭台切光忠。
“好早呢,燭台切?”
“昨天听聞主人病倒,沒能幫上忙,覺得今天早少至少要為主人準備一份比較有營養的早餐才好。”燭台切光忠手里握著菜刀,把西紅柿切開︰“主人的情況怎麼樣?”
船上了圍裙的堀川也來到鍋子前幫忙︰“上半夜似乎做了噩夢,拜托石切丸和太郎太刀祈福後好多了,現在藥研繼續守在主人那邊。”
“這樣啊,我會告和山姥切說一聲,今天的出陣任務恐怕不會讓藥研和我們一起去了吧。”
“哎?”
“沒有什麼好驚訝地吧?”燭台切反問道︰“曾經作為一振普通刀劍的我們不知疲勞疾病,可現在已經擁有了人類的軀體,既然如此,自然會經歷一些唯有人類才會經歷的事情。可不能小看熬夜後的疲勞啊,很容易出事情的。”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不過藥研可能會有些不開心吧。
堀川想到。
“那麼,等到鍋里的烏冬面熟了之後,就給主人送過去吧。主人可能沒有什麼胃口,記得給主人帶一杯蜂蜜水。這個時候,喝一點甜的東西最好不過了。我要去一趟山姥切那邊。”
“知道了,交給我吧。”
堀川國廣端著給主人的早飯時,發現門前已經被刀劍付喪神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來主人的情況好很多水冷額惡,不然藥研也不會允許這麼多刀劍圍在這里。
“堀川!來得正好是,主人在喊肚子餓呢!”
等到堀川國廣進入屋內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何付喪神們都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外面而不是沖入屋內。
“小烏丸殿。”堀川把烏冬面放在了已經起身的主人身邊,“您也知道主人的消息了嗎?”
“孩子們應該沒有不知道的呢。”小烏丸跪坐在審神者的另外一側,憐惜的揉捏這審神者的鼻梁︰“這樣揉一揉應該會舒服很多呢。”
他是審神者真真意義上的初鍛刀,雖然身材矮小卻是一振不折不扣的太刀。古老的日本刀之祖,極具威嚴和壓迫力,在這一位面前,沒有刀劍敢放肆吧。
“不過,為父還是很驚訝的,主人重病至無法起身,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呢。”小烏丸一邊說著,一邊非常自然的拿起了那一碗烏冬面,夾了一些面條放在勺子里,親自送到了審神者的嘴前。
“我自己可以吃的……”審神者嘟囔了一句,最後還是張開嘴巴,啊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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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就當是為父想要親自照顧孩子的願望吧,來,再吃一口吧。吃飽了才會有力氣干活,生病也是一樣,要補充營養後才能更好的恢復呢。”
“我知道的,但是,嘴巴好苦啊,感覺吃什麼都是苦的。”審神者再次吃下一口,擰著眉毛把烏冬面吞下去。為了照顧他特意做成了微酸的開胃味道,的確能激發人的食欲,就是一邊覺得肚子餓,一邊吃著發苦的食物實在有些奇怪啊。
“主人,燭台切囑咐過我為您準備好蜂蜜水,喝一口吧。”
堀川國廣適時的把水杯遞過去︰“喝一點甜的會好一些。”
“恩,謝謝,堀川。”
小烏丸親自喂了審神者幾口早飯後,就把一整碗烏冬面交給了堀川國廣︰“好了,為父還有出陣的任務,不能在此久留。希望在我們為主人奉上勝利的消息後,主人也能夠為為父帶來身體好轉的消息啊。”
“恩,一路小心。”
不過,小烏丸殿這麼早離開,恐怕也不知是為了出陣的任務。堀川國廣看了外面一眼,人群已經不情不願的散開了。
不愧是小烏丸殿。
“主人,請讓我來喂您——”
堀川國廣扭頭,希望能拿到是照顧主人的權利,但只是他回頭的幾秒,自稱嘴巴發苦的審神者覺得食不下咽的審神者,已經捧著大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還有些低燒,這兩天好好休息的話,應該就會完全好起來了。”藥研捏著溫度計,安心的長長呼出一口氣。“大將的被子都被汗濕透了,我去重新找一床過來。堀川,等大將吃完早飯後,用溫水沾濕毛巾,給大將擦一擦身子吧,衣服也要換新的,生病後的清潔也十分重要。”
“放心吧,我知道了。”
堀川一口答應,看著審神者大口吞咽的樣子,又忍不住念叨起來︰“主人,慢一點吃,不然您的腸胃會受不了的!”
審神者露出光禿的碗底︰“已經吃完啦。”
雖然說活了好幾百年,但總覺得審神者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總是會對著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撒嬌。
“那我去給您準備溫水,然後找新衣服,馬上就會回來。”堀川收拾好碗筷,又很快準備好了需要的東西,捏著毛巾,讓審神者褪去所有衣衫。
“哇啊,您昨天晚上真的出了好多汗呢。”堀川一邊幫助審神者擦拭身體,一邊看著被汗浸濕的衣衫,忍不住感慨到︰“今天您要多喝一些水啊。”
“恩……”審神者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片刻後,突然看向堀川︰“說起來,我記得……我會清潔咒啊。”
堀川也楞了一下,他以前見過審神者用過這個咒語,怎麼說呢,真的是個十分方便的東西,衣物也好,地板誰也好,都能在一瞬間亮麗如新,原來也可以用在審神者自己身上嗎?
但堀川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
他說道︰“主人就當做我們想為主人多做點事情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放開我,我還能繼續修仙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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