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條,我不喜歡,除了我之外的別人,說陸然蠢。
——晏長安
沉默良久,傅景鴻終于還是站起身來拍了拍晏長安的肩膀。
認識了十年,他自然是知道晏長安這麼說,那就是沒有再改變的余地了,作為兄弟,除了站在他身邊支持他的決定,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麼?
聳了聳肩膀,腦袋中浮現出之前第一次正式見到陸然的時候,已經成為影帝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跟自己說著繞口令的樣子,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的,一旦在心里面接受了這個設定,傅景鴻竟然覺得好像陸然跟晏長安…畫風也是莫名般配的樣子啊。
嘖嘖嘆息幾聲,傅景鴻不由得在心里面計算著若是晏長安有一天真的喜歡上陸然,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笑什麼?”晏長安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看著突然就笑得直不起腰來的好友,頗有些不理解的開口問道。
傅景鴻勉勉強強才止住了笑,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陸影帝真是像你說的,蠢的不得了啊,哈哈哈。”
皺眉,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說陸然蠢,不知道怎麼形容,晏長安莫名的就覺得有些不悅,正準備開口說話,門砰的一聲就被人給打開了。
陸然走過來先是有些別扭的看了晏長安一眼之後迅速移開視線,跑到傅景鴻面前呸呸呸的瞪了他一眼。
“嘿,我發現你這個人特別討人厭啊。”陸然撇了撇嘴,直接給傅景鴻拋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媽蛋,每次偷听都听得到這個家伙說自己壞話,上次說自己鄉巴佬,這一次居然敢鄙視自己蠢?
陸然很生氣!
像他這種英俊瀟灑帥氣逼人而又聰明機智的男人,究竟是哪里跟蠢字沾到邊了啊!完全是渾身上下從內到外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好嘛!
“……”傅景鴻很尷尬。
摸了摸後腦勺,看著陸然一副要沖上來把自己給ko了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跟晏長安說陸然蠢只是開個玩笑,可是居然被人給听到了?
看著兩個人對峙的樣子,晏長安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兩個人給隔開。
“你偷听我們說話了?”
眸中閃過些許意味深長的味道,淡淡的挑了眉,湊近陸然,看著他的眼楮,強迫他跟自己對視。
“……”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無言以對,心虛的陸然別過頭不看晏長安,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慫的陸然咳嗽一聲,挺胸抬頭,虛張聲勢的瞪了晏長安一眼。
“什麼偷听?我只是剛剛走到門口剛好听到他說我蠢好吧?”使勁拍了拍胸口,竭力證明自己的清白,陸然一臉正氣凜然。
男人緩緩點頭,表示自己是相信陸然的人品的。
看著晏長安點頭,陸然方才稍微松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去倒杯水喝順順氣。
“剛剛還在跟景鴻討論你這塊朽木該怎麼費心雕刻呢…”晏長安挑了挑眉,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話來。
陸然仰起頭來冷哼一聲,不假思索的瞪了晏長安一眼,“口是心非了吧,哼,剛剛還听到你說我是一塊兒會發光的金子,嘿嘿。”
男人一臉得意,頗有一種老衲此時已經看透一切,施主請勿過多偽裝的表情。
晏長安瞬間了然,若有所思的看向陸然。
“……”捂嘴巴,陸然語塞,完蛋,暴露了…轉身一步一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準備往外走。
剛走沒幾步就被人給揪住衣領…轉過頭諂媚一笑,望向晏長安,“那啥,都是幻覺,剛剛那都是幻覺,像我這麼英俊瀟灑正直不阿的人,怎麼可能會偷听你們說話呢?別誤會別誤會,呵呵呵——”
晏長安一只手揪著陸然的衣領,一邊轉過頭來望向傅景鴻,跟他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是完全將注意力放在陸然身上了。
“走吧。”
“……去哪兒?”
“不是要出新專輯?回家寫歌!”
“兄台這是你的工作干嘛要揪著我一起啊啊啊——”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傅景鴻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晏長安臨走之前那個眼神…傅景鴻不知怎麼的莫名就覺得背後一涼,自己今天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了?撓了撓後腦勺,一頭霧水的傅景鴻隱約感覺得出晏長安是警告的意思,可是他警告他啥?
