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門衛室,聶政值班到放學,今天依舊不是他值夜班,既然下班了,就準備回家了,走進樓道,聶政打開房門,低頭脫掉鞋,喊了一句我回來了,沒人搭理他,抬頭一看才發現屋里根本沒人。
脫掉鞋,聶政把鑰匙揣進兜里,抬頭掃視一圈,林曉曉這丫頭怎麼不見了?
聶政記得林曉曉今天應該沒有課啊。
“林曉曉?”聶政朝著屋里喊了幾聲,廚房,洗手間,全都不在。
這丫頭哪里去了?
聶政把手放在林曉曉臥室的門把手上,想了想,還是推了下去,讓聶政詫異的是,這丫頭竟然沒鎖門?
屋里,窗簾拉開,兩扇大衣櫃門關著,地上還有幾個雜亂的腳印,甚至林曉曉連被都沒有疊起來。
聶政低頭看了眼地上,一封信被自己踩在腳底下,撿起來,聶政拍了拍上面的灰,走回到了客廳,這應該是林曉曉留下來的了。
“聶政,我走了,這間兩室一廳的房子,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以後,我都不跟你搶,哼哼,是不是很開心?我知道有些人注定只能匆匆的擦肩,或許回眸一笑,但笑過,就是再也不見,雖然你跟我生活在一起只有短短幾天,但我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你,我原本以為我可以跟嚴明亮生活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你卻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可能我將要有一段不屬于我的人生,如果命運還會讓我們再相見,那,別忘了你要教我功夫!勿念,林曉曉。”
聶政反反復復看著信上的內容,一遍,兩遍,三遍……
將信扔在茶幾上,聶政拿出手機,給秦歌撥了過去。
“呦,老大,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吃飯了啊,那我去給你訂包廂去……”秦歌的賤聲從電話里面傳了出來。
“別廢話,幫我查一個人,應該是火車,也可能是汽車,今天走的,名字叫做林曉曉,年齡二十二歲。”聶政眼楮看著茶幾上的信,怎麼也無法想象,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一聲不響就走了?說走就走,走的這麼突然,甚至,連東西都沒有收拾。
“好的老大。”秦歌也听出來聶政十分著急,也不敢開玩笑,趕緊掛斷了電話。
秦歌這面的電話掛斷,聶政又給葉川打了個電話,讓他查查林曉曉在學校的情況,才得知,原來林曉曉在學校已經欠了一個月的學費了,這次突然消失,恐怕跟這個也脫不了關系,聶政又向葉川打听了林曉曉家的住址,才掛斷了電話。
十多分鐘之後,秦歌的電話打了回來,說今天十點多的一輛火車里,的確是有一個二十二歲,姓名叫做林曉曉的乘客,火車的方向是安溪至河東。
“借我一輛車,加滿油,我要去河東市一趟。”聶政攥緊了手心,滿手的汗甚至握著手機都有些打滑。
“車沒問題,馬上就給你送過去,不過聶哥,這個林曉曉是誰啊,看上去模樣不錯啊,難不成又是嫂子啊?”秦歌干咳兩聲,用一副你懂的聲音問道。
“嫂子,我看你滿腦袋都是娘們,給你十五分鐘,我要看到車停在樓下。”聶政說著掛斷了電話。
秦歌連忙吼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在哪呢?”不過回應他的,只有電話里的忙音。
聶政將信裝好揣在兜里,站在樓下,果然,秦歌的辦事效率很高,十多分鐘之後,一輛奧迪q7停在了聶政的面前,車上下來一個大漢,朝著聶政彎了彎腰。
“聶先生,由于情況緊急,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好車,只剩下一輛奧迪q7請您對付一下了。”大漢畢恭畢敬的說道。
“行了,鑰匙給我,你可以走了。”聶政火急火燎的接過鑰匙,開車揚長而去。
安溪市距離河東市不算太遠,但也絕對不近,坐火車至少也得四五個小時,雖然安溪市和河東市都是在西山省的境內,但兩個城市一南一北,可是相差甚遠,聶政開車,足足開了一夜,路上加了一次油,才趕到了河東市。
這時候,林曉曉早就應該到家了。
天剛剛亮,聶政把車停在酒店樓下,上去開了間房,這個時間去找林曉曉顯然不太合適,聶政還是準備睡一覺再去找林曉曉,也好養養精神。
靠在酒店的床上,聶政卻是怎麼也睡不著,說實話,他跟林曉曉非親非故的,人家走了,也就是給自己留下一封信,他這麼千里迢迢跑過來到底為的個什麼啊?
