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栩與張麟樂秒懂,三人靠得很近,圍成了三角形,相互掩護著戒備起來。
此刻他們正處于五層,恰好位于整個樓梯間中上的位置,饒是如此,依然看不到頭,李景行試著用手電直沖著頂部照去,光源不可及,卻依稀能辨得是密不透風的牆,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連三人的呼吸也幾不可聞,倒是一直順牆而下的水漬,嘀嗒嘀嗒重復著計時器般的詭異節奏。漆黑、陰沉、壓抑。
張麟樂倏的瞳孔發暗,深黑冰冷︰“有東西在我們頭上。”
徐栩用電筒掃著屋頂,感到邪氣的流動,有些急躁,“忽遠忽近的,想和我們躲貓貓啊。”
張麟樂直勾勾地盯著頭頂,也忍不住了︰“我們直接沖吧,遇鬼殺鬼,片甲不留。”
突然,李景行和張麟樂同時動了。
金龍刺刀朝著徐栩飛快地直|插過去,徐栩睜大了眼楮,在幾乎要踫到鼻尖的那一剎那,刀刃卻從靈巧地他的下頜邊蹭過,速度如同掣電,而鴛鴦鉞也旋轉著脫離了張麟樂的手掌,劃過徐栩的頭頂。
上一秒的刀光火石,瞬間凝固,仿若剛才僅是幻象。一刀一鉞狠狠地栽進了牆里,證明這些都並非虛幻。
李景行反手一擁,將徐栩順勢摟進了懷里,而一旁的張麟樂則持著另一半鴛鴦鉞擋在兩人前面。
邪氣消散,牆里出竅的一張臉則定在了原地。
“居然來陰的。”徐栩磨牙。
徐栩剛才已經察覺到了邪氣,正當他準備搖動青銅鈴闢邪脫身時,另外兩個練家子已經先行出動。
一個招數凶狠,如同發起進攻的白額猛虎,一個身姿矯健,像只風馳電擎的敏捷獵豹,兩把闢邪利器同時嵌入牆壁的臉中。
張麟樂看著牆壁的窟窿與裂縫,仔細觀察了一下牆里突出的臉︰“徐哥,這臉半貓半人的邪煞,不比那女尸差,看來他喜歡你。”
“謝了,無福消受。”徐栩立馬拱手謙讓。
“這是貓引起的詐尸。”李景行扶正徐栩,解釋,“本來詐尸最多讓尸體坐立或站立,但遇不得活人出的氣,我們在里面走動呼吸,觸動它成煞了。”
嵌在牆上的死人瞳孔全黑,一半的臉已經成煞長了毛,凶神惡煞。
張麟樂的手撐在牆上,取回了他的鴛鴦鉞,回頭沖徐栩挑了挑眉︰“邪氣也知道欺軟怕惡。”
徐栩壓低了嗓子︰“我回去真的會宰了你,張六碗。”
“普通的邪氣不是問題,但要注意一點。”李景行伸手拔刀。
張麟樂漫不經心地問︰“什麼啊?”
李景行剛拔出刀,半人半貓的臉朝著最近的張麟樂咬去。
李景行根本不給邪煞一點兒機會,握著刀柄反手就削。刀刃快速劃了兩下,整張臉就變成了四塊皮屑,掉在他們的腳下。
張麟樂趕快踏腳跑開。
李景行收了刀朝前走去︰“小心它使詐。”
“好酷啊。”張麟樂由衷地感慨。
雖然剛才的情況他完全也能應付,但因為沒有預判,估摸著出手會比李景行慢一點。可在執行任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面對危險時,玄學大師與軍人的能力評估是一樣的,僅憑著那二分之一秒的快捷反應,就足以決出勝負定生死了。
隨著他對李景行的深入了解,張麟廢話,特靠譜。
他默默地將李景行劃成了可以一直並肩作戰、攜手進退的隊友。
正思索著,又轉頭看向徐栩,剛好迎上對方看向自己目光。
“徐哥,你真幸運,能遇到景行哥這麼威風的人。”張麟樂說。
徐栩盯著他,風月無邊地笑了一聲︰“你們也會很好。”
“什麼?”