還有什麼叫做跟我一起回家寫歌…傅景鴻腦海中突然回憶起昨天晚上晏長安發的那個曖昧不清引發了無數猜測跟聯想,甚至直接被推上了微博熱搜榜第一個頭版頭條位置的微博。
摸著下巴,傅景鴻眼神不由自主的變得詭異了幾分。
信息量略大啊。
難道他們兩個人同居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傅景鴻渾身猛地一炸,臥槽,這個消息要是被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知道…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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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直接拎著陸然一起坐上車絕塵而去的晏長安,自然是無暇理會被他丟在休息室里心情忽上忽下各種不安忐忑的傅景鴻了。
回到陸然的家里,輕車熟路的走在前面,甚至是晏長安拿開鑰匙開的門,一連串的動作坐下來,搞得陸然都有些懵了,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啊…怎麼感覺我反倒是一個客人呢?
一打開門,陸然發現,他好像是真的不認識自己家了……
整個客廳的擺設被人全部更換了一遍,之前自己為了省錢,也是因為覺得一個單身男人,很多東西不需要搞得那麼麻煩,所以盡量簡而化之,甚至是算得上有些簡陋的客廳陳設,此時此刻陸然揉了揉眼楮,有些茫然的轉過頭來望了望晏長安。
“這是我家嗎?”
男人掃了一眼客廳的擺設,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抬起手來揉了揉陸然的腦袋,點了點頭,“當然是。”
“交代了別人過來弄的,”晏長安視線落在客廳現如今整個煥然一新的陳設上面,微微一笑,“現在看來…效率還挺高,不是麼?”
陸然撇了撇嘴,可是順著看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抑制不住的驚艷了一把,要是說之前自己的那個是極簡主義的貧民窟,那現在這就是地地道道的資本主義啊。
剪裁簡潔干淨,一看就覺得柔軟,偌大到可以當成床睡的真皮沙發,羊毛質地的地毯,還有落地窗前面深灰色繡金花紋的巨大窗簾,牆壁上面顏色鮮艷,筆觸抽象的油畫。
一件一件的看過去,最後視線落在客廳左邊放著的巨大鋼琴上面。
被擦得 亮的黑色鍵三角鋼琴,優雅,又沉靜,幾乎是一瞬間就吸引了陸然全部的注意力。
“這是你的鋼琴?”
點了點頭,晏長安微微一笑,邁開長腿一步步的走向鋼琴。
打開琴蓋,坐在琴凳前面,沖著陸然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這是陸然第一次看到晏長安彈鋼琴。
男人微微地低著頭,黑的發亮可以找出人的影響的琴面倒映出晏長安的側臉,男人輪廓清晰分明,一身黑色修身西裝,幾乎要跟面前的鋼琴融為一體。
白皙修長的十指如同變魔術一般的在琴鍵上面輕舞飛揚,伴隨著十指的動作,音樂好听的讓陸然瞬間沉浸在屬于晏長安的世界里。
從陸然的角度看過去,晏長安縴長如同蝶羽一般的睫毛輕輕低垂,卻掩不住男人眼中的璀璨光芒,但是坐在那里安靜的彈鋼琴的樣子,竟然是情不自禁的讓陸然有些移不開視線。
或許…他好像突然能夠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更帥一點,但是喜歡晏長安的女生卻更多一點了。
當陸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跟那些花痴腦殘粉一樣的被晏長安給秒的渣都不剩,差一點都要滾過去舔屏了的時候,晏長安一首曲子都已經彈完了。
“怎麼樣?”晏長安合上琴蓋站起身來望向陸然開口問道。
陸然此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不可自拔,男人摸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嘖嘖嘆息幾聲,看來作為一個靠臉吃飯的男人,在這個日新月異不斷發展的今天,還是需要尋找一些自己獨特的技能的。
晏長安會彈鋼琴,那他應該學什麼呢?彈棉花?不行不行,陸然搖了搖頭,這個不好,太low了,不符合他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氣質。
“學挖掘機哪家強?”
晏長安猛地一愣,表情怪異的望向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陸然,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中國山東找藍翔?”
“……”
被男神搶了台詞的陸然終于將自己的腦回路給恢復到了正常的數值,咳嗽了一聲,“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活躍活躍氣氛。”
已經習慣了陸然這樣時不時的犯蠢,晏長安自然也早就見怪不怪,所以他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是將話題轉移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我剛才彈得那首歌怎麼樣?”
“什麼歌?”頓了頓,陸然終于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很好听啊,你彈得很好听,完爆公司那些人,哈哈。”
“……”對于這麼不走心的評價,晏長安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是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寫好的曲子,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現在既然決定要給你制作專輯,我有意向把這個曲子作為主打,自然是要問一問你的意見。”
陸然皺了皺眉,說實話,他真的是對這些專業性的樂理一點都不在行,至于剛剛晏長安彈得那首曲子,他的的確確是覺得很好听,可是好听是好听,陸然說不出來那種感覺,總覺得要是這首歌給他唱的話…好像總有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至于哪里不對…他又完全講不清楚。
就像是…一件華貴奢侈的禮服,偏偏被一個褲腳上面還沾著泥土的農民給穿了?
