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蔣奧屁股剛坐穩，就有個外班的學生在門外叫他，說班主任曲笑找他。
蔣奧到辦公室時一向開著的門此時正關著，里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他肯定是作弊了！不然十一班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成績？”
“你這叫什麼話？考試的時候是有老師監考的，要是作弊當時不就被發現了嗎？再說蔣奧是新來的，可能他以前的成績就是好呢？”
第一道聲音蔣奧沒听過，第二道他倒是熟悉，是他們班主任曲笑。
“呵，”第一道聲音再次響起，“要是學習好，還能去十一班啊？”
“你……”曲笑聲音明顯提高，似乎就要爆發。
蔣奧听到這里抬手敲了敲門，“曲老師，我是蔣奧。”
里邊的爭吵暫歇，之後傳來曲笑的聲音，“進。”
蔣奧推開門便見高二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在場，就連教導處的汪主任也在。
他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的開口問道︰“曲老師，您找我有事？”
曲笑見蔣奧進來，神色緩和了幾分，“是這樣的，之前月考的成績出來了，你考的不錯，總成績是年級第三。”
蔣奧聞言點點頭，絲毫沒有驚訝的表情，在場的老師看了是神色各異。
一個站在汪主任旁邊的女老師癟癟嘴，率先開口道︰“剛進十一班，就能考年紀第三，這要是沒作弊誰信啊？”說完她嗤笑一聲。
听這聲音就是之前一直和曲笑對峙的那個，蔣奧仔細看了看，對方好像是一班的班主任。
隨後蔣奧的眼神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除了曲笑和汪主任，其他人都面露懷疑。
蔣奧不快的開口道︰“老師，我敢保證我的成績是自己考的。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我還要回去上自習。”
這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不只是一班老師，不少老師都皺起了眉。
“考試的事還沒說清楚，你上什麼自習？今天你要是不把問題交代清楚，就不用上課了！”
一班老師的態度徹底觸怒了蔣奧，“交代什麼？我憑本事考了年級第三，有什麼可交代的？您要是懷疑我作弊就拿出證據，要是沒有就請您別耽誤我時間。”
一班老師被噎了個夠嗆，指著蔣奧半晌說不出話，等緩過勁來她扯著嗓子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就這樣還能是好學生！？你說你是憑實力，你怎麼證明？”
“您要是不信就等下次考試成績吧，我總不至于次次作弊。”學習成績是他唯一的驕傲，他不允許任何人抹黑，“再有這種證明你媽是你媽的論題，政府都取締，老師也別再問了，我回答不了。”
此話一出，本來氣氛嚴肅的辦公室竟傳出了幾聲笑，就連曲笑也忍俊不禁，沒想到蔣奧平時不聲不響，嘴皮子倒是利落。
一班老師心情就沒這麼好了，“你們看到他是怎麼侮辱老師的了吧？這樣的學生就得開除，不行，我去找校長！”
听了這話曲笑神情一凜，全校誰不知道一班老師是校長家親戚，這要是到了校長那，蔣奧肯定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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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插嘴道︰“找什麼校長，你先冤枉人家孩子，還不讓人家辯解啊。”隨後她又轉向蔣奧，“雖然老師相信你，但是也希望你能證明自己的實力，真金不怕紅爐火！”
曲笑對他的維護蔣奧都是看在眼里的，到底得給幾分面子。他想了一下，道︰“要不我把b卷答一下吧。”
之前考試的時候他答的是a卷，如果b卷也能達到這個成績，也算是一種證明了。
曲笑點點頭，這個方案可行，可一班班主任還是不干，“這考試過去這麼久，誰知道他是不是看見過b卷的內容，這算不得數。”
此話一出曲笑的臉色也不好了，“那你想怎麼樣？”
“不如我給他出套題，他要是答上來我就算他是憑自己實力。”這月考成績可是關乎到老師的獎金，少了一個第三，一班就不能包攬前三名了，那獎金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一班老師是卯足了勁兒要把蔣奧拽下來。
見她這麼不依不饒的曲笑脾氣也上來了，“你差不多行了，你還想怎麼地啊，怎麼全校就只能你們班學生考進前三，別的班就不能有好學生了？”
“裝什麼啊，我早就查過了，他是從私立學校轉過來的，學習好就怪了！我看是給他吃小灶，漏題了吧！”
听見這話曲笑再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指著一班老師道︰“高靜雅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漏題了唄？”
這一下巨響把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蔣奧也不例外。沒想到看著嬌嬌小小，只有一米五多的班主任，原來是這麼個火爆脾氣。
