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2月10日,農歷正月十一是林俊雄二十六歲生日,林瑞剛和夏玲也特地趕過來給林俊雄慶生兼送行,林俊雄決定明天就啟程回隊伍,也送雪奈回琉球去和爹娘一起。
由于即將別離,生日的氣氛有些沉悶,晚上的時候,雪奈更是和林俊雄一夜癲狂,小妮子雖然心中萬般不舍,但一直忍著沒有哭。
林俊雄讓暮生帶著鄭明、王彪和趙星一起送雪奈回去,順便讓王彪和趙星感受一番琉球大後方的景象,他決定陸續讓影子隊的隊員陸續到琉球去看看,為了之後自己所行之事鋪墊,也進一步向他們顯示自己的信任。
臨走前,林俊雄小聲交代暮生︰“告訴爹,a計劃開始實施,地點西表島,具體事宜你們和家俊表哥他們商量。”
雪奈沒有哭泣,只是默默地和林俊雄說著一些瑣事,看見他們走出去一段距離時,林俊雄才放下心來,他害怕自己舍不得而忍不住留下雪奈,他的淚花在眼中不斷打著轉。雪奈走出去五十多米後,突然哭著沖回來,林俊雄也迎上去,兩人一陣激烈擁吻後,久久才不舍地分開,雪奈哭得像個淚人,哽咽地說︰“對不起,傻木頭,我不想你難過,所以一直忍住不哭,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我忍不住,不要怪我不懂事,好嗎?”
“傻丫頭,我怎麼忍心怪你呢,我知道你很懂事,很乖,很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要上戰場了,你在我不放心,我不想你受到一點點傷害,你明白嗎,傻丫頭?”
“嗯,我都明白,就是好舍不得,好舍不得你。”
“我的乖雪奈,你最乖了,听話,回去後,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想我,幫我好好照顧爹娘,做個好媳婦,為了你們我會好好活著的。”
“好,我听話,我乖,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萬事小心,此生、此情、此心、此身都是完完全全屬于你的,沒有了你,我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相信你的男人好嗎,我會好好的。”
“我等著你,我們一起轉身,都不準回頭,好嗎?”
“好!”
“一二三,轉身。”
林俊雄轉身往回走,雪奈卻沒有轉身,太看著林俊雄緩緩走遠,小聲說著︰“我的男人,一定要活著來見我。”
當林俊雄不經意間轉身,看見雪奈哭著笑著,然後轉身離去,慢慢地越走越遠,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也哽咽起來,他痛恨這可惡的戰爭,如果沒有戰爭,他情願自己做個普通人,好好陪在自己愛的兩個女人身邊,陪在父母身邊,讓一切所謂的理想抱負都滾遠一些。可是,沒有如果,戰爭真真切切地進行著,為了無數個破碎或即將破碎的家庭,為了幾萬萬中國人民,為了中國能夠打碎這個舊世界建立新秩序,他必須繼續前進的腳步,必須忍受著這些不舍和分離。
看著林俊雄和雪奈難舍難分的一幕,夏玲感動地痛哭流涕,在林瑞剛懷里不停地抽泣著。
“老三,好好活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總有一天,我們幾兄弟,還有一眾兄弟能坐在一起,開懷暢飲。”
“大哥,你也要保重。我和夏玲也想明白了,既然愛了,就不應該去想那些悲傷,在一天就要珍惜每一天,無論未來如何,愛過,擁有過,真心付出過,就是無悔的。即使如曇花般短暫,也要留給彼此曇花一現時的芬芳和美好。”
“想明白就好,恭喜你們,祝福你們,此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聚,彼此都多多珍重!”
送走了眾人,林俊雄吩咐收拾一下,準備立即出發。謝勤來到林俊雄身邊,笑著說道︰“今日一見,被他們說得鐵血的團長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倒是讓謝勤驚喜,更加堅定了追隨一生的決定。”
“我也是人啊,老謝,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與其做一個冷血將軍,我更願意做一個愛就愛,恨就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活得真實的普通人。”
“這也是老謝更加願意追隨你的原因,與其伴隨一個骷髏王者,我更願意伴隨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好,老謝,今後我們就要互相扶持了,暮生和鄭明他們走了,影子隊就交給你了,只是要委屈你們繼續做不能進入編制的默默奉獻者了。”
“哈哈....區區虛名要之何用,在你身邊能暢快地打鬼子,我們就非常滿足了。”
薛岳從錫澄線撤退後,升任抗日戰爭第三戰區前敵總司令,駐節屯溪,收容整頓隊伍,深入杭、嘉、京、蕪一帶敵後,切斷水陸交通,以策應抗日戰爭第五戰區對敵作戰。他根據當時“于戰略守勢中取戰術之攻勢”及“以正規軍防御,以游擊隊攻之”的作戰方針,首先從第十九集團軍中抽調部分官兵組織游擊隊,以孔荷寵為游擊隊總指揮,建立機構,制定方針,授予“兩大任務”和“三大戰法”,即︰打倒活的敵人,摧毀死的地物和繞襲、埋伏、擾亂。
林俊雄帶著一行人到達屯溪後,讓謝勤先帶兄弟們回到部隊,他一個人到薛岳的司令部去給薛岳報到。
薛岳看見林俊雄,高興地起身過來,拍拍林俊雄的肩,仔細打量一番林俊雄,突然一把將他拉過去,抱著他︰“兄弟,你回來就好,謝謝你救了大哥一命啊。”
“大哥,我們是兄弟啊,談什麼謝不謝的,我想那時候換做是大哥,也會毫不猶豫為弟弟擋,不是嗎?”
