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起眼里,張克定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好高騖遠,目空一切,但這家伙有的時候也能靈光一現,辦出匪夷所思的事來。.最快更nbsp;。他在溫哥華上的學,認識當地的黑手黨,據說還是人家的干兒子,有回開派對,還真有幾個老外過來捧場,張克定要是知道朱起搶了他的飯碗,還要干掉他的小剛叔,不找人剝他的皮才怪呢。
去澳‘門’的槍手是鐵華幫忙找的,據說是來自印尼,擅長拳擊,而且還是五個人一起,五個槍手都沒能要張克定那個癮君子的命,怎麼可能!朱起覺得有可能是鐵華騙了他。
望著朱起憤怒的眼神,鐵華無奈一笑,“你別這麼看我,張克定受賭場保護,五個槍手全部被賭場的人干掉了。”
朱起頭皮一緊,“草******,這事跟賭場有‘毛’關系?你在澳‘門’關系那麼硬,不是說什麼葡京賭場就是你老家嗎?這點事辦不成?”
鐵華發動車輛,“張克定在澳‘門’大酒店也就是澳‘門’賭場玩的,何先生的場子。”
“那個何先生?”
“賭王!”
“賭王是誰?”
鐵‘’笑了笑,沒有回答,“你自己去網上搜搜看,我估計張克定這家伙欠了賭場錢,而且可能是大數目,賭場的人要他還錢,肯定不會看著別人把他殺死,你放心,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你不去招惹他,他就不會來找你麻煩,張克定一天不還錢,就別想擺脫賭場的控制!沒準這輩子在澳‘門’就回不來了。”
听他這麼一說,朱起稍稍松了口氣。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鐵華說。
朱起點上一根煙,用力‘抽’了幾口,“回家?算了吧,帝王至尊!我也去玩兩把,那啥,找個妞,我要烏克蘭的。”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鐵華並沒有告訴朱起,賭場的人可以帶著張克定回家拿錢!
……
凌晨三點半,五道口大帥府工地,一排排用彩鋼瓦搭建的移動板房,噪音巨大的三輪車停在了外面,這里的工地已經停工好幾天了,傳說是老板沒錢了,也有的說是消防部‘門’聯合其他部‘門’過來調查,消防安全不合格要求整頓。
三輪車上,費建剛疲憊的從車廂里面下來,望著前面敦實的漢子,他心情很復雜,“劉琨……”
漢子轉過身來,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幽怨氣質,眼神時不時‘露’出殺機,嘴角難以控制的‘抽’動,走路的動作有些僵硬,不過模樣並沒有改變,正是原先白壺社區第二生產隊隊長、社區主任候選人劉琨。
“劉琨,好久不見了,這次……多虧了你,對于浩然的事,我……對不起。”費建剛不知道該怎麼說,跟劉琨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劉琨擠出一絲微笑,擺擺手,“都過去了,來吧,這里工地停了,我負責看管這里的工具,隨便住。”帶著費建剛走進一個有‘床’位的移動板房,“先歇著吧。”他沒有問為什麼那麼多人追費建剛?費建剛被判了死緩又是怎麼出來的?這些日子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他心里只有恨,只有恨!!
一年多前,劉琨風光無限,那可是白壺有頭有臉的人物,威信不是一般的高,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費建剛,兩人一拍即合,準備拿下白壺老供銷社那塊土地,進行開發,劉琨在中間跑‘腿’,說服那幾家釘子戶,成功後費建剛許諾給他兩套‘門’面房。
這一切是多好的事啊,兒子劉浩然年齡不小了,兩套房子夠他做生意也夠居住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賀東來,這貨太不要臉了,一點面子不給,多好的兒子啊,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劉琨心里有兩大仇人,第一個就是賀東!如果不是賀東,劉浩然不會死,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部是拜賀東所賜!第二個就是費建剛,如果不是費建剛引‘誘’劉浩然吸毒,他也不會去送死,這兩個人都得死。
當通過新聞看到費建剛被判刑的時候,劉琨一顆心放下了,費建剛算完了,只剩下賀東,他沒有能力干掉賀東,但是他有錢,變賣所有財產‘弄’了五十萬現金,給了老婆二十萬,剩下的準備全部買殺手干掉賀東,結果第一次失敗了,三萬塊給了幾個小騙子,打了水漂,第二次也被坑了,甦甘那家伙收錢不辦事啊,第三次……
還沒有等他去買第三次,多日仇恨的郁積,令他病倒了,腦血管破裂,差點就死了。幸運的是他腦血管破裂的時候,正好踫上一輛奧迪,奧迪哥偏偏喝了酒,這家伙還不得可勁的訛錢!
