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明軒,穆喜脈的眼神總算緩和了許多,畢竟眼前的這個人和他給予她的一切,都是她夢寐以求的。
“是嗎?江湖中人人都知道鳶尾山莊的大名,那你知不知道,許多江湖人也知道七王爺夏子涼的威名?”
月娘突然的變化,倒是讓穆喜脈疑惑起來,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突然問起她的王爺爹爹來呢?
“怎麼,我那個王爺爹爹在江湖中有什麼豐功偉績?”
“噢,沒什麼,我出去看看都沒有什麼吃的,你好好照顧他吧。”
“好。”
鳶尾山莊,清醒過來的月震海震怒,他怎麼也沒想到,到手的鴨子居然會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劫走了。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敗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里!
月俊杰已經站了近半個時辰,月震海卻只是生悶氣,對他不理不睬的。
誰讓穆喜脈放走了穆喜脈和月明軒兩個人呢?知子莫若父,月震海早就知道了月俊杰的心思,如今發生這樣的事,解釋自然只有一個。
“父親,你找我來若是為了穆喜脈和明軒的事,我無話可說,是我的疏忽,讓他們逃了。”
疏忽?
月震海冷哼一聲,心想月俊杰還真把他當傻子了是嗎?
“別以為你坐上了莊主之位就萬事無憂,別忘了這只是個開始罷了,四皇子那邊萬萬不能有閃失,否則咱們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到那時壞了太子的事……”
月俊杰眼里閃過一絲不耐,不過提到太子,他突然想起來這幾日忙著繼任莊主之位,倒是沒在意京城里的消息。
估摸著也該到了起事的時候,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怎麼樣也要有始有終的走下去,費盡心機得到莊主之位,能不能保住,除了靠自己的能耐,更重要的是京城中也不能有任何紕漏。
畢竟,他們明里是四皇子的人,真正相生相克的卻是當朝那個不長進的太子。
這個秘密,除了太子身邊少數心腹知曉之外,哪怕是聰明一世的月震天,想必也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太子那邊有什麼新進展了?”
“……咳,虧你還關心太子那邊,若不是咱們辦事不力,如今天下早已經改頭換面了,如今你已經坐上了鳶尾山莊莊主之位,大半個江湖已然掌握在咱們手里,又有葑掌門從旁幫忙,時機已經成熟,估計起事只是早晚的事了。”
月震海對月俊杰的臉色總算和緩了一些,但提及京城中的事,神色暮然便陰沉肅殺了起來。
封閉的密室里,凝滯壓抑的空氣里處處彌漫著陰謀的味道。
“哼,現在倒好,居然把明軒和穆喜脈給放走了,希望不會節外生枝才好。”
月俊杰皺了皺眉,“……若父親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你……那個不明身份女子的身份,可有眉目了?”
月震海口中不明身份的女子,便是“無意”中救了月明軒兩次的月娘,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卻似乎在“毒”上造詣頗深,若單單是有才也就罷了,卻偏偏好巧不巧的出現在月明軒的身份,從他手里從鳶尾山莊搶了人去。
若說一切都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巧合,但凡有腦子的人便不會這麼認為。
如此關鍵的時候,月震海自然不會放過鏟除任何一個威脅的機會。
“那女子名叫月娘,自小孤苦一人在靈州一家歌舞坊長大,前不久有人為她贖了身,至于是誰為她贖身的,暫時還不清楚。”
“是嗎?”月震海一臉疑惑,喃喃的說著。
如此簡單淒苦的身世,不僅沒有讓月震海打消疑慮,反倒更加加深了他的疑心,畢竟這個世上巧合的事太少太少。
在江湖的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月震海相信他的直覺一定不會有錯,“俊杰,你覺得其中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月俊杰神色肅殺,縹緲的眼神透著陰詭,月震海所說的他怎麼會不明白呢?
“那為她贖身的人一定是看中了她身上什麼東西,只是具體什麼東西我們還不知道罷了,我已經派人去靈州調查了,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
“那就好……”
曾經穆喜脈“死”過一次的懸崖的崖洞里,服了解藥之後的月明軒很快便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見到的便是穆喜脈和月娘,月明軒有一瞬間的晃神,竟然都分不清楚他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死了,好半天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
“喜脈,你,你怎麼在這里?”
看著終于醒轉過來的月明軒,一夜未合眼的穆喜脈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活了這麼多年,這兩日算是把這二十年的眼淚一股腦都流了。
“月明軒,你個混蛋,一聲不吭就走了,一個人回來送死……你太過分了!”
