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隨著一陣撲鼻而來的苦澀藥味,陳平終于是恢復了意識,睫毛一顫,緩緩的睜開了眼楮,朦朧的眼前映入了一張輪廓柔和的俏臉,恍然間竟不自覺的叫道︰“書杳。”
本來見陳平醒了,司馬棋玉的心中甚是歡喜,結果一醒來就叫著別人的名字,讓得這個不眠不休照顧了他兩天兩夜的大小姐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等眼楮有了焦距,眼前的景色變得清晰的時候,陳平才露出了滿臉的錯愕。
這種表情在司馬棋玉的眼里,等同于失望了,將藥碗往床頭櫃上一放,憤然起身,道︰“既然你醒了,藥就自己喝吧。”
一臉莫名其妙的陳平朝已經走到門口的司馬棋玉叫道︰“等等。”
司馬棋玉止步腳步,背對著陳平,問道︰“有事嗎?”
陳平問道︰“你沒事吧,許鵬運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司馬棋玉轉過身去看著陳平,對方眼神之中的緊張不是假的,她活了二十幾年,除了母親跟爺爺以外,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她,更別說是這種不要命的付出了,那些人要嘛貪婪她的美貌,要嘛覬覦她的家世,如此純粹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見司馬棋玉不說話,陳平腦子忍不住的胡思亂想一通,萌生了不安的念頭,激動道︰“那混蛋該不會...”
“我沒事,”司馬棋玉打斷了陳平,剛剛的氣被他的關心瞬間澆滅得一干二淨,回到了床邊,拿起藥碗,玉指捏著湯匙輕輕攪拌著那黑乎乎的湯水,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這次方老前輩沒有及時趕到,你會怎麼樣?”
陳平吐了口氣,揉了揉臉,道︰“去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現在回想一下,確實太過沖動了。”
看他還有覺悟的樣子,司馬棋玉甚是欣慰,故作不滿的橫了陳平一眼,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對方什麼實力你都不知道就一個勁的往里沖,好在你還知道怕,以後可得長點記性,大俠不是像你這麼當的。”
陳平笑了笑,道:“大小姐教訓得是。”
兩人沉默了片刻,司馬棋玉才說了句:“謝謝你。”
能從這位大小姐口中听到發自內心的感激確實難得,但自陳平跟她見過面以來,好像除了忽冷忽熱以外,脾氣倒還不錯,所以也沒有感覺驚訝,大手一揮,道:“客氣,大小姐也幫我過一次嘛。”
看著湯藥里映著自己的臉,司馬棋玉搖搖頭,道:“不一樣的。”
陳平不解,他確實看不懂這位一出生就是站在人生巔峰的大小姐,為何眉間竟會藏有如此諸多煩惱與愁苦。在陳平眼中,相比于什麼都沒有的自己而言,司馬棋玉這樣的生活應該是幸福的。
司馬棋玉眉頭舒展,隱去了復雜神色,微微一笑,舀了勺湯藥,遞到陳平嘴邊,道:“來,趁熱把藥喝了吧。”
受寵若驚的陳平哪里能夠讓大小姐來喂他喝藥,連忙道:“我...我自己來吧。”
他們兩個之間隔著程書杳,雖然表面上是未婚妻,但司馬棋玉這會跟陳平始終還是處在那種男女授受不親的尷尬位置,也沒有多加堅持,把藥遞給了他。
一看這藥的顏色就是苦得要命得那種,那味道與毒藥沒什麼差別,陳平捏著鼻子才慷慨就義的悶了一口,藥味入喉,臉色瞬間就綠了,差點沒吐出來。
小時候住在深山里頭,他爺爺經常采藥讓他補身子用,那些藥苦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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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棋玉見陳平臉色這麼難看,就知道這藥不是一般的難喝,甚是于心不忍了,道︰“不好意思,第一次熬藥,可能是水放得有點少。”
驚咦了聲,陳平錯愕的看著司馬棋玉,道︰“你親手熬的?”這會他才發現,大小姐那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可見多處燙傷的紅塊,當下心頭顫了下,罪過啊,這麼漂亮修長的一雙手,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怎麼可以用來給他熬藥。
司馬棋玉點頭嗯了一聲,伸手過去要拿陳平的藥碗,道︰“我再去幫你加點水吧。”
“不用不用,大小姐一片心意,再苦我也得喝下啊。”說完,陳平仰頭咕嚕咕嚕的將湯藥一口灌了下去,不會碗底見空,完後還打了嗝,那味道簡直讓人想死的心都有了,連司馬棋玉自己都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一碗藥喝下去,陳平感覺自己都快飛升成仙了,對司馬棋玉說道:“北府有藥堂,大小姐您金枝玉葉的,不必親自操勞,看看這手,要是燙壞了得多可惜。”
雖然陳平沒有說得太明顯,但司馬棋玉就是認為他在嫌棄自己,冷著臉說道︰“方老前輩說了,這藥你還得喝上一個禮拜,舍身相救之恩無以為報,但不做點什麼我這心里又實在過意不去,這麼說你可明白?”
那透著殺氣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訴陳平︰我就要自己給你熬藥,怎麼樣,你敢不喝?
陳平哪敢,只得呵呵一笑,回道︰“明白,明白。”
司馬棋玉拿過空碗,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家去了,晚點再過來。”
陳平不解道︰“晚點,這天...都快黑了?”
意思是說,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惹人流言蜚語的,對大小姐的名聲不好,對自己的小命難保。
單純的司馬棋玉完全听不明白陳平這話里的意思,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陳平尷尬的抓了抓頭發,吞吞吐吐的道︰“這大晚上的你來我這...”
如此一說,司馬棋玉就明白了,她生平很少跟人接觸,對于世事懵懵懂懂,禮儀從她母親那邊是學了不少,但真正能夠用上的卻沒幾個,可以說是基本不用,純粹為了養出那身氣質罷了,而對于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情,在沒有陳平之前,她的概念只有很討厭跟不喜歡,不存在避不避嫌的問題,現在陳平這麼一提,她也覺得是該注意一下,但又轉念,說道︰“你我本就有夫妻之名,我大晚上的來你這邊,外面的人能說什麼?”
陳平提醒道︰“大小姐,咱們這親事...是假的。”
司馬棋玉道︰“真的假的只有咱們兩個知道,還是...”玩味一笑,“你想假戲真做?”
嚇得小心肝都顫了兩下的陳平連忙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咱們親事是假的,早晚都會告破,到那時對你聲譽會有所影響。”
踩著那雙白色平底鞋,司馬棋玉回到了陳平的床前,俯下身去,雙手撐在了床上。
陳平看著那張離自己三十公分不到的絕世容顏,幽蘭的香氣灌進了鼻腔之中,心跳好似一頭受了驚的小鹿,恨不得破膛而出。
司馬棋玉問道︰“你為什麼就不能把我當成個普普通通的紅顏知己呢,難得能讓我找個一個能看得順眼的男生?”
陳平咽了下口水,這哪里是紅顏知己啊,簡直就是紅顏禍水,也多虧他能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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