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點心虛,雖然事情並不是她干的。壞掉的寶物還沒被家里的大家長發現吧?
胡定卿左右看了看,眼神飄忽不知如何解釋。使勁兒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臉頰,無奈道︰“那個,是真的啊?我好像不太記得了。”
三姐端起杯盞呷了一口差,道︰“好叫你心中清楚,這件事是你們當時自己惹下的禍,現在自當該有些思量才是,我猜爹不久該回祖籍了。”
這是說胡家要回祖宅祭祀,事情瞞不住的意思?
胡定卿心里直想呵呵,沒想到一朝回門,卻听了一耳朵關于原身的小秘密,只不過三姐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這事以前沒提過,卻在今天講出來?
但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胡定卿對三姐是沒有討厭也不設防的,因為她沒從三姐身上感受到惡意情緒或者不滿之類的。
這是女人獨有的奇怪第六感,不科學卻精準。
夫妻兩人在胡家一直待到下午才告辭,坐車回了趙府。
胡定卿腦子想的東西多,塞的滿滿的,但她又理不出個頭緒,心情就一直有點煩躁。
她和趙乾的關系此時也有點略顯奇葩,嫁給他之後,胡定卿反而不怕了,管他是流氓還是痞子,還能怎麼著她啊!
少帥很嚴謹,工作又忙,胡定卿對他很尊敬,總覺得人家干的都是大事啊。
相對來說,趙乾就有些不務正業了,雖然他也有工作,但大多時候是不去上班的,相當于掛了一個牌子而已。
晚上,趙乾不在,胡定卿鎖好房門,洗完澡,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發呆。她手里拿著一個漂亮的長頸透明玻璃瓶,里面裝的是透亮的綠液,最近她一段時間積累的,也沒怎麼用掉。
胡定卿隱約發現一些問題,或許可能她身上的離奇遭遇會跟胡家有點關系,但也說不準目前只是猜測。
找相同點的話,就是她的護身符和胡家祖傳的玉佩,護身符消失換來她穿越,而胡家卻在多年前碎掉。
這綠液是好東西,但胡定卿又覺得遠遠該不止如此,那小蛇一樣的生物在她左手還有一個幻影,是護身符的圖案,不知道那玉佩是怎樣的?
胡定卿想著,或許還要親自去看看胡家的傳家寶才行!
和趙乾的婚事還處在蜜月期,但是兩人都沒有那種好的蜜里調油的姿態,該怎樣還是怎樣。
不過也不排斥就是了。
趙家吃早餐的時候習慣看報紙,胡定卿每每看了某些消息,總有些吃不下去飯的感覺,郁悶的,或是氣的。另外三人卻習以為常。
今天大帥和少帥都穿著非常正式的軍裝,禮帽,肩章,腰帶,軍靴一應俱全。
他們表情一樣的嚴肅,進食也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胡定卿埋頭假裝吃得認真,趙坤卻突然說道︰“二弟接了任務要去晉北地區,弟妹也一起過去吧。”
胡定卿吃粥差點被嗆到,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趙乾要出去執行任務能接受,為什麼她也要同去?
她偏頭瞪著趙乾,人家沒反應,過了會兒又去看趙坤,少帥目光反看過來她就立馬慫了。
好吧,他們說的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不能拒絕。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先問清楚比較好。
趙坤略思忖,回答︰“越快越好,最好三天之內。”
胡定卿心中很崩潰,卻沒反駁。
現在的局勢她大略知道一點,哪里都不安生,內憂外患。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趙乾的軍隊有了最新型號的武器。
兩個有工作的人去上工,胡定卿才有空問趙乾︰“怎麼這麼突然啊,你都沒說。”
趙乾沒瞞著她,道︰“晉北是重要的工業區,想要截斷日本人的後路,這是一個突破口,兩個煤礦三個鋼鐵廠是我們這次的目標,必要一舉收回!”
媽的!這是要去個小日本干架啊!胡定卿有些熱血沸騰!
