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貞觀之治,威名遠揚,東至渤海灣、日本等國,西至小勃律巴勒斯坦各個小國家皆朝拜于唐。
百年來歲歲進貢,唯有吐蕃,突厥等游牧民族,民風彪悍,能征善戰。察覺到唐王朝皇室內部的動蕩,國家政治層層腐敗,昔日的貞觀盛世早已一步步被蠶食,唐王朝對周邊的威信度降低,諸多國家蠢蠢欲動,吐蕃借機聯合多數附屬國判出大唐,意欲與唐一爭高下。
武皇晚年大興刑獄,至中宗李顯四十年皇室混亂不堪,無心整治軍事,竟逐步在外交上被吐蕃等國壓制抗衡。
九月,金秋颯爽,長安城又一年迎來五年一次大朝貢。
大明宮接待各國使者,隨後鴻臚寺安排各國使團齊聚曲江邊,照例會來一場國與國之間的馬球賽。
大唐此際無力挑起戰事,國內尚未太平,何以治邊疆。
吐蕃聯合諸多附屬國,即便如此,仍不敵大唐國力強盛,雙方實力一時持平,卻誰都不敢率先撕破臉皮,那朝貢之時的馬球賽,無異于國勢臉面的較量。
漢人安居樂業,游牧民族善于騎射,太宗皇帝當年征戰突厥多次因騎兵勢弱而吃虧,最後引進軍中馬球術意在強軍健體,提高唐軍騎兵作戰能力。
馬球游戲一時在軍中風頭無兩,最後蔓延至百姓中間,尤其以皇室貴族最為熱忱。
唐人的馬球打的再好,這種游戲仍舊是吐蕃引進的游戲,即便換了昆侖奴訓練成的皇家隊,依舊不是吐蕃球隊的對手。
邦交國事,萬國來朝,作為東道主的大唐為了不顯小氣,諸國比賽並不限制百姓觀賽。
唐軍的落敗一度至使百姓情緒低沉,相比于吐蕃使團肆無忌憚的喝彩慶祝,泱泱大國的臉面一時有些兜不住。
曲江池畔望春樓最高層設有天子觀賽座,樓下層層設立廂房,李唐皇室照輩分往下排。周圍是三萬御林精英,負責天子安全,同時維護場內秩序。
中宗李顯扶著最外的欄桿,上半場唐軍對吐蕃已然落敗,帝王神色落寞,身後是皇後韋氏,貴妃上官婉兒,以及太平長公主。
“若是章懷太子還在,何至于此……”
中場休息,樓外諸國議論紛紛,大唐在球場之上未能取勝,這一場外交之戰,早早輸了氣勢。
韋後欲言又止,終究未曾接話。
下半場開場尚有半個時辰,宮人來報,臨淄王李隆基求見。
李顯招了招手,不知道這個佷兒要來做什麼,比起他此刻焦慮的心情,招見這麼一個小輩不過是湖面上一圈微小的漣漪。
“佷兒李隆基,拜見皇帝陛下!”
“是三郎啊,不知有何事覲見?”
李顯敷衍著應付,視線已然聚焦在曲江池畔的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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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佷兒有事啟奏,方才吐蕃與我大唐球隊優勢得勝,佷兒不甘,願領大唐球隊掰回一局。”
李顯方才回頭,李隆基的話讓他詫異。馬球術本就自吐蕃傳入,山寨對上原版,他大唐球隊特意從軍中挑出來拔尖人才都不是吐蕃對手,一個王孫公子如何能取勝?
“他們的實力,你也看到了。”
“佷兒願立軍令狀!”李隆基干脆一撩袍角跪在地上:“只是這隊員還望皇伯父任佷兒挑選。”
“看來你心中已有人選。”
“駙馬武延秀,鄴王薛崇簡……”李隆基一邊思索一邊提名,尚未說完,李顯身後的太平便已開聲。
“算本宮一個。”
話音剛落,只听樓閣拐角處一聲清脆的少年音響起:“母親——!”
“姑母?”
顯然薛崇簡偷偷跟著李隆基過來,生怕表哥不帶他玩。
不同于兩個小輩的驚訝,李顯回頭看向太平,他是大唐最尊貴的長公主,怎可去球場與那些粗人比賽?