“對不起,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嗚嗚……”
向來都是無憂無慮、古靈精怪的模樣,突然哭的梨花帶雨,倒是別有一番分清,要是以往,月明軒非得好好“欣賞打趣”一番才肯罷休,可是此情此景,他的心里除了心疼和感動已然沒有別的心思了。
還能活著見到穆喜脈,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上天莫大的恩惠了。
月明軒蒼白無力的手抬了又抬,終究還是沒能觸
又抬,終究還是沒能觸摸到穆喜脈的臉,偏偏渾身上下都不听使喚,動彈不得,只能看著穆喜脈又哭又笑,卻無可奈何。
看的一旁的月娘也是哭笑不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你們兩個,張口閉口死啊活的,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當空氣了是吧?”
“月娘?”月明軒愣了愣,大概也沒反應過來明明分道揚鑣的月娘怎麼會站在他的面前。
月娘微微點了點頭,“嗯,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對了,還有她,也罷,我就不在這里礙手礙腳了。”
“……”
一句意思意思挽留的客套話都沒有,月娘扶額,終究是吐血走了出去。
狹小的山洞里,只剩下月明軒和穆喜脈兩人,分別兩次,卻勝過生離死別千萬次,無論是誰,都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次撕心裂肺的感覺。
執手相看淚眼,千言萬語已無需表達,早已心照不宣。
……
“……對了,我在來鳶尾山莊的路上遇到了甫祁大哥,他也中了毒,不過,你放心,我給娘親去了信,她一定會救甫祁大哥的。”
听聞這個消息,月明軒的眼里又增添了許多華彩。
原本以為除了他之外,其他隨行的人都已慘遭毒手了,沒想到甫祁還活著!
“他傷的如何?王妃會救他?”
“……嗯,傷的不輕,半條命都快沒了……娘親,娘親可愛我了……娘親……”
穆喜脈枕著月明軒的手臂,說著說著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倒只剩下清醒過來的月明軒仔細的端詳著穆喜脈的睡顏,盡管身體還未恢復多少,目光觸及穆喜脈,臉上眼里都是溫情,絲毫不像一個體虛氣弱的人。
“喜脈,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月明軒溫柔的撫摸著穆喜脈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動情的說著,“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又算的了什麼呢?”
正在這時,崖洞在突然有什麼響動,月明軒立刻警覺了起來。
“你誰啊,敢威脅本姑娘,要不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本姑娘的毒早就容你不得了!”
是月娘的聲音,威脅?
月明軒艱難的挪動著身體,企圖坐起來,卻是徒勞,而已經幾天幾夜未好好睡上一覺的穆喜脈,此時已然安心的暴露了本相,睡得比豬還沉。
“好一個蛇蠍美人,我說姑娘,你這姿色氣質與琴棋書畫多般配,何必與毒物相伴呢?一不小心毒傷了自己可就不好了,尤其是這樣天姿國色、出水芙蓉的小臉蛋。”
夏逸軒一臉壞笑,一邊說著,一只手已經毫無預備的從月娘臉上掠過了,無奈脖子上架著匕首不說,雙手也被綁了,月娘恨的牙癢癢也只能忍著。
“敢佔本姑娘便宜,你給等著!”
兩個人一路斗嘴,不知不覺便進了崖洞。
“好,我等著!”夏逸軒說著,趁月娘不注意便點了她的**道,陰暗濕冷的崖洞里瞬間便多了一座栩栩如生、天姿國色的人雕。
“喜脈,快醒醒,喜脈!”月明軒自覺無力逃脫,自然不願意看到穆喜脈受累,落到他那良心泯滅的二叔和月俊杰手里。
無奈穆喜脈只是換了個動作,繼續睡去了。
“喜脈,我來了!”
“……”
兩個大男人四目相對,總覺得哪里很是怪異,不過夏逸軒顯然沒那麼訝異。
“不管你是誰,我是她哥,她是我妹,我不是壞人。”
哥哥?
月明軒腦海里一副場景一閃而過,原來,眼前突然闖進來的人果然就是當時在京城街上遇到的與穆喜脈眉眼相似的人。
只是此時的穆喜脈天塌下來也未必有反應。
“喜脈她……”
“不礙事。”夏逸軒聳了聳肩,幾步便跨到了穆喜脈跟前,突然嗓門便提高了許多許多,幾乎是貼在穆喜脈耳邊大聲的喊了句,“喜脈,爹爹來尋你來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