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進了里屋,見著春巧正替姑娘梳著頭,她連忙上前,就對著春巧訓斥起來,“春巧,你怎麼才伺候姑娘起來,姑娘這會兒要去給老太太請安呢,就算是分了家,老太太還是姑娘的祖母,總要過去請安。”
聞言,正梳著頭的春巧手間動作一滯,望向春香的目光都有些復雜。
陳琳瑯擺擺手,“我祖母在祠堂里擺著呢。”
春香嘴兒一張,神情震驚,“姑、姑娘?”
陳琳瑯由著春巧往雙髻上各戴了朵赤金瓖琺瑯丁香花,又挑了對戲珠手鐲往潔白的皓腕一戴,“回頭去陶媽媽那里領罰,並將你方才說的話說與陶媽媽听。”
春香白了臉色,到底不甘心受罰,猛地一抬頭,朝著陳琳瑯追問道︰“姑娘,婢子犯了什麼錯兒?您要罰婢子,也要有個說法!”
春巧連忙就攔在陳琳瑯身前,“春香,你怎的對姑娘無禮?”
春香氣急,見她擋在身前竟不幫自己說話,連忙就要將她推開,“你攔著我作甚?我只想問問姑娘!”
陳琳瑯冷眼看著她,並不將她激動的神情放在眼里,淡漠道︰“叫人來,堵了嘴,送到陶媽媽那里去。”
伺候在一邊的小丫鬟連忙機靈地就退了出去找人。
春香自小就伺候陳琳瑯,陳琳瑯素來就待她親近,這會兒被陳琳瑯直接掃了臉面,既慌且恐,“姑娘、姑娘,婢子不敢了,婢子不敢了……”
陳琳瑯笑看著她,“知道錯在哪里了?”
春香慌亂地搖頭,“婢子、婢子不知……”她擠了眼淚出來,好像真怕了。
陳琳瑯對著春巧道︰“喏,她不知呢,你知嗎?”
春巧低了頭,不敢正視她的眼楮,心砰砰跳的厲害。
春香見狀,不甘心地尖叫道︰“姑娘,你不能這麼待我,我打小就伺候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里屋的簾子被掀起來,哭鬧著的春香就讓幾個粗使婆子迅速地堵了嘴,鉗制著她出去,一時屋里就悄無了聲息,死一般的沉寂。
春巧軟了腿兒,跪在陳琳瑯身前,“姑娘且饒過春香一回。”
陳琳瑯以手抬起她的下巴,見春巧圓臉上全是驚懼,“我饒過她,誰饒過我?”
春巧不敢再求了,扶著一旁的屏風慢慢地起來。
陳琳瑯撫著腕間的戲珠金鐲子,瓖嵌的珍珠飽滿圓潤,光澤度極好,“我是她的主子,她到在背後算計我,還好心兒地連我的終身大事都往錦鄉侯府算去,為著她這份盡心,我得饒過她嗎?”
春巧听著臉色就都白了,春香素日做的事,她是看在眼里,暗暗地也勸過姑娘,可惜姑娘只听春香的話,她心里著急也沒辦法,如今姑娘明白過來,她到是有幾分欣喜,又覺得對不住春香,心里頭矛盾極了。她抿了抿嘴唇,沒敢再為春香求情。
陳琳瑯站了起來,“你說爹與娘怎麼就把我一個人留在京城了?”
春巧搖頭,“婢子實是不知,國公爺與大夫人離京時,婢子才到了姑娘身邊,許是陶媽媽知道呢。”
陳琳瑯瞧她一眼,“那就讓陶媽媽自安國公府回來後就過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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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巧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陶媽媽坐了馬車過去安國公府求見二夫人,初時她還以為剛落胎還在休養的二夫人不會見她,沒想到她居然到了安二夫人秦氏跟前。安二夫人秦氏出自門第並不高的秦家,因安二公子並不承爵,安國公夫人也就由著兒子娶了並非高門大戶出身的秦氏。
陶媽媽被迎著進了二房,過來迎她的是秦氏身邊最得信重的李媽媽,將她迎入了二房。
秦氏還在休養,身子嬌小的她並未躺在床里,而是身後墊了墨綠色玫瑰花紋大迎枕,顯得她的臉色更為蒼白。見著陶媽媽進來,秦氏露出笑意,“琳瑯可還好?”
這口氣到是听著極為親近,叫陶媽媽也是有些吃驚。“我們姑娘想過來看望二太太,不知道二太太這兒方便嗎?”陶媽媽笑著說道。
秦氏眉眼溫和地笑著,“我听二爺說過這事了,說起來我嫁到國公府這兩年,還未見過琳瑯呢。”她雖成婚,年歲也小,也不過十六歲,這會兒落胎傷了身子骨,許是年輕的緣故,氣色瞧著還好。
陶媽媽還以為秦氏會不高興呢,沒想到秦氏居然會高高興興地問起她家姑娘的事,“我們姑娘說了,還未拜見過二夫人您,總是要過來拜見。”
秦氏聞言掩嘴而笑,“二爺昨兒回來就與我說認義女的事,我就尋思著要去看看琳瑯,只是這身子不得力,實在是出不得門呢。”
陶媽媽賠著笑道︰“我們姑娘也是盼著見二夫人呢,才讓我送了帖子過來。”
秦氏點頭,“我也是盼著見琳瑯呢,就明兒吧。”
陶媽媽到不駁了這話,慢慢兒地道︰“我們姑娘讓我送過來一些補身子的東西,還望二夫人收下。”
秦氏有些羞色,“這不好吧,我還未給琳瑯見面禮呢,這就是收了琳瑯送過來的東西?”