自己可是號稱一向無利不起早的啊,有人找葉雪瑩,有人花錢要保護葉雪瑩,自己對葉雪瑩這樣無可厚非,可林曉曉算哪門子事情?
難不成說是因為合租便宜?
聶政悠悠嘆了口氣,看來,人這種東西,永遠是一種感性大過于理性的動物。
迷迷糊糊的睡了約莫三四個小時,聶政看了一下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出了酒店,上了奧迪q7,林曉曉的家可不是在河東市,而是在河東市不遠處的景安縣,荷葉村。
以盛產荷葉出名的荷葉村,早些年村里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全都靠著荷葉村附近的荷塘為生,販賣荷花,蓮藕,蓮子,荷葉,不過近些年來荷葉村遭到了極大程度的污染,導致現在荷葉村荷葉數量減產,靠著荷塘,是養活不了這一村人了,而這個季節,別說荷花,就連荷葉都看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根,荷塘里烏七八黑的泥水。
聶政一路走來,開著車窗都能聞到荷花塘里淤泥傳出的臭味,由此可見,荷葉村已經被污染到了什麼程度。
過了兩片大荷葉塘,聶政開車進了村口,看見個老大爺坐在村口的樹底下,知道自己這是兩眼一抹黑,這麼進去肯定找不到林曉曉,只能問問了。
“大爺,我問您個事,你認識林曉曉嗎?”聶政開車湊了過去。
“啥?”大爺大聲喊道,同時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搖頭︰“你大點聲啊。”
“我說大爺,你認識林曉曉嗎?”聶政這次算是吼出來的了。
“林曉曉?不認識啊,不過這村里就有一家姓林的,就是那個,林萬才家啊,對對對,他家那小妮子前些日子回來了,你是找她吧?”老大爺耳朵不好使,不過反應還是挺快的,所幸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了。
“謝了大爺。”聶政道,他知道,這肯定就是林曉曉家沒錯了,至于林萬才,應該是他爹了。
臨走給大爺扔了包煙,聶政開車朝著林萬才家而去。
林萬才家在村尾的位置,聶政開車過去的時候,林萬才正在劈著木材,林曉曉蹲在一旁,跟著一個看上去十**歲的男孩閑聊著。
將車停在門口,聶政推開車門,敲了敲林萬才家的大門。
“平子,開門去,應該是你王大伯家來人了。”林萬才听見敲門聲,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句,跟在林曉曉旁邊閑聊的林平應了一聲,過來給聶政開門。
過來開了門,林平看見聶政,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平子,是不是你王大伯啊?”林萬才放下斧頭,回頭看了一眼,剛巧看見聶政。
“小伙子,你是誰啊?”林萬才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問道。
林曉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跑到聶政面前,像是活見鬼一般︰“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聶政小聲笑道。
“曉曉,這是誰啊?”林萬才見自己女兒沖了出去,一下就警惕了起來,用不善的目光打量著聶政。
“您好,林叔叔,我是曉曉的老師。”聶政走過去,跟林萬才握了握手。
“哦,原來是老師啊,我還以為是他男朋友呢,曉曉已經輟學了啊,老師您來找曉曉干什麼?”
跟聶政握了握手,林萬才也覺得這麼個人應該是大學的老師,畢竟大學老師年輕,他也听說過不少傳聞大學畢業就留在學校任教的,而且看著聶政停在門口的奧迪q7,林萬才覺得這麼個車怎麼也得十幾萬,應該屬于那種不差錢的。
“是啊,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來的,曉曉的成績還算是不錯,就這麼輟學了,我這個當老師的總要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如果是因為錢上面的問題,那麼我可以幫助曉曉申請助學金貸款,甚至可以私人墊付曉曉的學費。”聶政說道。
林萬才卻搖搖頭。
“爸,把我們老師先請進去再說吧,站在門外像什麼話。”林曉曉說道。
林萬才點點頭,連忙說了幾聲對,把聶政給迎了進去。
林曉曉家雖然算不上是家徒四壁,但是也絕對過的不是什麼好日子,這個客廳,就夠寒酸的了,一個二十多瓦的燈泡,上面掛滿了烏七八黑的東西,靠著內側的這一面牆,也已經出現了裂紋。
“老師,家里寒酸了些,您別介意。”林萬才用手蹭了蹭臉,似乎把聶政帶進屋來,十分不好意思。
“咳咳咳,老林,是誰來了啊?”
坐在客廳里,聶政听見臥室傳來了有些虛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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