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請你吃飯,把岑遠目介紹給你認識認識。”紀肖堂還想著讓岑遠目跟崔祚正是認識一下。
“撿日不如撞日,我也饞了。還是咱們自己做吧,我買。這點兒事兒我半個鐘頭就能搞定。吃什麼?”
“哥兒們,我今天下午有個彩排。”
“好了,那沒事兒了。你趕緊睡你的美容覺,一覺醒來,天也藍了,水也清了。”
“好吧,辛苦你了兄弟。水軍那邊怎麼樣了?”
崔祚大學畢業後進了家網絡文化公司,草台班子,七八個人,二十幾台電腦,租了人家幾個服務器,說白了就是水軍。職業水軍。
但是這事兒,紀肖堂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在崔祚自己的公司辦。“小心辦,別留什麼把柄。”紀肖堂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可以不做,可以少做,但是千萬別露底。如果露了,把我供出來,別自己撐,知道麼?”
“知道了,哥兒。”崔祚聲音里難得認真︰“放心,哥們兒……不立那些flag。”說完就掛了電話。
藝人為了好狀態,各種護膚品都少不得往臉上招呼。紀肖堂也不例外,明天有見面會,下午要彩排,今天一早從去角質開始前前後後七八款產品,輪著用一遍沒有倆小時下不來。
紀肖堂洗漱的空檔用手機搜了一下新聞,關于這件事的報道還停留在幾天前。好多家網站社會類新聞上都有這麼一句︰“福安坊群眾舉報,警方搗毀了一個……窩點,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大多數沒有配圖,為數不多有配圖的,還圖文無關。
點擊進去,也沒有什麼詳細報道。翻來覆去就難麼幾句固定格式的車 轆話。
紀肖堂刻意換了好幾個關鍵詞搜了搜,都沒有李慕檸的報道——明明最初的新聞上是有李慕檸被帶走的視頻的,但是重播的時候就被去掉了。李家的能量還是不小啊。
定定神,先別自亂陣腳。這種案子並不是大眾喜歡的類型,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都算不上什麼石破天驚。網上沒什麼熱度也是正常。
紀肖堂把熱毛巾捂在臉上,想著媽媽常說的那句︰“人啊,都得先活好自己,再管別人。”眼下就有他活好自己的重要的事兒,李慕檸之流都要靠邊。
姜楓來的時候,紀肖堂跟岑遠目正在一邊做面膜一邊頭對著頭看台本。姜楓一進門就笑得直不起腰來。“哎呀王子王妃夫妻相啊!來來來,照張相,發微博讓他們膜拜一下。”
岑遠目乖乖配合,兩個人近半年的宣傳照相照了不知道多少,早就有默契。既不用眼神也不用語言,往一起一站就拍得順手。
家里來了人,紀肖堂還沒反應,岑遠目趕忙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端茶倒水。姜楓又抓緊時間偷拍了幾張,然後一屁股坐在紀肖堂身邊小聲說︰“王妃賢惠啊!”
“是,比你強。”
“那是你不讓我收拾。”事關助理的職業素養,姜楓據理力爭。
紀肖堂普通家庭長大,小時候媽媽做了全部家務,長大一點就是紀肖堂做了。冷不丁來了個助理,他也擺不起大爺的譜兒,所以姜楓還真沒給他收拾過屋子。
“哎呀!人帥穿啥都好看啊!”姜楓翻著手機看照片,語氣帶著小驕傲。
“火眼金楮啊,隔著面膜都能看出來是帥哥。”紀肖堂豎著拇指贊美得浮夸。
“你是不是想讓我發這張?”姜楓豎起手機給紀肖堂看,照片上岑遠目因為貼著面膜微微昂頭,所以神情中自帶出一絲倨傲睥睨,雙手端著他的睡衣從沙發後邊經過。紀肖堂半躺在沙發上看台本,眼楮卻偷偷瞟著岑遠目。“哎你別說,這張還真有夫妻相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隨你。頭一回听說夫妻相是靠面膜來裝的。”紀肖堂撇嘴說。“莫非這就是——”紀肖堂也捏住了嗓子學姜總管說話︰“皇家夫妻相?”
“嘖嘖嘖!大膽!”姜楓捏著嗓子甩了一下虛擬浮塵,“藐視皇家,拖出去!斬了!”
紀肖堂順著她演了兩句。
“殿下,說正事兒。”姜楓笑夠了,從姜總管的角色里秒出戲,正色道︰“公司讓我發一張你倆的‘cp濃郁,又跟以前不同’的照片回去配合宣傳,我選了幾張上個月拍的硬照,都讓打回來了。剛才照的幾張面膜照我覺得不錯,能不能發?請殿下定奪!”
紀肖堂笑著喊︰“老岑,你來看看這張圖能不能發?”
說起發微博,岑遠目這才想起韓茗讓他轉一下官宣配合宣傳的事兒。
上次轉發了官宣,正遇上那個“紀肖堂滾出娛樂圈”的網絡暴力的事兒,岑遠目一著急刪了那篇微博。這會兒他拿出手機,轉了一下。沒配文。一邊操作,一邊閑聊說起此事。
“老岑,你上次轉的那個微博刪了,是吧。”紀肖堂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問。
“嗯。他們罵的太難听。”
“刪就刪了吧。”
“……”岑遠目看著剛轉發的微博,又點了刪除。
“其實當時你沒必要刪。罵就讓他們罵去吧。當藝人麼,不就是這樣,網友們氣兒順了就來夸你,氣兒不順就來罵你。你這麼一反復……”
岑遠目看著手機上刪除成功的提示,默默地抿了抿嘴,又轉了一遍。
紀肖堂那邊一刷,看到岑遠目的新微博,但是一點開又顯示刪除。“你又轉了一遍?”
