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你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疏遠了,少莊主?哼,難道你對俊杰叫的二公子?”月明軒冷聲說著,手里的書本重重合上被扔回了原處,臉上難得的極度認真,穆喜脈只是看了一眼那雙眸子,總覺得里面似乎有一種幽怨的東西。
可是,他幽怨什麼勁?難道是在幽怨她沒有真的失蹤,還是……還是……他當真是在介意她忽然對他生分的稱呼,以往她從來都是直呼其名,少莊主這三個字著實陌生。
管他是幽怨還是什麼別的東西,穆喜脈可沒心思揣測和在意。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客氣了,月明軒,你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看著穆喜脈一臉認真無辜的樣子,月明軒的嘴角抽了抽,差點沒一口血噴了出來,“無事就不能找你了?何況沒有我的允許,你擅自離開山莊,為了找你,我浪費了多少人力和精力,難道你不對這段時間的去向做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穆喜脈心虛,臉上卻是極力保持著淡定,難不成她還要自己承認她的不辭而別?對于月明軒這個變態,還不知道他心里再想著什麼變態的法子收拾她。
月明軒雙手背在身後,對穆喜脈的裝傻充愣看在眼里,走進幾步停在穆喜脈面前一步不到的距離,身子微微向前傾著,“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隨意離開馥雅居,可是你……”
“月明軒,第一,我不是鳶尾山莊的人,第二,腿長我身上,我去哪里好像跟你月少莊主沒什麼關系,你說不許我離開馥雅居,我就要乖乖的呆著?憑什麼?”
若不是向往江湖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穆喜脈又怎會放棄天底下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的七王府郡主身份,隱身在江湖中來,現在倒好,從一個坑里跳出來,居然莫名其妙的又被蠻不講理的月明軒變相的禁足,士可忍孰不可忍,正好跟月明軒好好探討一下這個關乎人身自由和尊嚴的問題。
月明軒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近在咫尺盯著穆喜脈的眼神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難以置信又覺得可笑,“憑什麼……看你這黑眼圈,看來昨晚在外面定時沒睡好。”
睡覺,睡覺!穆喜脈心里吐血,恨不得將月明軒那雙狡黠的眸子挖出來,這分明是**裸的威脅,天殺的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拿睡覺來威脅人的!
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惹得起還躲不起嗎?反正現在求不求他已經不重要了。
“我睡沒睡好與你何干,月明軒,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穆喜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月明軒,說完便準備轉身就走,沒想到卻被月明軒一拉,始料未及的整個身子失去平衡就落到了月明軒的懷里。
炙熱的鼻息打在頭頂,手臂上溫熱的力道就像一根針一樣帶著某種奇怪的熱量侵入了五髒六腑,一抬頭四目相對,深邃的眸子如同暗夜寒潭在月色下閃著星星點點神秘的光亮,直射人心,穆喜脈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亂了章法。
如此場景,穆喜脈的腦子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倒不至于手足無措太久。
“月明軒,放開我!”反應過來的穆喜脈使勁的掙扎著,試圖從月明軒無恥的禁錮中脫離出去。
“啪!”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落在地上的一枚玉佩摔成了兩半,瞬時整個書房都安靜的如同被冰凍一般,無聲無息。
月明軒下意識的看了看腰間,卻發現腰間隨身戴著的玉佩還在。
頓時,穆喜脈也是傻了眼,腦子里空白一片,半天沒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月明軒的玉佩還在,而月懿給她的玉佩又不是她自己的,難不成是一模一樣的第三枚玉佩不成?
“這玉佩是誰給你的?”月明軒聲音悶沉,卻給人一種壓迫和不可抗拒的感覺。
穆喜脈愣在原地,恢復運轉的腦子迅速的找著合適的說辭。
酒館吃飯時月俊杰的話穆喜脈一字一句都記在心里,既然他有心護著月懿,她答應的事情自然不能反悔。
本來依著她的脾性,月懿一次次步步緊逼,如今居然還拿了假的玉佩騙她,如此觸及底線的事情原本不該輕易放過才是,穆喜脈心里委屈卻也無可奈何。
不過手中玉佩既然不是月明軒的,至少不用費力替月懿開脫,只需要隨便捏了借口就好了。
“這玉佩……你那腰間的玉佩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你我能擁有一模一樣的東西,為什麼就不允許世上其他人身上也有一模一樣的呢?既然少莊主為難,這麼久都沒找到我的玉佩,我就先把別人的東西借來用用……”
月明軒神色凝重,目光如針一般的緊緊鎖在穆喜脈的臉上,顯然並不相信穆喜脈隨口捏出來的說辭,不過這憑空出現的第三枚玉佩的來歷倒是詭異,月明軒本能的想到了什麼。
“你怎麼會跟俊杰在一起?”
