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臭臭陪著唐沽秀在祠堂說話,二更時,臭臭忍不住,抱過一邊的墊子湊一起躺著睡了。
等他醒來,人又在唐沽秀懷里,因為曾經被嬸嬸欺負,不受待見,以致于他來尋隱後,只跟唐沽秀睡。日子久了,唐紫鶴把這事也給忘了,兩就一塊兒睡了。
夏季臭臭體熱,夜里使勁往唐沽秀身上貼,冬季,兩相反。
“姑姑。”臭臭輕聲叫道,他還是第一次在睜開眼後,見唐沽秀還在睡。此時,眼前明朗,清晰可見他左邊臉上的五指印。
臭臭自己起床,小心翼翼在房間里穿衣服,爬上凳子對著銅鏡梳頭,確定好了,又才洗臉刷牙。獨自上課去了。
“臭臭。”
上午課時結束,臭臭最後一個離開學堂,出門听聞唐沽秀的聲音,驚喜跑過去,“姑姑。”
唐沽秀與老先生點頭示好,拉起臭臭的手,問︰“想吃什麼?”
臭臭想了想,笑嘻嘻說︰“如果和姑姑一起吃的話,吃什麼都好吃。”
唐沽秀白他一眼,“去‘和光同塵’如何?”
和光同塵是白止的居處,仿若與世隔絕,不過那里的飯菜是尋隱最好吃的,臭臭嘴饞尤其喜歡去那蹭飯,“好啊好啊!白止師兄的飯好好吃。”
他們倆鬧別扭鬧了好幾天,尋隱上下無人不知,忽而又見他們倆一同,俱是震驚。
但有人說這不就是唐沽秀的一貫風格嗎?有什麼好吃驚的?
到了和光同塵,唐沽秀與白止在書房談話,臭臭圍著飯桌走圈圈,嗅著香味直流口水。
左看看右瞧瞧,不見人來,伸出手拎起一塊蝦肉丟進嘴里,立刻急匆匆地跑開。
唐沽秀過來時,見一碟菜只剩下渣渣,幽幽看臭臭。臭臭立刻張嘴‘啊’了一聲,瓷牙咧嘴笑道︰“臭臭沒偷吃。”
有沒有偷吃唐沽秀還不知道?拿起筷子說道︰“那你告訴我,這碟菜去了何處?”
臭臭嬉笑著湊近,爬上凳子趴在桌邊,對著蝦肉暗自流口水,“在肚肚里面。”
唐沽秀夾起一塊送到他嘴邊,淡淡問︰“何人的肚子?”
臭臭伸出舌頭,唐沽秀立刻撤回,于是答道︰“喜歡姑姑的臭臭。”
也不知是取悅還是什麼,唐沽秀眼神閃爍,耳根微紅,將蝦肉送他嘴里,又才取過米飯,輕笑道︰“油嘴滑舌。”
“嘻嘻!”臭臭端過碗筷,“白止師兄呢?他不吃飯嗎?”
“我以為某人只記得吃,忘了我這個主人。”
白止與雲澤君一前一後進來,準確說是雲澤君推著白止的輪椅。
聞言,臭臭趕緊放下筷子,跳下桌朝兩人行禮,“白止師兄安好,君止師兄安好。”
白止笑道︰“好。”
雲澤君微微點頭。
吃飯誰也不耽擱,臭臭繞著桌子吃了一圈,他有這小毛病,唐沽秀改不過來,久而久之也就放任他。等他繞夠了,往唐沽秀面前一站,張開大嘴。
唐沽秀會意,往他嘴里丟了一塊鱸魚。
“香不香?”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面的白止笑問。
臭臭點頭。
雲澤君揶揄道︰“高賢快成某人的小娘親了。”
臭臭認真搖頭,道︰“姑姑是我的小哥哥。”
雲澤君看向白止,問︰“信嗎?”
白止笑而不語。
唐沽秀閑閑道︰“吃飯少說話。”
臭臭哼哼,暗道︰說話才不會臉紅。
二人重歸于好,那就會甜的整個尋隱的人都要掉牙,眾人不解,相差八歲的兩人,如何維持這種關系,長期不改變?
“春眠不覺曉,處處都是草。春風吹又生,我想和你洗個澡。”稚嫩男聲在屋內響起,小小身體猛地跳到浴桶旁邊,搖頭晃腦,笑嘻嘻道︰“你說好不好?”