其實經歷過和平年代的人面對這樣狼狽的中國,骨子里一直是屈辱的,她對于落後就要挨打這種局面,切身地有了一種直觀的感受,不再是課本上干巴巴的文字描述。而是真實的生活。
無人權,無尊嚴。這是現狀。
只要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中國人,他內心總歸會感到悲哀,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一種唾棄,沒法改變現狀的一種無奈。所以這時候,但凡有一點需要你的地方,也許就會奮不顧身去做。
這是這個時代普遍的一種情懷,一種激情或者說精神。
胡定卿也想做點什麼,她想了想,認真地說︰“你知道我的情況,我也不瞞你,我新開的食品廠可以向你的軍隊提供豬肉罐頭和牛肉罐頭,壓縮餅干還有一種速食面,絕對適合軍隊,是我的一點心意。”
趙乾一開始有點驚訝,隨後就翹起了嘴角,顯露了他的好心情。
打仗需要充足的物資是毋庸置疑的,武器裝備不必說,食物也是重中之重。古話說得好,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足以證明糧食的重要性。
胡定卿能提供這麼多物資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支持,趙乾當然高興!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或許大哥這邊也需要。”意思不言而喻。
胡定卿倒是笑了笑,沒有拒絕,其實這些保衛國家的可愛的軍人她特別尊敬,能出點力幫助人她也開心。
時間也不多,不日就要出發,幸好胡定卿的食品廠囤貨多沒賣出去,趙家派了負責人,用鐵皮卡車一車一車整裝拉走。
胡定卿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別的也沒多帶,又寫信送去胡家,只說出遠門,卻沒講明具體什麼事兒。
意外的是,三姐卻單獨回了一封信過來。
她來回看了好幾遍,發現也沒什麼重要事情,只好暫時擱下。
最重要的還是胡定暄,兩人都放心不下彼此。胡定卿跑去見了她的小哥哥。
胡定暄雖然不到二十歲,但表現的很穩重,認真工作起來有一種格外的魅力。
他摸摸妹妹的頭道︰“這邊的事林景言會負責,我也會看著,你做的事我非常支持,可以你出去也要小心知道嗎?”
至于趙乾,胡定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沒有提。
又順了妹妹幾下毛,他才補充︰“卿卿,既然出去了就別讓我擔心。”
胡定卿認真點點頭,兩人談了好久才結束。
隔天,胡定卿和趙乾乘坐早上八點的火車去了晉北,下午四點多到站。
趙乾是這次領軍的副帥,進了城已經安排好住的地方。
就胡定卿目前所見,這里幾乎淪為了日軍的一個軍事基地,十里之外的工業廠完全被佔領,機器人工日以繼夜的運作,完全是為日方服務,生產工具,轉頭就來對付中國人。
換做誰都難以接受,窩囊著氣憤。
趙乾來這以後,每天忙的不見蹤影,胡定卿只好默默四處游走觀察,當時是在安全的區域內。
“老娘,您這賣的是什麼東西啊?”
胡定卿蹲一個菜籃子前,問賣東西的老媽媽。
五六十歲的老娘操著一口方言告訴她︰“這是治病的草藥哩,好東西!”
胡定卿笑了,繼續問︰“喲,都能治什麼病呢,您跟我說說唄。”
老人家生怕她不信,馬上嘰哩呱啦說起來︰“能治皮膚病!賊有效,你看我的腿,前幾天起紅孢子,又痛又癢,摳的都化膿了,敷了幾天這個草藥,就好轉啦,也不鑽心的癢了。”她撩起自己的一邊褲腿,胡定卿注意到她小腿肚子地方果然有結痂傷口,已經在恢復了。
胡定卿跟人聊了一會兒,知道人家是晉北下面河澤縣的普通農民,這是進城趕集來了,順道挖了些草藥來賣。
過日子不容易,看老人家辛苦,胡定卿就把她帶來的一小捆藥草全買了下來。
晚間,趙乾回來了,一臉疲憊的樣子,狠狠吃了一頓晚飯,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胡定卿也沒意見,反正都是她老公了。他倆睡一個被窩里,胡定卿戳了他肩膀兩下,問了句︰“行不行啊,這事兒?”她指的是偷襲日軍這岔。
趙乾有點不想理她,裝作睡著了,還翻身轉過背去。
胡定卿︰“……”丫的怎麼變幼稚了!
手摸過去掐了人家腰間的一坨軟肉,不死心。
趙乾呲了一聲,捉住她作怪的手摸搓了兩把,才回答︰“正準備著呢,沒那麼順利,有點小麻煩。”
人家顯然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胡定卿也就沒細問,反正問了她也不能幫他解決。
趙乾又突然轉過來,說︰“你身上怎麼味道?好聞。”
“發什麼瘋啊,快睡覺。”胡定卿不理他。
趙乾默默又嗅了一下空氣,眼神捉摸不定。
胡定卿咳咳咳幾聲,小聲嘟囔道︰“沐浴露的味道吧。”
這掩耳盜鈴的解釋,趙乾壓根沒信,心道哄誰呢!早晚要挖出你身上的秘密。
好歹沒有追問下去,胡定卿松了好大一口氣。
又暗罵趙乾狗鼻子。
也不想想兩人一個被窩睡覺,還能不知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