“後面的跟上。”李景行在前面招呼道。
听到李景行的聲音,徐栩推了張麟樂一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走快點。
張麟樂以為徐栩當時只是下意識隨口一句,也不在意了,現在他們離闖關成功已經越來越近,關鍵時刻不能大意,更需要打起精神、一鼓作氣。
張麟樂沖徐栩意氣風發地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徐栩心里也十分愉快,和同行一起出任務就是輕松,踫到危險時,三人都能鎮定與冷靜,還能互相幫襯著,如果帶著一幫普通人,估計此刻的尖叫聲已經讓他抓狂了。
徐栩不懼妖邪,他反倒害怕有人在他旁邊一驚一乍的。
他之前和李景行在鬼村與海上查線索的時候,妖邪再難收服,兩人也能撩起袖子拼上一拼。可偏偏在實際生活中老遇上一些膽小如鼠又要為非作歹的人,讓他頭痛得很,毒舌兩句還要被李景行呵斥,吃了不少虧。
這次就完全不同了,沒人掉鏈子,三人配合很上道,即使這次測試輸了的代價有些大,徐栩也是很享受這個過程的。
的的確確有趣了很多。
走在最前面的李景行推開了厚重的消防門,幾人已經位于頂層。
入目是一片蕭索之景,然而商鋪的規模,還是依稀能想象出購物中心往日的神采。如今人去樓空,商鋪凋零,滿地狼藉的鋪陳著廢舊報紙、商品包裝,空氣中夾雜著超標的灰塵,連射出去的光,都不覺蒙上一層看不明的迷霧。大多數的店鋪別著鐵鎖,門上有涂鴉的紅色的大叉,零星的幾個店鋪,玻璃門已經損壞,鋒利的玻璃像小鋸齒支在門框邊。
三人走過全是破爛與垃圾的過道,來到欄桿前。
欄桿下是九層高樓,用手電照著,力氣微弱,像一個暗不見底的黑色大洞。
這死亡格局就從這里開始。有人從這里跳下,直接墜落在購物中心的中庭,魂魄被困住無法安息,變成了凶上死的煞氣,在黑暗中日日徘徊,尋找替死鬼。
張麟樂忍不住嘆了口氣,頗有些惋惜。很多人一時想不通選擇跳樓或是臥軌自殺,殊不知,這種死亡本就悖天理輪回,死後將要受盡折磨。
道家的人都知道,凶上死的人每一天都會重復他死亡的場景,無數次地承受摔死火碾壓的折磨,不可能安息。
凶上死的魂魄一旦踫上這種困魂格局,就容易成為凶煞,專害活人,甚至有些凶煞更要可以迫害自己的親人。
“好了,正式開工了,完了早點回去,”徐栩瞥了一眼張麟樂,“吃飯。”
&nb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張麟樂無奈地扶額︰“哥,我真不餓。”
李景行用手往天上指了一下︰“現在要想辦法做一個風水局。”
幾人的頭頂,是一塊龐大的透明的陽光玻璃屋頂,頂上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微弱而清冷的月光穿透不進來,倒像是柔柔的覆在圓潤的玻璃屋頂,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真切,不得真實。如果是個普通人面對這一切,心里早就發毛了,可是這三人就是做這個事情的,就像設計師在假裝討論一樣稀松平常。
“風水我拿手啊。”徐栩低聲笑。
“徐哥,快給我們展示展示。”張麟樂搓手,話里藏不住的急切。
徐栩差一點就喜形于色,伸長脖子探出欄桿,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中庭底部。
“這像不像地府?”
張麟樂愣了一下,微微點頭。
這跳下去就完蛋的地方,肯定是一條黃泉不歸路啊,而且現在黑壓壓的,根本看不到中庭,透出頹廢的恐怖氣息,宛如地獄。
“既然是見不得光的,我們就需要用光來制,”徐栩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既然沒有日光,月光也可以。”
“月光也可以?”張麟樂眨了眨眼楮,將視線投向玻璃頂棚。
“月光雖微弱,但我們可以借助道法,讓其形成一道風水力量,驅走黑暗。”李景行說。
“對,敲破這頂棚月光照射的那個點,借助燃五雷火符咒,將穿透的月光過渡為紅色,用火的力量驅散陰暗,雖說無法徹底改善,但可以起壓制的作用。”徐栩接話。
“原來形態風水和道法還能這樣結合啊。”張麟樂感慨道。
“風水可是老祖宗的玄術,本就是借助自然界的力量去微調環境,勘察地形氣場,趨吉避煞。”只要一提徐栩的風水專業,他就能特別自信地高談闊論,春風得意得很,表情既驕傲,又有些謙虛。
“得想一個辦法過去。”
經李景行提醒,剩余兩人才從理論層面轉為了實際操作層面,但真要開始動手,卻又犯難了。
玻璃頂棚倒是不高,借助外力跳起來,用兵器應該能觸頂。
但月光照到的地方剛好在大樓的斜上方,離欄桿起碼有三米遠的距離,下面就是黑漆漆的中庭,九層樓高,一旦摔下去,那不就變成了替死鬼了嗎?
伸手是夠不著,如果橫著放一個梯子,梯子兩頭架在方形欄桿上,那距離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徐栩問︰“不過,有五六米的梯子嗎?”
“徐哥,你別要求梯子的長度,現在連個梯子的影子都沒有。”張麟樂搖頭,“這一路上都沒瞧見梯子,現在倒回去找梯子也不現實,而且也不一定找得到。”
“算了,另想辦法。”徐栩可不想走回頭路,如果再有一個怪物突然從他後面鑽了出來,想想也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怕,而是突然性地被陰邪一嚇,很驚悚,並且還惡心。
“剛才路過店鋪,發現有一家店鋪里面有細長的鋼條,要不搭上幾根長鋼條走上去?”張麟樂建議。
徐栩頭皮一炸︰“我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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