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神者能夠稍微起身時,歌仙便放寬了付喪神的探視,雖然每天依舊限制數量,但只要組織有序,刀精們依舊能來看望審神者,並送來一些慰問品。
雖然少女覺得自己賊像乖巧坐在養老院等候看望的孤寡老人,對著前來看望自己的後輩露出慈祥的笑容。
雖然這種比喻有些奇怪,但她確確實實有這種感覺,隨著她身體的好轉,付喪神的傷勢也在逐漸恢復。還剩下一些暗傷,在他們過來的時候,少女也會在暗處治療,將一些不因存在的隱患快速消除。
只是這樣做並不能長久地瞞著歌仙,很快,暫任近侍的初始刀發現了審神者這一行為,有時少女並不能及時掩蓋住蒼白的臉色,倒惹得初始刀大人發了很大的火。
“你都沒看到他那臉色,我竟反駁不了半句。”審神者苦笑著,盯著藥研調制藥膏的手,她看著少年不停往里面加入各種奇怪的藥材,用寬大的袖子半遮鼻尖,“藥研……這東西,我真的要吃嗎?”
“大將,臨陣退縮可不是你的風格啊!”藥研藤四郎輕笑。
“若是藥丸我自然不怕……”
可想想你以前故意把能做成藥丸的東西做成藥膏還配合著百花蛇草水讓我服下的這種行為,試問如何不讓我害怕?!!
少女睫羽輕顫,側著眼不去看付喪神的面容,雖然沒表現出,卻流露出委屈的意味,零散的碎發垂在額前及兩頰,襯得本就小巧的臉蛋更加清瘦。
藥研搖搖頭,不自覺露出微笑,果然啊,表面再怎麼成熟,大將還是個孩子啊。
她就坐在這兒,一切都沒有改變。
真是……太好了。
“放心吧大將!這只是外敷用的藥膏。”不再逗弄少女,藥研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紗布,將褐色的膏體小心涂在上面,“您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一日換一次,我待會兒再開些內服的藥丸,如此下來,很快就能康復了。”
“果然,在藥理方面,還是藥研你更擅長些。石切丸殿雖然也很厲害,但在這方面,他的造詣還遠遠及不上你。”听到不用服食苦澀的湯藥,審神者的臉色頓時有陰轉晴,變化快速,她放下寬袖,心情極好地拿起一把京扇子放在手里把玩,她身邊有不少類似的小物件,都是付喪神怕她無聊陰悶而四處搜羅的閑暇玩物。
“術業有專攻,在祈福方面,我也遠遠比不上石切丸殿。”藥研把制好的藥膏貼一個個疊好放在盒子保存,合上紅木匣,鄭重地放在她身邊,“記住!一日一貼,千萬不能偷懶哦!”
“放心吧,對身體,我可是不會松懈的,再怎麼說,也要盡快好起來,要不然還怎麼帶領你們出陣啊!”
“別,就您這身體,還是在床上老老實實躺個十天半個月再說吧!”藥研急忙制止。
“我有分寸。”審神者擺擺手,把這個話題略了過去,“對了,這些日子,公文開始送過來了嗎?”
她在來到本丸之前,已經先行前往時之政府進行交接,重新將本丸的歸屬權拿回自己名下,她受了傷這個消息想來並沒有讓外界得知,政府應該會定期送公文資源過來,可是直到現在,她卻連一本都沒有見到。
“送過來了哦!不過沒有拿到您面前,歌仙和長谷部先行處理了一部分,留下一些重要的需要您親自裁決的,說是讓您身體好了之後再去處理。”
“你讓他們明日就送過來吧,一直堆積在那兒,等我身體養好不知要堆到幾座山。”她現在尚且能久坐一些,就趁著這段時間,將公文桌移到褥前就好。
大不了她動口,刀動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嘴里嚼著隻果的女孩幸福地眯起了眼楮。
藥研收回手中的牙簽,重新插回果盤,他膝行兩步,不動聲色調整了自己坐姿的角度,使他雙腿的絕對領域更加顯眼,奪人眼球。
大海啊都是水粟田口啊全是腿∼
審神者自然也察覺了這一點,但她以為只是巧合,這個角度把藥研腿的優勢完全展示了出來,白嫩筆直,雖是孩童的身軀,但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贅肉。
審神者下意識用兩指丈量了下自己大腿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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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這真是個悲傷的事實!
少女背過身,捂住面頰默默哭泣。
當審神者只是害羞了的藥研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芒,他收回那一分氣勢,開始收拾散落在一旁的雜物。
少女將扇子折疊起,倚靠在憑肘幾上,在手心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看著藥研的行動,目光有些渙散:“你的身體怎麼樣?”
“已經完全康復了喲!”藥研隨口答到,“托大將的福,本丸的大家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接過藥研遞上的茶碗,里面只是最簡單的清茶,她還不能吃些重口的東西,這碗茶泡的跟水差不多,卻也聊勝于無。審神者輕飲一口,眼楮盯著浮在上面的茶葉柄,像是不經意地問道:“藥研,為什麼這兩天沒見到前田他們?”
藥研收拾物件的手一抖,隨即恢復正常,笑著說:“前田他們幾個身子還沒大好,一期尼讓他們先休息著,免得跑過來,又把病氣過給了您。”
“可是你剛剛才說,本丸的大家可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空氣在一瞬間停止流動,少女甚至能听到付喪神胸口中彭彭直跳的那顆人類之心,那是在極度緊張戒備之下才會出現的事情,本不該存在于現在的場景之下。
你在緊張些什麼?你又在害怕些什麼?
“藥研,你們究竟還有什麼瞞著我?”
“從歌仙、長谷部、一期,再到你,以及所有的人,你們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在她提到前田的時候,所有人的異樣反應,其他門派刀再度見到她時親昵間的微妙神色,以及本丸上空永遠縈繞著的那一層莫名郁色……
起初她也以為前田平野他們是遭遇了什麼不測,可代表著付喪神數量的金鈴響卻一個未少,她所掌控的鏈接中也一縷未斷。
那麼,究竟還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的?
她拿起放置一旁的京扇甩了出去,有意避開了付喪神跪著的位置,砸在了牆角的壁櫃之上,脆弱的扇骨瞬間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扇面的織物也被劃出了一道道的白痕,瞬間報廢。
甩出去的瞬間審神者就有些心疼,她有意識把茶杯換成了扇子,卻忘記了這玩意也是脆弱的藝術品,本丸如今的經濟算不得寬裕,她這一動手不知道損失了多少小判。
“究竟,出了什麼事?”
早在審神者動手的那一刻,藥研就跪伏在地上,改為標準的下臣姿勢,他想起歌仙和長谷部的囑咐,雖然他並不贊成隱瞞審神者這一行為,可兩位最得信任的付喪神都說是為了審神者身體,他也不能反駁什麼,可沒想到少女如此敏銳,他們做的這一切倒像是在白費功夫。
“大將……請平息怒火。”
“我沒生氣。”少女揉著眉心,慘笑,“只是有些氣急。”
她此刻無比後悔自己當初回到現世的決定,大不了兩地奔波,也不至于會發生這樣的事。
明明一切皆由她而起,她卻像是一個完全的無知者,逃避了所有的罪責。
“將前田、平野、秋田、五虎退、鯰尾、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