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另外幾對cp也來了。紀肖堂帶著岑遠目過去,熱情交談,細細打量。
新人面對他們的時候總有一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想要巴結又怕惹他們不高興,那點兒小心思都在臉上了。岑遠目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他對紅這件事情本來沒什麼執念,自以為還不夠努力,卻意外紅得順當,看到別人這樣局促著急總覺得自己是朱門狗肉臭。
“別緊張,笑就行了。”紀肖堂發現每次別人恭維他倆的時候,岑遠目總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說什麼錯愛抬愛多謝抬舉之類的酸話,趕忙小聲提醒。
“嗯。”岑遠目抿著嘴笑著應了,不自知地靠近了紀肖堂身邊,微微躲在他身後一點點。
紀肖堂回身讓了一下,把岑遠目整個人都亮了出來。哥兒倆好地把岑遠目的脖子一摟,過去跟那幾個新人談笑。
不是看不出岑遠目的不自在,而是現在的場合真的很重要。這個時候他要是一直擋在岑遠目前頭,將來人們回憶起來未必有岑遠目的位置了。
不管這幾個新人將來能有多大的發展,相識于微末的情義總是不同的。他希望將來有人回憶起岑遠目,會是他們還沒紅的時候給予他們很大鼓勵的前輩的形象。
所以就算平時他可以代替岑遠目去做很多事情,但是鼓勵後輩這件事,他希望岑遠目自己去做。而且他知道岑遠目是真心希望這幾個新人都能紅得順利。
說到新人,畢竟是天泰這樣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哪個都拿得出手。
校園劇那倆小孩兒,十六七正水嫩,袁琛走“隔壁班體育生”清純系肌肉暖男路線,齊欣走“班長學委團支書別人家的小孩”典型的學霸校草乖乖男路線。
這長相一看就是老天爺賞飯,再看才藝,鋼琴,還能四手聯彈。好苗子!
挺有潛力的,上輩子怎麼一點水花沒見著呢?
再一看年齡,十六。這……紀肖堂皺了眉,這麼小的孩子演戲一定得家長去簽約,什麼家長會讓未成年的孩子去演耽美劇入行啊。
再看偵探劇那倆, ,身高一個一八七、一個一九三,光看照片就知道是要走強攻強受荷爾蒙噴發路線的。給這倆設計的互動游戲一看就很用心,亮點突出,搞笑又討喜。
可以可以,不錯不錯。
再看古裝劇這倆,呦呵,這人長得,跟盜版岑遠目似的,不是別人,是故人,前世的故人,李子鑔。上輩子鞠明勛就是他演的。
李子鑔現在還不紅,上輩子演了鞠明勛之後,也只是有點名氣。直到紀肖堂婉拒了《對手戲》的第二部,岑遠目也就沒出演。李子鑔接了岑遠目的班出演三皇子妃,表現麼,對于一個新人來說,不錯。
但他的宣發團隊戾氣頗重,初期總是炒作他素顏比岑遠目好看,只是為了讓觀眾不至于覺得突兀才特意找了跟岑遠目比較相似的角度。
後來又開始說敬業,話里話外都說紀肖堂跟岑遠目並不喜歡耽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劇,甚至私底下恐同,只是為了紅,不得不捏著鼻子演了,等能拍其他戲的時候恨不得趕緊跟《對手戲》劃清關系,這個論調確實傷了一些老粉絲的心。
雖說這事兒確實是紀肖堂自己做下的,但其實紀肖堂也委屈。當時簽約的時候不知道是一本書只改了一半,還留了一半。光看劇本他還真以為是he達成了。臨近開拍背完劇本才找了原著來看,這一看心里多少有些沒底。當時的紀肖堂哪里有現在的風光,跟著好多新人簽在公司另一個經紀人名下,他打電話聯系經紀人,經紀人說︰“你先走好眼前這一步,再說吧。”
等到《對手戲2》籌備的時候,紀肖堂的身價已經水漲船高,公司不許他去拍續集了。他也只是個藝人,難道要為了所謂的情懷跟公司死磕嗎?