“太平,你也跟他們胡鬧。”
太平看了一眼皇帝背後的兩個孩子,那稚氣尚未褪去的少年是她和薛紹的兒子,這孩子與他死去的父親越來越像。
多年來她對薛紹的逃避連同兒子一起都忽略了,若是能陪這孩子瘋一場,仿佛更是她心中一份慰藉。
“顯哥哥,你不相信我嗎?”
李顯身體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太平有多少年沒有喊他一聲顯哥哥了?
是了,他剛剛提到了章懷太子,他們的兄長。
當年兄長們尚在的時候,他何時會曾想過有朝一日大唐的江山會落到自己的手中。
弘哥哥博學雅士,國士無雙,是父皇母後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大唐最合適的太子,若不是早夭,他將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君王。
賢哥哥文治武功,是他們兄弟四人當中最具□□遺風的皇子,他終究不甘母後把持朝政,一心將李唐的江山光明正大的奪回來,在那一場母子的斗爭中,太子李賢落敗,最終以自殺收場。
相比那兩個出色的哥哥,當年的廬陵王,如今的陛下李顯與相王李旦一個不爭不搶,一個曠達任性,寄情山水。
若是當年的太子李賢尚在,以他手下那支所向披靡的馬球隊,區區吐蕃人,何足畏懼?外人不知,李顯最為了解這個哥哥,當年為了避免母後的猜忌,賢哥哥處處藏拙,少有人知已故章懷太子更是一流的馬球隊員,放眼天下少有人敵。
然而母後稱帝那些年,兄妹五人死的死,散的散,即便剩下的重聚,卻也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那份親近。
太平那一聲顯哥哥擊破了帝王內心所有的防線,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只要她願意,就算這一場比賽拿給太平玩樂一場又如何,去他的大國邦交!
“加上太平,也不過四人。三郎,馬球場上需隊員十人,剩下的人……”
“軍人配合固然默契,作為尚帶表演性質的球賽,他們終究放不開手腳。”李隆基看了看李顯,帝王之前是在認真听他陳述,稍作遲疑便接著開口:“只需再加一人,足矣。”
帝王反問:“何人?”
“便是佷兒的新妹夫,路敬𦨴。”
樓下是安樂公主的廂房,武延秀正牽著安樂小夫妻倆排排坐緊張的盯著場內準備的球員,倆人都是馬球術的鐵桿粉絲。
武延秀順手替安樂捻了塊果糕,廂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來人是皇帝身邊的公公,徑直走向武延秀。
“駙馬爺,陛下有請。”
安樂不由開口:“父皇沒有叫我嗎?”
小公公搖了搖頭。
“不可能,他想跟你說什麼悄悄話?本宮也要去!”
父女倆本就一樓之隔,安樂上樓之時李隆基正好剛剛“為難”的交代完弟五名“球員”的情況。
安安樂我兒將玉真佷女的郡君抓到府上了?”
安樂一時愣怔,父皇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沒有,父皇听什麼人瞎說,兒臣抓別人家夫君做什麼?”安樂看了眼屋里的李隆基,猜想這人定是告了她的狀。
不過父皇一向對她寬松,他不承認,這些人奈她何?
“你——!”李顯手指安樂,一時被氣的不輕。那麼多人作證安樂確實抓了人,這孩子依然睜著眼楮狡辯,當真是越來越不在乎他這個父了。
李顯回頭看了看太平與上官婉兒,神色帶著幾番求助的意味,生氣歸生氣,他怎麼忍心責罰安樂。
上官婉兒抓著太平碎碎念,叨叨著太平待會兒入場一定要注意安全,球場上馬騎球杖都不長眼,萬一太平出現什麼三長兩短,她可是不依的。
被恩愛二人組秀一臉的中宗皇帝絕望的狠了狠心,他將上官婉兒綁在宮中,太平差點沒跟他鬧翻。
但他是不是帝王之才,李顯自己清楚得很,沒有婉兒的輔佐,他恐怕連自家老婆都應付不過來。
那兩人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讓安樂吃一次虧,李顯也只能委屈委屈安樂了。
“御林軍何在!”
“父皇?”安樂驚訝無比,她萬萬沒想到父皇有一天會跟她翻臉。
“安樂公主府有貴客,爾等務必將人請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噗呲,零點之前,終于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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