“嗯,刪了。”
“可我這兒還能看到啊。”紀肖堂說著,看著飛漲的評論數字,點開了評論,頓時無語了。“你剛才又刪了幾遍?”
“忘了。”男人麼,關鍵時刻靠失憶。
好麼,這記性。“你當初是靠射箭進的福安大學嗎?”
這是一個老梗了,就算平時不怎麼上網的岑遠目也知道,懶得搭理,也是怕自己說不過他。岑遠目起身去洗面膜。臨了還要抱怨一聲︰“網上……真麻煩。”
紀肖堂拿起手機,在岑遠目微博底下評論︰“你們就別擠兌他了,老岑都讓你們說怕了,不敢發微博了。”
也不管瘋了一樣的點贊跟評論,紀肖堂放下手機追進衛生間。
永安京第一體育場建成七十余年,當時叫“萬人體育館”,其實觀眾容量連五千都不到。如今新的場館左一家右一家地開,設計新,設施新,設備新,什麼都是新的。這個當年風頭無兩的萬人體育館只有行道樹蓬勃發展。
去年,緊挨著過去的舊館建了個新館,新館什麼都新,唯獨名字很懷舊,叫第二體育場。
《對手戲》王子王妃的粉絲見面會就在第二體育場的三號館開。
這個場館下午有一場話劇彩排,稀稀拉拉的幾個觀眾坐在前排看台上。
還有年輕女孩子三五成群坐在一起,穿著一樣的白t恤,也不看話劇,玩著手機,腳邊放著燈牌。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燈牌上的內容。
紀肖堂跟岑遠目由工作人員帶著,在一邊的舞台上熟悉了一遍場地,開始各自拿著台本走流程。
公司的練習生們正在台前排演幾場群舞。
天泰在藝人培養方面走的是練習生機制,換句話說就是公司簽人,最初都是l類合約,也就是練習生。公司提供最基本的工資,以及公司內所有的課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免費上。天泰的課程是業內公認的專業高效,相應的同業禁止條約也非常嚴苛。
等到被藝人部認定為可以出道,就能換成a、b、c類合約。這時候就不是練習生,而是藝人了。
很多天泰的藝人在參加節目的時候總說︰“我當時給某某前輩伴舞……”怎樣怎樣的。最初也有人說是新人攀附當紅藝人,多了也就沒人說三道四,反而成了采訪天泰藝人必問的一個問題。
紀肖堂回頭,不出意外,還真看到了兩個將來曇花一現的藝人。可惜大浪淘沙,能屹立不倒的,不多。
紀肖堂吩咐姜楓去買了熱的無糖綠豆水,送給各個練習生。特意叮囑︰“就說是我跟老岑給大家買的。”
“明白∼”
姜楓出馬,這類小事一定圓滿。
紀肖堂的台本上標了幾個重點,找到現場助理商量了提詞的位置跟時機。正遇上岑遠目也在那里跟人家商量練習生下場的方式。他希望能給每個上台的練習生一個露臉的機會,無論時間長短。
岑遠目台本上不光標了重點,做了筆記,還貼了不少便利貼,乍一看得有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厚了。紀肖堂接過來看了下,他連站位都畫了。
紀肖堂把岑遠目的台本擺好,旁邊放了一杯咖啡,一支筆,拍照。他起身看了看,又換了個地兒,重新拍了幾張。這才把台本還給岑遠目。
“別那麼緊張,放松點,到時候有我給你兜著呢。”上輩子二十多年上節目的經驗,還帶不出一個岑遠目麼?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岑遠目認真看台本的時候簡直——smoking hot。紀肖堂翻白眼嫌棄自己,在國外被放逐了幾年居然成了假洋鬼子,夸贊心上人都想不起什麼符合岑遠目氣質的詩來。
轉眼紀肖堂又原諒了自己,開始悄咪咪地偷拍岑遠目。
遠景虛化,光影對比,完美∼
想了想,把台本跟面膜照放在一起,做了個九圖,發到了顧樓的微博上。
“一切就緒,期待與你們的見面。”【配圖】【配圖】……
然後用紀肖堂自己的微博轉了一下。
公司的規定就是這麼戲精,顧樓是顧樓,紀肖堂是紀肖堂。
隨著《對手戲》的走紅,天泰在網絡上創造了一個完整的,跟紀肖堂完全割裂開來的顧樓,用來跟粉絲互動。這也是天泰輿論部的首創,後來很多公司模仿,卻都沒有顧樓跟呂韶這麼火。
得益于前段時間的網絡暴力,紀肖堂的微博粉絲數目暴漲。不管點贊的人是出于愧疚還是喜歡,紀肖堂的微博一發,水花還挺大。
穿了表演的衣服,流程對了一遍,台詞該改的也都改好了,韓茗才姍姍來遲。
韓茗穿了一件半新不舊的防寒服,縮著脖子,眯著眼,叼著煙,一副愁苦的樣子。紀肖堂的工作室要開張,前期工作少不得韓茗一個人去跑。幾天下來累得腿都細了。
可就是這樣,等《對手戲》這一輪宣傳收官之後,紀肖堂就沒有工作了。
《春暖花開》被人搶了,日本那邊沒有後續,國家台的歷史劇還沒影。公司原本給他安排的站台跟綜藝節目,也都給了別人。
岑遠目就更別提了,別看微博上粉絲虛高,接檔的工作連個影子都見不著。過氣簡直是分分鐘的事兒。
韓茗愁得發際線都要退到後腦勺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法律上同業禁止的確是有的,但那是關于公司高層跟一些技術性崗位的,我這里就是……引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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