正想著《對手戲2》的一些事情。
迎面踫上了這次見面會的現場總導演——方導。方導四十出頭,是天泰現場部的老人了。
方導叫什麼名字,紀肖堂不記得了。只記得大約七八年後,方導自殺了,對外說是因為情感問題。其實圈內都說方導拼死拼活擠進了國家台,嘔心瀝血腦漿子糊一地琢磨出一個節目,結果讓領導截胡了。
節目空前成功,收視率高得離譜,捧出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節目的創始人方導卻直接被調到後勤負責管理調度攝影器材。
方導求告無門,一氣之下就自殺了,可惜他的死最後也沒能給他要來他心目中的公平。
倒是他的葬禮規模空前的大,好多合作過的圈里人都去了,堪稱一次娛樂盛典。岑遠目就是在方導的遺像前紅著眼鞠躬的樣子再次進入了公眾視野,這才再次走紅的。
看著面前的方導,紀肖堂忽然想如果有可能,跟方導早早搞好關系,就算幫不上大忙,能在他憋屈的時候听他傾訴一下也好。好歹相識一場。
岑遠目心軟,拿著台本小聲跟方導說︰“方導,您看啊,這個地方,我們換衣服,是一段vcr劇情回顧。能不能這里讓袁琛跟齊欣再彈一次鋼琴呢?”他想著既然來了,能多露一次臉肯定是好的。他作為前輩能做的並不多,給後輩爭取一個機會也算。
方導叼著煙扯皮︰“行啊,您說什麼都成。反正你們是自己開工作室的大老板,讓誰上不讓誰上不都是您的一句話麼?”
岑遠目噎了一下,有點接不上話。紀肖堂趕忙上前又給方導遞了煙。“方導,這事兒還是得您拍板。我們絕對不是越俎代庖。”紀肖堂回憶了幾場他們的合作,岑遠目也接著話頭賣乖。紀肖堂看方導臉色好了,這才說︰“這都是咱公司的新人,都是千挑萬選的好苗子。您讓他們多露一回臉,他們肯定記著您的好。”
方導當然知道面前這倆小孩兒的脾氣性子。只不過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腳跟都沒站穩就敢自己開工作室的藝人,尤其意外的是還能開的起來。說不準這倆孩子背後靠上了什麼大人物,他也沒打听出來,但是不妨礙他賣個好。“前段時間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
紀肖堂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方哥,這事兒你可不是從我這兒知道的啊!”等方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點頭,紀肖堂這才小聲說了一下跟姚健搶角色的事兒。
“屁的姚健!就是他媽的築夢搞的鬼!”方導恨恨的說︰“我就知道,你跟岑遠目就算不是那過命的兄弟,起碼也是合作的不錯的搭檔。你怎麼會擠兌他的戲路。”說到這里,方導也壓低了聲音說︰“我怎麼還看到有人說你吸•毒啊,你還年輕,可千萬不能沾那些東西。”
紀肖堂正在給岑遠目整理綁在腰上的接收器,聞言抬頭一笑說︰“沒!那是怎麼回事兒呢,挺麻煩,我長話短說。他們租了我女朋友的房子干壞事兒。”說完笑得很羞澀,心里卻盤算著等此間事了,跟李慕檸見面把分手的事兒說清了。
方導沒想到紀肖堂這麼坦誠,叼著煙張了張嘴,看起來十足傻氣。好半天才說︰“公司有規定。公開戀情要提前一個月給藝人部打報告。”
圈里的事兒有時候很奇怪,承認有女朋友是一回事兒,公布女朋友是誰又成了另一碼事兒了。
“這兒又沒外人。”紀肖堂笑得暖。
方導頗為意外地看了眼紀肖堂,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輕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也算是回應他那句沒有外人。
方導走了,紀肖堂抬頭一看,韓茗正好跟別的經紀人聊完天,過來了。
“這幾個新劇什麼時候上?”紀肖堂湊上去套話。
“這個拍了一半,這個本子剛談下來,上周才確定選角。古裝那倆里頭,”韓茗把紀肖堂手里的台本翻到那一頁,指著李子鑔說︰“這個,是公司準備力捧的人,眼下還沒劇,只不過先讓出來混個臉熟。穿古裝,就是為了讓人記得牢。他那衣服不利索,”韓茗比劃那長袖子跟長裙子的樣子,叮囑。“玩游戲的時候,你照顧點兒。”
“的確臉熟,名字也熟。”紀肖堂假裝想不起來。
韓茗不疑有他,左右看了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指著李子鑔小聲說︰“這個是咱們公司唱片部新得獎的那個李子歆的親弟弟。”
李子歆是公司正力捧的創作才女,已經出了三張專輯。去年的那張原創專輯獲得了國內某音她自己寫的歌沒幾首拿得出手的,絕大部分歌兒都是買的。只不過家里有錢,也不在這方面克扣,買的時候都是直接買斷的。
一個是公司力捧、家里還有錢的富二代小公子。一個是世家私生子,還是正房特別完美的那種。人生不是偶像劇,你指望對手智商下限犯錯誤,那估計一輩子都等不上。
看紀肖堂的表情,不知道韓茗自己腦補出了什麼樣的心路曲折。也是,公司這個卸磨殺驢的架勢擺的太足,和稀泥都沒得和。千回百轉之後,在紀肖堂肩膀上拍了拍說︰“別想太多,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兒吧。”
瞧瞧,瞧瞧。天泰的經濟人培訓的肯定是同一套串詞兒用來應對所有藝人。“別想那麼多,先看眼前。”“別管別人,做好你份內的事兒。”“先做好現在的工作,再談以後。”
套路套路。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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