唐沽秀懶懶靠在浴桶邊緣,對某人這流氓詩不置評價,露出左腳搭在浴桶邊,淡淡說︰“給我捏腳。”
臭臭伸出一雙滿是水珠的小手,掌心貼著一條小小毛毛蟲,唐沽秀當即一震,喊道︰“扔出去。”
臭臭拎起毛毛蟲作勢要放進浴桶里,唐沽秀臉色煞白,急道︰“裴柏舟,不听話是不是?”
臭臭嘿嘿的笑。
本來只是嚇唬嚇唬,結果,毛毛蟲一不小心掉了。
“啊!”
臭臭趕緊溜,人還沒出門,就被拎起,耳里盡是春雨之聲。
“姑姑,尿尿。”臭臭站到唐沽秀身邊,“我們比賽。”
唐沽秀黑臉,“何人教你這些事情?”
臭臭一臉無辜,“什麼事?”
唐沽秀沉色,也不脫褲子,只說︰“過幾天去煙都,去不去?”
“去。”
“噯——姑姑尿尿怎麼不脫褲子呀?”
“……滾。”
去煙都道歉一事,唐沽秀後來還有些不願意,卻想著離開尋隱,勉強答應了下來。他這一出門,身為父親的唐紫鶴不怎放心,交代了諸多。又怕唐沽秀這性子沒給江拂道歉,反而過去惹是非,安排雲澤君過去先行打點。
啟程那天又開始叮囑。
“雲澤君過幾日再去煙都,與你們匯合。”
唐沽秀心不在焉道︰“好。”
臭臭迫不及待的想走,想去看看外面世界到底多大,也想看津陵的煙都到底有多美,是否與尋隱一樣?也想和姑姑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山水。
唐紫鶴不放心的看向想走的臭臭,眼生些許擔憂,“高賢,將柏舟看好。小孩子貪玩,走丟了,你也就不必回來了。”
唐沽秀很想說‘好’,正好不回來,擺脫那些東西。一見臭臭一臉笑容,立刻打碎這個想法。雖然不听話,好歹還能玩。
听完唐紫鶴的嘮叨,臭臭拽著唐沽秀的手離開尋隱,此時,唐沽秀背著一把劍,臭臭也不好找他背。
下了山,兩人走走停停,臭臭問題很多,問的唐沽秀不耐煩,直到唐沽秀甩了一句‘你是豬嗎’。
此去三月行程,兩走了五月,路上打打鬧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要說最清楚的,還是發生在宿同的事,當時已入冬,大雪不止。
“哇!好熱鬧!”臭臭被唐沽秀包的嚴嚴實實,像個包子,只露鼻子以上在外面,見著攤位上烤著紅薯,眼楮一亮,歡喜蹦過去,嚷嚷道︰“紅薯紅薯。姑姑,吃紅薯。”
唐沽秀疲憊的跟在後面,不懂有什麼好開興的,小孩的世界真難懂!
“姑姑,我要吃烤紅薯。”臭臭遠遠喊道。
帶他去煙都,分明就是沒事找事做。唐沽秀暗暗想,過去買了紅薯,領著人去住客棧。
“那不是唐氏二少主嗎?”
唐沽秀回頭去看,迎面走來三位少年,與他年紀一般大,穿衣走路卻不著調,一人手提鳥籠一人手拿扇子一人手持蟈蟈,分別是苦膳凌家、宿同白家、谷敏張家的三位少主。
唐沽秀曾在京平的平鹿侯府住過半年,那時他是平鹿侯,待那半年,同京平的公子哥們玩得好,混的事老大。後來,與京平一公子打架,鬧大了,被接回尋隱,之後,又同這三味混。後來為了繼承家業,才斷了來往,金盆洗手。平素仙門宴會上見著,也不打招呼,今天見了,以唐沽秀的性子,自是不願理會的,為嘛?他現在不喜歡這種游手好閑的紈褲子弟。
臭臭吃著紅薯,來不及問唐沽秀,唐沽秀讓小二帶他們去房間,抱起臭臭上樓。
“哎喲喂!高賢,現在是一方獨秀了,就不鳥我們了。”白水起酸溜溜的說。
正用飯的客人不少看向他們,投向那三人時的目光充滿嫌棄,顯然不受待見。
臭臭看著他們,咽下紅薯說︰“姑姑,他們認識你。”
唐沽秀沉悶著到二樓,才說︰“一群敗類,不必理會。”
店小二道︰“小公子你倒是知道,看你們兩人,也是玄道中人,肯定知曉那三位,臭名遠揚呢!不學無術,游手好閑,小小年紀,盡不學好的。”
唐沽秀不語,又想從前他在別人眼中也許也是如此,被人說‘不學無術,無用子弟’,走哪都招嫌。
店小二一路盡是說那三渣不是,離開時朝唐沽秀叮囑道︰“小公子,夜里有什麼事盡管叫,莫要出門去,外頭不安生。”
唐沽秀看他一眼,不太明白,還是應了。
