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頓了一下,又說︰“當然還可能有另一種可能,另外一方並不收,而是要求轉換為股權。這種情況嘛,主要看溢價有多少。將來在協議里,我們會將這兩種情況都寫上,也跟博遠那邊商量好。”
他這麼說完後,其他董事都點頭表示明白。
羅蘭則不動聲色地看著藍金湖。她听出來了,藍金湖現在的解釋,和會議前對她的解釋,是有區別的。但她一時還想不明白,這一點區別意味著什麼。
但有一點她听出來了,這次和博遠換股,溫慶西和藍金湖是有明確目的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確實從中看出自己的機會,她絕不可放過的機會!
此時,在博遠電子項雨軒的辦公室里,則是另外一種情況了。項雨軒面帶微笑,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著喬一福。
他說︰“喬律師,第二個問題是什麼?我剛才說了,你什麼話都可以說,完全不要受約束。你的意見,我一定會認真考慮。”
喬一福的臉上,可沒有任何可稱之為智慧的東西,仍然是那副傻樣子。
但他說出的話,卻讓項雨軒大吃一驚。
他說︰“項總,如果最近,您的博遠,還有海洲,它們的股票價格走勢逆轉了呢?比方說,海洲突然有了重大利好,開始逐步向上拉升了呢?”
項雨軒犀利的目光開始變得嚴厲,一動不動,卻震驚地盯著這個小律師。
項雨軒心里的隱憂有兩個,一個來自項玉菲的母親,他的前妻梅美雲。
但和梅美雲相斗的最壞結果,他也是可以接受。因為遲早有一天,公司也會成為女兒項玉菲的財產。
但另一個隱憂就不能小覷了。目前有一股大資金正在電子類企業里尋找出路。他最擔心的是,他的博遠電子被人在暗中覬覦。
這個小律師的話,意外提醒了他,如果海洲數據的股價開始上升,整個情況就會發生逆轉!不是他的博遠獲得海洲的股權,而是海洲獲得博遠的股權了!這是天差地別的逆轉!
項雨軒平靜而溫和地說︰“你認為,這種逆轉可能發生嗎?”
喬一福再次變得結巴起來,甚至有些恐慌。他說︰“不……不知道。我……我說的這種情況,就……就是一種可能。如果有這個可能,您就……就得考慮後果。項……項總,您有經驗,應該知道怎……怎麼辦吧?”
項雨軒對這個小律師有點拿不準了。他看上去那麼傻,傻得純真而可愛。但他說的可能性,卻讓他對這次換股產生了巨大的疑惑,甚至是恐懼。
他沉默了一會兒,卻問︰“喬律師,你怎麼又口吃了?”
喬一福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說︰“不……不知道。我……我總是這樣。”
項雨軒感覺自己的內心有點混亂。他揮了一下手,說︰“對不起,我再不提這個問題了,有點蠢。喬律師,這麼一種情況,你有什麼建議給我?”
其實,喬一福心里更混亂,什麼也說不出來。現在,他只能故伎重演了。
他想了一下才說︰“項總,能……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讓……讓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研究一下,再……再回答您的問題。說一句實話,我現在……沒有把握。”
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在顫抖著,眼神也是絕望的。他只想先離開這里。他對項總提的問題,自己想想都覺得可怕。
項雨軒盯著他,靜靜地思考片刻,輕聲說︰“也好,喬律師,那就這樣吧,你認真考慮一下,三五天後,給我一個答復。喬律師,我希望是一個比較有意義,比較有價值的答復。我等著你。”他說著,就站了起來。
喬一福也恐慌地站起來,完全是手足無措的樣子,離開了項雨軒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海洲數據的董事會也結束了。董事們正走出會議室。
羅蘭慢慢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抬起頭,看見沈格富站在門口,正等著她。
她想著今天遇到的種種情況,慢慢站起來,也向門口走過去。
沈格富站在門口看著她,輕聲說︰“羅董,到我辦公室坐一坐吧。”
羅蘭向他微微一笑,說︰“好。”
他們並排走著,穿過長長的走廊,一直走進沈格富的辦公室。
沈格富請羅蘭在沙發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他注視著羅蘭,卻好一會兒沒說話。
羅蘭同樣看著他,笑著說︰“老沈,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沈格富似乎想到了什麼,隱約嘆了一口氣,才輕聲說︰“阿蘭,看到你回到公司里,我很高興。怎麼說呢?希望你以後有空了,就常到公司里來看一看,多了解了解情況,這樣可能……更好一些吧。”
羅蘭靜靜地看著他。她突然意識到,老沈近來似乎蒼老了許多。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
她還知道,老沈是爸爸許多年的老部下。爸爸最初創辦海洲的時候他就在。
但是,她和他現在的距離,幾乎有十萬八千里。
但羅蘭是非常敏銳的。她隱約意識到,老沈話里似乎有話。似乎是在暗指,公司里可能出了什麼問題,否則,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但是,就算我常到公司里來,就能改變公司的情況嗎?
