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重重點頭,半坐在地上,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霍連城,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出什麼事的。”
知道他替自己的處境擔心。
霍老爺子現在正怒不可遏,他動不了霍夫人,說不定會先拿她這個“不合格”的孫媳婦來開涮,而萬一霍連城掌握了簡家那場火災的什麼證據,他有可能會想辦法,用霍連城最珍視的東西來要脅他。
她便是他最珍視的。
方可晴不想因為自己而給他添上什麼麻煩,或是讓他為難。
翌日,她如常到明心醫院去探望霍夫人。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敏銳地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閃光正對著自己。
猛地轉臉,只見對面馬路停住的那輛黑色轎車,搖下的三分之一車窗回著一個相機的鏡頭。
有人在偷拍自己!
她給身邊的鐘杰遞了一個眼色。
那輛車里的人也十分醒目,察覺自己暴露了,連忙搖上車窗,啟動車子駛離。
鐘杰迅速上車,追了過去。
不知道到底是何來路,方可晴十分緊張。
她和何濤留在原地等待。
鐘杰在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駛車回來。
“追上那人了嗎?”
鐘杰遞上一台單反相機︰“是一家小報社的人,他們無意間看見您在明心醫院出入,所以連續幾天在這里蹲守偷拍您。”
方可晴把相機拿過來︰“他們沒有拍其他照片?”
鐘杰說︰“少奶請放心,都在這相機上了。”
方可晴笑笑︰“你倒是直接干脆,這家伙起碼值幾萬。”
這種鏡頭在二手市場就得賣到兩萬以上。
鐘杰模樣很認真嚴肅,眼中有剎氣︰“他們膽敢偷拍少奶,這次對他們已經算客氣了。”
倘若這件事是被少爺知道,他們的下場遠遠不止這麼一點小懲罰。
方可晴讓何濤把相機拿著。
松了一口氣,幸好這次發現得早,要不然被人報道出來,把霍夫人手術住院的事曝光,事情就大條了。
“其實少奶不必那麼擔心,那些小報社哪怕真拍到什麼,也絕對沒有膽量和資格報道出來,而且,里面守衛森嚴,夫人不會被拍到的。”
的確,現在明心醫院里面到處都是霍連城的人,有的打扮成病人,有的打扮成醫生,有打扮成探病的親屬,二十四小時盯住這周圍的情況,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傳進霍連城的耳中去。
請的人都是一級打手,別說人,就連一只蒼蠅,恐怕都很難飛進霍夫人的病房。
腳步未踏進病房,便听聞小芙的歡悅的聲音。
“夫人醒過來了!”
方可晴步進去一看,霍夫人真的醒了。
“媳婦……”
“夫人,我在這呢。”
霍夫人看見她,嘴角扯起笑容,很虛弱,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麗。
一個重獲新生的人,笑起來就像嬰兒一般,干淨而純真。
仍然瘦骨如柴,但她的眼神里有了希望。
“連城……連城呢?”
身後的小芙垂眸,害怕看見夫人知道她入院以來少爺從沒有來看過她的事實。
除了方可晴和陳醫生,帝豪苑的人都不知道,給霍夫人捐骨髓的人,是霍連城。
這是霍連城本人的意思。
“連城他在工作呢,遲點會來看你。”
霍夫人微微頜首,聲如蚊蚋︰“我知道,他不會來的,不過……我滿足了。”
就在手術之前,兒子曾經探望過她,給過自己鼓勵。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她都已經心滿意足。
兒子不想自己就那樣死掉,他想她留在這個世上。
所以她就支撐到了現在。
方可晴多想告訴霍夫人,給她捐骨髓的人正是她的兒子霍連城,她的兒子還是愛著她的。
不過,她控制住了自己那個沖動,既然霍連城不願意讓她知道,便替他保守這個秘密吧。
霍夫人這次醒過來之後,精神比起病重時更加好,神智更加清晰。
回想起自己瘋瘋顛顛的這十幾年,她無聲流淚。
“是我對不起連城,是我對不住他,他那樣對我,也是應該。”
霍夫人對霍連城的愧疚再深,也喚不來兒子的原諒。
方可晴比霍夫人更了解霍連城的心境,他不原諒,卻再也難以像以前一般,冷漠絕情。
這幾天又下起大雪,方可晴怕凍,衣服穿了一件又一件,離開室內走到外面還是受不了。
鼻頭上長了一顆凍瘡,又紅又大顆,丑丑噠。
對著鏡子怪叫,天啦嚕!毀容了!