“就你小子油嘴滑舌,來,你生日不在,我還差點忘了,好在你嫂子準備了禮物。”
“大哥,你生日的時候,我正在武漢養傷,都沒有送什麼禮物,你這不是讓俊雄愧疚嗎?”
“那你說說看,我生日是什麼時候?”
“大哥是1896年12月27日,出生在廣東韶關市樂昌縣九峰鎮小坪石村。”
“全對,算你小子有良心,沒讓我和你嫂子白疼你,這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是你嫂子給你求的一個平安護身符,找高僧做過法的,戴著它,算是求個心安。”
林俊雄仔細打量著玉佩,玉佩巴掌大,精致地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林俊雄記得薛岳也有這麼一塊,上面雕刻著一只老虎,他疑惑地看著薛岳︰“大哥,這個太貴重了,這玉佩應該和你那個玉佩是一對的吧?”
“有點眼光,你嫂子听了你舍身救我,說是我們的感情勝似親兄弟,這兩個玉佩是她祖上傳下來的,上次老太太壽誕將它們交給了你嫂子,我的綽號是‘老虎仔’,就留下了這枚虎形玉佩,你嫂子讓我將這龍形玉佩交給你,希望你像龍一樣,龍飛九天,成為人中之龍。”
“大哥,這太貴重了....”
“再推脫我要生氣了,這是你嫂子的一番心意,我們是兄弟,東西再貴重有我們的兄弟感情貴重?”
“那好吧,謝謝大哥和嫂子了。”
“這樣就對了嘛,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年前你的委任狀就下來了,第15師45旅旅長,汪之斌升任師長了,東辰專心去整編73軍了,不再兼任師長了,大哥答應你的事情,終于為你辦到了,按照你的功勞和能力當個師長都綽綽有余,只是升得太快了,反而遭人妒忌,慢慢來,有機會的。”
“大哥,我明白,謝謝大哥為我超心了。”
“你在淞滬會戰中的表現,被如實上報到國防部,**在淞滬會戰中70多萬人用近30萬的傷亡一共才殲滅了日軍4萬多人,你帶著一個團就消滅了兩千多人。委員長看了戰報後,稱贊你是黨國未來最耀眼的將星之一,國防部本來要調你到一個師去當師長,我和東辰為此,在委員長那里爭取理論好幾次才將你留在73軍,先和你說明白,免得你事後知道了怨恨我們。”
“大哥說得對,捧起來容易,跌下去就很難站起來,站得越高摔得越慘,升遷太快,也會變成眾矢之的,成為一些人的眼中刺。俊雄也希望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用戰功去贏得自己的升遷,當個旅長我就很滿意了,謝謝大哥考慮那麼周全。”
“你能明白大哥的苦心就好,你的45旅汪之斌暫時先幫你看著的,你以前的89團也換到了45旅,方便你能盡快進入角色,盡快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勝的虎狼之師。”
“大哥放心,俊雄一定會全力以赴,不敢保證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勝的虎狼之師,最起碼上了戰場,一定是一支不怕犧牲,勇往直前的精銳之師。”
“有信心就好,我和東辰商量了一下,除了衛新升任旅參謀長外,其他職位都等你回來定,你確定下來後,報到東辰那里,我審核一下就報軍政部下發委任狀,你看怎麼樣?”
“大哥你和軍長想得太周到了,對俊雄的關愛之心令我非常感動,這樣一來,我有信心兩個月讓45旅一定面貌一新。”
“大哥春節沒有和嫂子一起過?”
“你嫂子過來呆了幾天就帶著孩子回去了,這里是戰場,隨時可能爆發戰爭。”
“嫂子他們一切都好嗎?”
“都好,都很惦記你,老太太也經常提起你。不過我倒是遇到些煩心事,正好你回來了,幫我想想,看怎麼完善這份總結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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