在醫院住了四個多月,奧迪哥的車賣了,瘦了三十斤。劉琨出院了,也消瘦不少,在醫院的這段日子里,他看透了很多東西,仇恨稍微淡了一些,日子還要過,回頭找老婆,老婆已經離家出走,跟著一個暴發戶去了南方販賣港版手機,當了黃牛。
以前的朋友都是狗‘肉’級別,一起喝酒吃‘肉’絕對杠杠的,請求幫忙就沒‘門’了。劉琨的閱歷畢竟很豐富,想找一份工作並不難,在工地上找的了一份廚師加看大‘門’的工作,月薪兩千塊。
忙碌的時候還好,一旦閑下來,劉琨就會想起自己的老婆兒子,悲痛萬分,往往是以淚洗面,整個人極度的消極,他給自己設立了一個目標,攢錢!
現在銀行卡里面還剩下十萬左右,他要賺錢到二十萬,然後找一個信得過的殺手,干掉賀東!只有殺了他,才能平復內心的悲痛,才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有了目標之後,劉琨整個人積極起來,‘精’神也煥發了,天天在工地干活,膠合板上面的鐵釘子,他一天就起好幾十斤,垃圾、飲料瓶他都撿起來,‘’一千塊買了一輛不知道幾手的機動三輪,不在工地上做飯,就天天四處轉悠撿垃圾,一個月竟然有六七千的收入,這讓劉琨感慨萬千,現在的華夏,真是遍地黃金啊。
魯州市區,每一個地方的垃圾站他都知道在什麼地方,而且通常會半夜起來撿垃圾,他不能等到天亮,因為那時候同行都出動了,好垃圾是落不到他手里的,曾經劉琨在垃圾站撿到過一枚鑽石戒指,變賣了五千多塊。
撿垃圾獲得收入的喜悅,另劉琨暫時的將仇恨放到一邊,沒想到今晚竟然踫見了費建剛,一年不見,費建剛老了很多,還被人追殺。劉琨希望他死,但卻不知為何在關鍵時刻,竟然還救了他。
將費建剛安排在一個房間後,劉琨就回到了自己房間,他把‘門’反鎖,燈關閉,躺在‘床’上,將被褥拉上,整個人縮在被窩里面,全身忍不住的發抖,腦海中響起了兒子劉浩然,多好的孩子啊,就那麼死了,又想起了老婆,多好的‘女’人啊,就這樣帶著二十萬跟別人跑了,還當了黃牛……
他無法想象也不願想象,但現實中,他控制不住自己。忽然,他將被子掀開了,整個人坐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抽’動,這是腦血管破裂留下的後遺癥,每當情緒‘激’動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抽’動嘴角,枕頭下面放著一把匕首,高碳鋼質地,刀子很亮,劉琨拿在手里,他想現在去殺了費建剛!
工地上一個人沒有,殺了他沒人知道,費建剛又是判刑的人,拋尸野外警察都不會管。
劉琨穿上鞋,走到‘門’口,‘門’後面還有一根一米多長的鍍鋅鋼管,也拿在手中,身體不比以前了,一把刀子萬一殺不死費建剛就完蛋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忽然響起,嚇的劉琨‘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他低聲詢問,握刀子的手更緊了。
“我。”
是費建剛傳來的聲音。
劉琨連忙將鋼管放回原來位置,匕首賽進枕頭下面,輕輕的將‘門’拉開了。
“小剛哥。”劉琨望著費建剛親切的說。很難想象,上一秒鐘還想殺死他,下一秒人變的如此親切。
費建剛望著劉琨,“老弟,對不起。”伸手從後腰拿出一把鋸齒軍刀。
劉琨嚇的後退兩步。
費建剛道︰“別怕!浩然的死,跟我有關系,如果我不讓浩然去做事,他或許就不會死!其實……老弟,你听我說,我本打算提拔浩然的,只要他做成了那件事,他鐵定上位。但是你知道,現實是我們輸了,對,浩然死了,你肯定很傷心,我猜你恨透了我!但是我呢?啊?輝哥死了,被打成了馬蜂窩,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泡湯了,為了出來,我吞刀片,裝瘋賣傻,在‘精’神病院住了好久!我快要死了,老弟,你心里一定恨我對不對?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怎麼過的,但是我能看出,你肯定很艱難,拿著他,殺了我!馬上。”費建剛將鋸齒軍刀遞給劉琨。
劉琨遲疑了,眼神中流‘露’出很復雜的東西,他難以相信,狡詐的費建剛竟然主動要求殺死他。
“老弟,我包里有護照,還有曼谷銀行七百多萬泰銖,統統都是你的,密碼是121121,你殺了我就跑路,去東南亞,這輩子別回來,七百萬泰銖不多,但是在曼谷夠你活好久的。老弟,為浩然報仇,你殺了我!”費建剛直視劉琨,他左手在前,拿著軍刀,右手在後,掌心是一把板磚,只要是劉琨敢伸手,他右手的板磚會毫不客氣的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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