最重要的一點,她並不清楚老沈心里的真實想法。她也不該和老沈走得太近。她可以肯定,她和老沈走得太近,是一個大忌諱。
她小聲說︰“老沈,我還年輕,對公司里的事,都不太清楚。”
沈格富點點頭,同樣輕聲說︰“我知道。我希望,你還是多來看看吧。也許,看到了什麼,多少說一點,對公司有好處。我呢,在公司里也有不少年頭了。當年羅總創辦這家公司的時候,我就在。對這家公司,我很有感情。”
羅蘭細細品著他的話,再次感覺到他話里的憂慮。
但她只能說︰“老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人微言輕,可能說不了什麼吧。”
沈格富上身前傾,坐在沙發上,兩只胳膊支在膝蓋上,那兩只大手握在一起,慢慢地揉著,似乎還有什麼話,卻說不出來。
至少,羅蘭是這麼感覺的。
&nbs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他說︰“阿蘭,只要是對公司有利的事,我都會支持。這是我的真心話。”
這一次,羅蘭清晰地感覺到,老沈其實是在尋找支持。但是,他為什麼要從我這里尋找支持呢?他要在公司里做什麼改變嗎?她說不準。
她靜靜地說︰“老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董事會秘書,責任更大。我們都希望公司變好,更不要出什麼問題。”
沈格富說︰“是,是,我正是這個意思,希望你常來。”
羅蘭站起來,不動聲色地說︰“再說吧,好嗎?我要告辭了。
沈格富送她出門的時候,又補了一句,“阿蘭,我真希望,能回到從前。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羅蘭獨自一人,繼續走在走廊里。她眼楮里漸漸涌出了淚水。
沈格富的話,刺到了羅蘭心里的痛處,讓她感受到陣陣痛苦。
還能回到從前嗎?不可能了!海洲落在廖清山手里,父親也已經去世了。
她想收回海洲,以告慰父親的期望,還像天邊的月亮一樣遙遠。
羅蘭繼續在走廊里走著,長長的走廊似乎總也走不到頭。她努力睜大眼楮,不讓淚水流下來。她心里的痛苦,正如火焰一樣燒灼著她的心。
沈格富站在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羅蘭。他隱約從羅蘭單薄瘦弱的脊背上,感覺到她的痛苦。但更多的,是感覺到他自己內心的痛苦。
他很無奈,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
他關上門,站在辦公室中間,讓自己沉了一口氣,然後拉開里屋的門。
柳卓蘭獨自一人,站在里屋的門里,正靜靜地看著他。
沈格富很生氣地說︰“阿蘭說的話,你都听見了吧?她在董事會上說了什麼,你也听見了。她就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們還想對她怎麼樣?”
柳卓蘭哀傷而無奈。她向前走了兩步,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們就那樣站著,好一會兒都沒動。
他們的心里,都很哀傷並且無奈。
柳卓蘭輕聲說︰“格富,不要生我的氣。我也是沒辦法呀。羅蘭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廖總就是對她不放心,已經好幾年了。他今天派我來,就是想知道羅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格富,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和你一樣,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更別提別人了。格富,這就是我們的處境。”
其實,沈格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說到底,廖清山奪了人家的財產,自然心懷疑慮,總擔心羅蘭會怎麼樣。可羅蘭就是一個孩子呀,她還能怎麼樣呢?
他像是問柳卓蘭,又像是問自己,“廖清山,到底還想怎麼樣!”
柳卓蘭偎在沈格富懷里,只感覺片刻的輕松和舒適。
格富的胸懷,是她能活下來的最後支持,更是她離不開的溫暖。
她小聲說︰“格富,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四年前,你第一次見他的情景,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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