一班老師被曲笑指著鼻子也不干了，“漏沒漏你心里清楚！”
眼看著戰火從師生之間上升到了老師之間，汪主任輕咳一聲，“當著學生的面你們就這麼做榜樣的？”
見兩個老師都閉嘴後，他接著道︰“也別答b卷了，全答完要一天時間，太耽誤孩子上課，不如就各科老師一人出一道題，讓他答吧。”
這也算是合理，曲笑和高靜雅都沒反駁。
然後辦公室里的每個老師都出了一道題，就連不是蔣奧任課老師的也來湊了個熱鬧。算下來一共是四十道題，試卷那麼大的紙正反面寫了兩張。
曲笑大略看了一眼，臉色就不太好，這紙上的題明顯要比月考的難得多，特別是高靜雅出的，居然是沒學到的內容。
可教導處主任已經發話了，她也沒法再說，只想著要是蔣奧真的答不好，她再想辦法，她是不會讓自己的學生吃虧的。
題出好了，也到了上課時間，老師們該上課的上課，該備課的備課，由汪主任親自給蔣奧監考。
試卷上的題比月考時候難，有幾道題還是之前沒學過的，多虧沒有時間限制，蔣奧一道一道慢慢摳，用了兩節課的時間，總算把題答完。
看著蔣奧落筆，汪主任走了過來看了看，卷子作答工整，而且沒有一個空的，他笑著點點頭，問︰“不再檢查檢查？”
蔣奧搖搖頭，表示不用。
“那就回教室吧。”說著他幫蔣奧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蔣奧走過去，對著汪主任行了個禮。
而汪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任則笑呵呵的拍了拍蔣奧的肩膀，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順著蔣奧的肩膀往下滑，輕輕摩擦著他的背脊，冰涼潮濕的觸感隔著襯衫傳到蔣奧的皮膚上。
一股顫栗順著蔣奧尾椎骨慢慢延伸到了天靈蓋，讓本就抵觸男人踫觸的蔣奧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挺直脊背往前探了一下，躲開汪主任的手，匆匆往教室走去。那種發自靈魂的厭惡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蔣奧回到教室的時候正是間操時間，教室里只有兩個值日生在收拾衛生，看見蔣奧進來，他們好奇想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卻被蔣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凍住。
蔣奧回到座便趴在了桌子上。兩個小時高強度運轉，他的大腦需要休息。沒一會，又有人來叫蔣奧去辦公室。
這次去的時候老師們的表情就不一樣了。
曲笑拿著卷子對蔣奧說，“剛才你答的卷子老師們已經看過了，一道題都沒有錯，大家相信這是你的實力了。 ”
蔣奧聞言點點頭，表情還是淡淡的。不過這次他的表情就被解讀成了勝不驕，敗不餒，倒是讓在場的老師高看了一眼。
而剛才處處針對他的一班老師只能灰溜溜的走了，不過走前眼神惡毒的剜了蔣奧一眼。
曲笑也算是揚眉吐氣，心情很是不錯，帶著蔣奧去了她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不過是在教師辦公室里用屏風隔出了一個十來平的小空間。
曲笑給蔣奧接了杯水，問起他以前的事情。到了這步蔣奧也沒藏著掖著，便將當初為了省學費，所以去了給他免學費的私立學校這事說了一遍。不過對于他如何轉學過來的事情卻是只字不提。
曲笑對他如何來的十一班也沒什麼興趣，只沒想到自己還真撿了個寶。
“既然來了就好好學習，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就找老師。”
蔣奧點點頭，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老師我想保送a大。”
“啥？”曲笑問了一句，以為自己听錯了，不過在看見蔣奧堅定的眼神後，就知道自己沒听錯。
“這保送的名額我們學校一屆就一個，而且還不是百分之百能有，也得看學生的素質，”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如果你能保持住年級前三，憑這成績，通過正常途徑報考a大也是沒問題的。”
蔣奧搖搖頭，“就算考上了，我家也沒錢供我念大學……但我知道，保送生和特招生是可以免學費的。所以我想保送去a大。我的成績還會再提升，我會拿到年紀第一……”
“就算你是年級第一也不代表就能拿到保送名額。”
每年多少人盯著這個名額，里邊又有多少的彎彎繞繞，絕不是學習好就行的事。可其中的黑暗，曲笑卻是不想告訴學生。只能安撫道︰“你就安心好好學習吧，如果真的有困難，到時候老師會幫你想辦法，不行申請特困補助也可以。”
蔣奧嘴唇抿的緊緊的，沒再說話，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夠，說什麼也是白說，不過特困他是一定不會申請的，他不希望大學四年打上“窮”這個標簽。雖然貧窮不犯罪，可是現今的社會，貧窮有時候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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