臭臭坐在床上,將雙腿放入被里,唐沽秀洗把臉,過去抱著他午睡。
一睡就是下午,天灰蒙蒙的,臭臭根本不想出被子,唐沽秀刨了好半天才把他刨出來,拎著去樓下用晚飯。
臭臭冷的渾身打哆嗦,沒有靈力護體的他還不如身體偏寒的唐沽秀,唐沽秀看他筷子都拿不穩,讓小二送一個勺子,臭臭喝了兩口湯就跑到唐沽秀旁邊,靜靜站著。
唐沽秀︰“……”
“阿秋~~”
“……”唐沽秀頓了頓,“你跑來,就為了對著我打噴嚏?”伸手將帽子給他戴上。
臭臭搖頭,準備說話,結果又是三個噴嚏,唐沽秀看了一眼,讓小二把菜都換了,重新做。
臭臭心虛,鑽進唐沽秀懷里順著爬上他的雙腿,又是兩個噴嚏,唐沽秀無語問蒼天。
“姑姑,我冷。”
唐沽秀握著他的手腕,運輸內力,一邊抱起他,對小二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出去片刻,慢著上菜。
頂著風雪,跑去街頭買暖婆子,再買一件小披風,萬一感冒了,遭罪的還是他自己。
有唐沽秀加持,臭臭也不覺那麼冷,買來暖婆子就抱著,順道買了手套,兩人一大一小都是同款。
籌備完這些東西,回到客棧時天已摸黑了,大堂內的客人不多,唐沽秀讓小二說將飯菜送房間,便上樓去。
客棧里也沒爐火,真夠遭罪的!
臭臭抱著暖婆子窩在床上,飯是唐沽秀喂的,洗臉刷牙也是他伺候。
“早知,就不帶你了。”唐沽秀忙完後,有些疲憊往床上一倒。
臭臭笑嘻嘻說道︰“我給姑姑暖被窩。”
唐沽秀看他一眼,道︰“不敢讓你暖。睡覺,等風雪小點再走。”
“還有錢嗎?”
“餓不著你。”
臭臭笑嘻嘻鑽進被窩里,主動將暖暖的小身體送上去,“給姑姑暖暖。”
……
大雪經過一夜沉澱,覆蓋了整個宿同。
唐沽秀推開房門時,冷不丁被迎面的寒風吹的渾身哆嗦,趕緊關上門,拉緊衣領朝樓下去。這還沒下去,就听一桌有兩男人在談論‘行尸’,忍不住放緩腳步,傾耳去听。
“昨夜亥時才結束,官府合著白家將十六具尸體抬下山,嘖嘖!真是可憐吶!盡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就這麼死了。”
“梅花林鬧行尸也有兩三月時長了,鎮守本地的玄門派出長老前往,也沒抓出行尸。唉!這已經是第六批人了。再這樣下去,宿同的少年要死絕了。”
“可不是嘛!爹娘幸幸苦苦養一場不容易,說死就死了。且說昨夜那群爹娘,那一個不是哭的驚天動地。可憐吶!就今早,一群人跑去鬧官府,昨夜後半夜又有人縱火燒白家,說既然鎮守宿同,那就得把凶手繩之以法,要是捉不住,趁早滾出宿同,另請仙家過來。官府和白家現在熱鬧的很呢!”
唐沽秀大概清楚了緣由,只是心里犯嘀咕,究竟是何行尸連玄門長老都捉不住?朝小二要了早膳,端著上樓,進屋後臭臭坐在床上睡眼朦朧,揉搓著雙眼,顯然沒睡醒。過去給他穿好衣裳,戴上帽子、手套、圍巾,弄成個大粽子後才滿意。
臭臭懨懨的,唐沽秀看他有點不對勁,出的氣有點燙,吃完早膳後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臭臭嚶嚶地走到他面前,往他懷里一撲,“姑姑。”
“嗯?”唐沽秀將他抱起放在雙腿上,撫摸他的額頭,不同于平素的溫度,有些偏高,立即明白這是凍著了,“我去給你請大夫。”
臭臭蹭著他,雙手揪著衣裳,半斂眼皮,說︰“不吃藥。”
唐沽秀道︰“不行。”
臭臭生病不吃藥也非一次兩次之事,次次都要撒嬌,但他可不吃這一套。
取出小披風,給他披上,抱上就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不要打打滾,賣賣萌,裝可可憐!(*/w\*)
哈哈!
還有一章回憶殺完結,下一章看小道長主動親他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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