陶媽媽連忙勸道︰“這是我們姑娘的一片心意,還望二夫人笑納。”
秦氏這才收下,陶媽媽再陪著秦氏說了幾句話,這就要回了鎮國公府。
李媽媽自是要親自送她出去,沒曾想在二房院門外見著長房大姑娘安惠和,雖大姑娘不得大夫人陳氏歡喜,可大姑娘畢竟是大姑娘,李媽媽還是朝安惠和見了禮,“見過大姑娘。”
安惠和連忙擺擺手,伸手就去要扶李媽媽,嘴上道︰“李媽媽快起來。”
李媽媽心下有些奇怪,大姑娘素來就跟影子一樣悄無聲息,沒想到還會到二房來,“大姑娘這會兒過來?”
她的話只起了個頭,就見著大姑娘朝著她身邊的陶媽媽道︰“可是鎮國公府上的陶媽媽?”
陶媽媽听見李媽媽稱這位少女為“大姑娘”,立時就明白了這位是大姑奶奶陳氏的庶長女,雖是庶長女,半點不得陳氏歡喜。眼見著少女沖李媽媽打過招呼,又問向她,親熱的語氣讓陶媽媽格外的意外,“見過大姑娘。”
安惠和見得陶媽媽,仿佛見著多年不見的親人一般,母親柳氏不在身邊,陶媽媽就如她母親一般,比二嬸李氏還要親近。“陶媽媽,府里老太太還有二嬸可好?”
陶媽媽听得心里有驚異,面上到沒有表露出來,嘴上道︰“您外祖母與二舅母都還好。”
安惠和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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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媽媽哪里敢怪她,只賠著笑道︰“大姑娘也是一時情急。”
安惠和恨不得此時就跟了陶媽媽去鎮國公府,朝陶媽媽道︰“不知道表妹可好,我還未見過表妹,也不知道表妹願不願意見我。”
李媽媽听著都奇怪,大姑娘素來沒聲兒,怎麼就與陶媽媽竟然還能說上話?
便是陶媽媽也是疑惑萬分,到也沒敢替陳琳瑯應承下來,笑著道︰“表姑娘想見我們姑娘,不如與大姑奶奶一道。”
安惠和情知陳氏不會帶她過去,心里難免有些急,“我寫了封信,不知陶媽媽可否替我帶與表妹?”
李媽媽連忙出聲阻止,“大姑娘,這如何好麻煩陶媽媽!”
陶媽媽卻是笑著接過信,“表姑娘且放心,這信兒我定會給我們姑娘。”
安惠和這才松口氣。
李媽媽看看陶媽媽的背影,又回頭看向大姑娘安惠和,瞧著大姑娘眼楮亮閃閃,好像性子都不一樣了般,不過到底是長房的大姑娘,她就算是心里頭有話也不好說。
李媽媽回到二夫人秦氏身邊,嘀咕著秦氏說起這事,“二太太,您可不知道大姑娘可奇怪了,還讓陶媽媽帶了信給那位鎮國公府的姑娘呢。”
二夫人秦氏這會兒躺在床里,聞言微蹙眉頭,“大姑娘認得陶媽媽?”
這話才出口,她又失笑道︰“我怎的就忘記了大嫂娘家是鎮國公府,大姑娘與那琳瑯姑娘是表姐妹,如何能不識得?”
李媽媽卻是道︰“大夫人不待見大姑娘,恐怕都沒讓大姑娘去過鎮國公府呢。”
二夫人秦氏愣了一下,長房大姑娘安惠和她也是見得少,雖是有些同情安惠和的境地,可到底是隔了房,她哪里敢去幫襯一下安惠和,要是讓大夫人陳氏知道了,恐怕又要生起風波。
李媽媽想了想道︰“定是大姑娘听說琳瑯姑娘認了二爺為義父的事,這才過來。”
二夫人秦氏點點頭。
陶媽媽收著信出了安國公府,在馬車里就忍不住將信給拆開了看,里面就一張普通宣紙,就寫了四個字︰大林小林。她看了一愣,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琢磨出來這安國公大姑娘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又將信收好。
她這才進了鎮國公府,就見著素來交好的林媽媽縮手縮腳地站在影壁那里,眼里閃過一絲不屑,待走上去前,她又就變了眼神。“嫂子怎麼在這里?”她問道。
林媽媽沖她使使眼色,面上帶著幾分焦色。
陶媽媽連忙將身邊的丫鬟都摒退,拉著林媽媽到一邊兒,“嫂子,可與我說說到底是出了甚麼事?”
林媽媽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道︰“你那丫頭春香也不知怎的竟得罪了姑娘,這會兒叫婆子們堵了嘴兒,送到你那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重磅推薦,哈哈這個推薦好給力,一天漲四個,全掉了個干淨,噗哈哈哈,我找個地方樂樂先——
半夜看歐冠決賽時碼了2000多字,結果早上再起來看了一回,覺得不滿意,又重新碼了一章,這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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