搖了搖頭,陸然也說不明白,有些糾結的抓了抓後腦勺。
“我覺得…這首歌好像不太適合我?好听是好听,總覺得要是你來唱就很合適,可是我的話…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麼。”
“想打動別人…首先要打動自己不是麼?音樂應該跟表達的那個人心靈相契合…”陸然抓了抓頭發,試探性的開口嘗試將自己心中的感覺表達給晏長安听。
契合?
晏長安皺著眉頭咀嚼著陸然的話,沉默良久之後眼楮猛地亮了起來,像是找到了思路一般,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男人抬起手來拍了拍陸然的肩膀,重新恢復到之前自信驕傲淡定從容的晏男神。
男人走到酒櫃那邊,打開一瓶酒沖著陸然揮了揮手,心情似乎非常不錯的樣子。
“為了感謝你幫我找到靈感,所以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晏長安手里拿著的這一只紅酒是上次陳凱銳送給陸然慶祝殺青的西班牙紅酒marquesdelatrio。
十六個月法國橡木桶儲存出來,口感順滑圓潤,豐富的味道和香氣與成熟的單寧和諧融合,令人回味無窮。
男人仰起頭來喝了一口,細細品味一番之後方才將另外一杯遞給陸然,右手拿著高腳杯,輕輕搖晃,看著透明的高腳杯里深邃如同紅寶石一樣的液體,倒映著暖黃色燈光。散發著一股濃郁的加應子香氣,帶著少許煙燻氣息,融合橡木跟巧克力的味道。
陸然接過晏長安遞過來的酒杯,看著男人仰起頭喝酒的樣子,喉結一上一下的混動著,脖頸弧線性感又優美,莫名的讓陸然聯想到英國中世紀傳說中那些住在古堡里面的高貴血族。
嘖嘖嘖,要是讓晏長安去演吸血鬼…一定很像!正在為自己無限大的腦洞感嘆,陸然習慣性的抬起手來喝了一大口晏長安倒給他的紅酒。
“呸呸呸!”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陸然撇了撇嘴,艱難的咽下之後瞪了一眼那邊喝紅酒喝的無限優雅的晏長安,“我就想不通你們這些人了,一天到晚喜歡有事沒事喜歡喝紅酒。”
陸然滿心怨念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法國餐廳喝紅酒的時候,喝第一口陸然就沖過去問服務員給他的是不是放過期壞掉的酒,簡直是難喝的令人發指!
晏長安挑了挑眉,抬起手來跟陸然踫了一下,“怎麼,不好喝麼?”
陸然使勁搖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跟馬尿似的,難喝至極!”
“你喝過馬尿?”
“……”陸然仰起頭忍著惡心一口氣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狠狠地瞪了一眼晏長安,“鎭我發現跟你這種人,簡直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晏長安搖頭輕笑,“那我們就喝酒吧,其實如果你慢點喝,耐心點品,其實紅酒很不錯。”
聳了聳肩膀,陸然看得出來今天晏長安的心情很好,剛剛很湊巧,陸然表示,其實他的心情也是很不錯的,于是,既然兩個人心情都很好,紅酒好不好喝,那就沒什麼關系啦。
接過晏長安遞過來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抬起手來使勁踫了一下杯,不等晏長安說話又是一大口。喝完之後終于記得男人之前說過的要慢慢耐心品味的事情,沒有急著咽下去,反倒是包在嘴巴里,等了一會兒。
“嗝——”打了一個酒嗝,這一次陸然臉皺得更緊,砰地一聲將紅酒杯放下,跑到冰箱里面去拿了兩罐啤酒,又往嘴巴里面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你這個不靠譜的,慢點咽還不是很難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啤酒瓶,陸然撇了撇嘴,“你是穿西裝彈鋼琴喝紅酒的命,而我,嗝——我還是穿我的大褲衩彈我的棉花喝我的燕京啤酒吧,哈哈哈。”
晏長安微微蹙了眉,他自然是知道陸然本來就不怎麼樣的酒量的,上一次吐了他一身一車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此時此刻陸然兩種酒混在一起喝,雖然度數都不怎麼高,但是看陸然現在已經有紅暈浮上來的臉就知道,恐怕他又是要醉了的前兆。
果然。
陸然嘿嘿一笑,湊到晏長安面前,抬起手直接就是一下子,猝不及防的這麼一拍,哪怕是晏長安的體格,手都忍不住一抖,紅酒都濺了一胳膊。
“晏長安——”
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把手擦干淨,男人嘆了口氣,卻還是不厭其煩的答應著,“怎麼了?”