“……噢,二哥可憐我,見我悶在馥雅居無聊,便帶著我出去走了走。”
“是嗎?”月明軒眸色凌厲散發著寒意,低沉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間發出來的,“……你叫他二哥?你們之間交情還真是不淺。”
“……”穆喜脈無語,她向來如此,誰對她好她便加倍對誰好,可是誰對她不好,也別指望她會愚笨到以德報怨,指望壞人回頭是岸對她感激涕零,月俊杰對她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叫聲二哥于情于理都合適,而且她叫的心服口服。
難不成月明軒連這也要管?
“鑄劍閣的事情都靠俊杰打理,你沒事不要打擾他。”
“咳咳!我……你說什麼?”
穆喜脈傻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月明軒,就像是看神經病一般,人家月俊杰都沒開口,他倒真是替人著想。
“……看來他在你的心里還真是不一般,俊杰定是沒在你的身上少下功夫,不管他是什麼目的,想接近你,還得問我答不答應。”月明軒神色冷厲,看著一驚一乍的穆喜脈,心里恨不得狠狠的將穆喜脈罵一頓。
有他陪著還不夠,居然還妄想結交什麼二哥,難道自己對她做的還不夠好嗎?還是穆喜脈眼楮瞎了看不見?
對著自己就板著臉,沒一個好臉色,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態度卻是那樣好,到底月俊杰給她灌了什麼**湯!
“以後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隨時來找我,你是我帶進來的,除了我,你不該相信接近任何人!”
“……”穆喜脈語塞,面對蠻不講理、不可一世的月明軒,她還真是欲哭無淚,先是“禁足”,現在還妄想干涉她與人相處的自由,實在是喪心病狂。
見穆喜脈不語,月明軒加重語氣問道,“明白嗎?”
“明白明白,沒別的事我先走了。”穆喜脈話音剛落,便後退著往書房門口走了過去,所幸月明軒也沒阻止。
看著穆喜脈離去的背影,月明軒陷入了深思之中。
莫名出現的第三枚玉佩,他的直覺告訴他,其中必定隱藏著什麼,不過究竟是什麼呢?月俊杰出去辦事,穆喜脈一直呆在鳶尾山莊,怎麼會突然就跟月俊杰扯到了一起,他們在外面呆了一夜都做了什麼?
越是想的多,月明軒就越覺得氣憤,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還會有穆喜脈這等無腦的女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在外諸多不便嗎?
“甫祁!”一聲歷喝,一直守在書房外面的甫祁嚇了一跳,當真想不明白月明軒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是在乎的,可是……
“少莊主,有什麼吩咐?”
“派人暗地里調查穆姑娘離開鳶尾山莊之後都去了哪里,還有……這玉佩的來歷。”月明軒說著將那摔碎的玉佩遞給甫祁,陰騭的眸子寒意森森,不由得讓甫祁渾身一震。
“少莊主,這玉佩不是穆姑娘的嗎?”
“這玉佩以假亂真的程度連你也輕易辨別不出?哼,看來這有心之人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月明軒的話,甫祁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居然有人用假的玉佩騙穆喜脈,那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了讓穆喜脈離開?但目前看來,顯然這一招是無用了,那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招數?實在是難以想象。
絲毫不敢怠慢,甫祁拿著玉佩便準備出去布置人手。
“二叔和俊杰那邊可有什麼異常?”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可是為什麼月明軒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表面上越是平靜,其實是為了隱藏深處的暗潮洶涌。
“父親。”
月震海看著穩重的月俊杰,很是滿意,一向肅殺的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意,“回來了。”
“听說你把穆姑娘帶回來了?”
月俊杰愣了一愣,面色波瀾不驚帶著淡淡的笑意,“是,父親可是認為有何不妥?”
“哈哈,我兒辦事我一向放心,這件事上你做的對,只要穆姑娘在一天,明軒與月懿的婚事也就一日不成,婚事不成,震山對你莊主大伯心有芥蒂,許多事情對我們就有利多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