某人笑著說她本來顏值就不高,毀了容也沒有關系,他仍然會好愛好愛她的。
方可晴給他一個白眼,這是什麼鬼話,這又是貶又是甜的。
他親自替她搽凍瘡膏,手里拿的這藥膏特別好用,方可晴拿過來一看,覺得那企業的名字特別管悉,南宮集團。
“這南宮集團還做藥品嗎?”方可晴拿了這盒凍瘡膏在手里把玩。
霍連城修長的食指在她的鼻頭上輕輕打著圈,讓藥膏盡可能地吸收進去,邊回答他好奇心強盛的老婆大人︰“南宮集團是南司城的龍頭企業,各種奢侈品、化妝品、藥業、服裝等等幾乎都被他們南宮家給壟斷了。”
“那南宮家豈不是很有錢?”方可晴大眼楮眨巴眨巴的,仿佛看見了金山銀山了。
財迷的世界他不懂,雖然她現在已經貴為霍太太,吃喝不愁,但是只要提到跟錢有關的,她還是忍不住表露出那種貓見到了魚的饞相。
霍連城用長指戳戳她的額頭︰“有誰能比你老公我更有錢?笨蛋。”
方可晴嘻嘻地笑,抱住他︰“要不要我替你理財?”
每天坐在錢山上面數錢的日子,想起來也不錯嘛。
老婆大人毫不掩飾地露出她如此市儈的一面,霍連城的臉上卻仍是寵溺的笑容。
“我怕你理都理不過來。”
喲,霍大總裁這算是在炫富嗎?
一團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依偎在她的腳邊,一條濕答答的東西還在她的腳趾上舔啊舔。
她哈哈地笑出聲,推開男人的懷抱,彎身把“小花”給抱起來。
“花花,你怎麼啦?肚子餓了嗎?小餓貓,懷孕的時候特別容易餓吧,走,我們吃肉去。”
霍大總裁翻了個白眼,本來想好好跟她親熱一番,沒想到這只臭貓又來搗亂……
最近她醫院家里兩邊跑,忙得不亦樂乎,在醫院照顧霍夫人,在家里又老是要照顧這只白撿過來,一文不值的孕貓,回到房里倒頭就“呼嚕呼嚕”地睡過去,讓他想霸王硬上弓的機會都沒有。
某人欲求不滿地跟在她屁股後面,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專心致志地喂貓。
“那麼丑一只,什麼時候才能把它扔了?”抱住胸,嫌棄地道。
方可晴連忙捂住貓的耳朵︰“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人家正在懷孕期呢,不能听這種話,萬一得了產前抑郁癥你負責嗎?”
霍連城好笑,換了個立姿,雙手插住褲袋,看著被她呵護備至的貓兒︰“它要是能听懂人話,它就不是貓了,不就是只動物。”
“喵喵。”
仿佛是為了嗝應一下霍大總裁對動物的鄙視,小花朝著他“嬌滴滴”地叫了兩聲。
方可晴大笑︰“花花讓你以後別看不起它,它能听得懂人話呢。”
霍連城看著她把小花給喂飽了,還陪它做起“產前運動”來,眼神越發地憂怨。
“老婆,不如我們也做做運動……”
方可晴將他推開︰“你不是對貓毛有些敏感嘛,快走開,剛剛小花把貓毛都蹭到我身上去了,最近它掉毛特嚴重,你快上去吧,我陪它再玩會兒。”
這女人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
男人終于忍無可忍,霍地站起。
“喵!”小花一聲低吼,被扔到了沙發上。
“哎喲花花!你怎麼”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耍狠的某人一把抱起,直奔二樓。
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方可晴被這陣勢嚇得,以後自己做錯什麼惹他大怒了呢。
“霍連城你干嘛?”
“你說干嘛?我要和你上床!”
如此粗暴直接野蠻……
第二天,方可晴費了九牛五虎之力才從床上爬起來。
最近的確冷落她家男人了,她自知有錯,不過,這家伙也不能整天晚上索求無度吧。
害得她現在渾身累慘了。
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支著身子,姿態閑懶、怡然自得地“欣賞”著她老太婆得了風濕病似的走姿,甚是滿意︰“女人,需要我抱你上廁所嗎?”
什麼鬼!
抱她上廁所……
方可晴听听就臉紅。
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用了您操勞了,霍大少爺。”
霍連城跳下床,渾身赤條條的,一把將抱起。
“客氣什麼,老夫老妻了,難道你還害羞,不敢在我面前方便?”
他把她抱進洗手間。
“霍連城你出去好嗎?”
這男人,玩心怎麼說起就起,看她在他面前“噓噓”就那麼好玩嗎?
霍連城單手支撐著牆壁,站姿銷魂,邪魅地俯視著坐在馬桶上的女人,挑起她的下巴︰“我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模樣。”
方可晴閉上眼楮,咬牙,從牙縫里繃出幾個字︰“變態狂!給我出去!”
某人一大早就欠收拾……
早飯時間,男人一直拿著財經報紙認真地看,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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