“晏長安——”
“恩。”
“晏長安——”
“恩。”
“晏長安你個王八蛋!”陸然仰起頭又是一口氣干掉了一瓶啤酒,一只手把瓶子捏憋狠狠地丟在垃圾桶里。
“……”
這一次晏長安沒有說話,男人表情有些怪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想要將陸然手里的啤酒瓶拿過來。
雖然喝醉了,可是明顯這小身板兒很靈活,陸然嘿嘿一笑,躲過了晏長安的手仰起頭來咕咚咕咚又是一口。男人站起身來望向晏長安,一雙如同潑墨一樣的杏眼被酒氣沾染,有些迷迷蒙蒙的,眼角微紅。
“大學的時候…”陸然湊近晏長安,抬起手來揪了揪晏長安的臉,“我剛進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了…”
“那個時候…你多優秀啊…嘿嘿,我當時每天都在想…我要是能跟晏長安做朋友…那就好了…嗝——”
一個酒嗝打出來,直接噴到距離他很近的晏長安臉上,陸然渾然不覺,反倒是手舞足蹈的繼續絮絮叨叨嘀嘀咕咕的說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努力…多努力想跟你當朋友,為了你那個舞台劇…我每天都在練習,甚至做夢夢到的都是里面的動作跟台詞…”
看著說個不停,聲音逐漸變得有些低落的陸然,晏長安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望著陸然的眼楮,沉默不語,只是若是有人在旁邊,一定會看到男人此時此刻的眼神,驟然變得溫和了許多許多。
“然後呢?”
“然後?”陸然撓了撓後腦勺,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傷,沒錯,就是悲傷。
“他們都說我…說我是鄉下來的鄉巴佬…有我在…整個舞台劇的水平都被拉低了,嘿嘿…晏長安,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當時沒有放棄,我在想啊…出身這種事情,怎麼是我可以決定的呢?”
陸然抬起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口啤酒之後繼續開口說道,“我從小就是在農村長大的啊…我那個時候實在是不懂,我鄉下來的怎麼了?你們…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呢?我這麼這麼努力…我當初也是我們村子里面的驕傲,我是他們好多好多人的驕傲…”
“晏長安…嘿嘿,晏長安,你知不知道這六年來我有多恨你…”陸然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仰著頭打了一個酒嗝之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以為你跟他們一樣…說我是一顆老鼠屎…明明我那麼努力…我覺得我做得很好啊…晏長安,鎭,你知不知道這六年來我多想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然後有一天可以站在你面前,拍著自己的胸脯告訴你,我,我陸然!”
陸然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站在晏長安面前,一字一頓,“我曾經無數次想過,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是陸然,我不是一顆老鼠屎,我也可以很優秀…我也可以很優秀…”
“晏長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多想跟你做朋友…多想跟你證明…陸然不是鄉巴佬…也不是老鼠屎…陸然可以很厲害…他也可以像你一樣…被很多很多人喜歡…”
說著說著,陸然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又變得閃亮起來,抬起頭來望向晏長安嘿嘿一笑。
“我今天偷听你們說話了,你說我是一塊兒注定要發光的金子,對不對?”陸然仰起頭來又喝了一口酒,“傅景鴻他不同意你跟我簽約…其實我也覺得…要是你的話…你自己寫的歌自己來唱的話…肯定比我唱的還要好的…”
“晏長安,我听到你對傅景鴻說,你賭別人,我賭陸然,嘿嘿嘿…你知不知道,四年前我站到領獎台上面的時候…我都沒有今天這麼高興…”
陸然深吸一口氣,將手中剩余的啤酒一飲而盡,“還有啊…在醫院里遇到你的時候…我媽那麼喜歡你…”
“你不知道我們家到底有多復雜…復雜到有時候我覺得…我覺得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雖然我欠你一個億現在還要賣身五年來還…雖然你是個喜歡調戲我的死基佬…雖然…雖然你人又賤嘴巴還刻薄…”
“但是我啊…我真的很高興…六年了…我真的很高興…”手中的啤酒瓶隨著陸然的手一點一點松開掉在地板上面,男人的聲音也逐漸變得越發的小了起來,說到最後,幾乎都成了自言自語一般的呢喃。
“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賭輸的…我想站在你面前…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我很優秀…晏長安…晏長安…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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