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冷笑︰“那個老頭子，看來是作賊心虛狗急跳牆了，肖克鐘杰，全員戒備，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夫人送出去手術。”
帝豪苑的大門口即將上演一場大博斗。
當載著霍夫人的車子來到大門內時，霍老爺子的人已經將這里重重包圍住。
霍連城動用了整個帝豪苑的保鏢與他們相對持。
場合和陣容有點嚇人。
這兩爺孫今天真的要“兵戎相見”嗎？
霍老爺子的保鏢頭兒擋在了霍連城的邁巴赫前面︰“老爺子吩咐了，今天夫人不能出去。”
載著霍夫人的救護車正緊緊跟在邁巴赫的後面。
後座的男人臉色森冷，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不知死活。”
他搖下四分之一車窗，給鐘杰示意了一下。
鐘杰上前︰“得罪了。”
數十號人動起手來，霍連城的人主動先發出攻擊。
一個個彪悍驕健的身影在徒手博斗，方可晴坐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
如果此處不是帝豪苑，想必他不會如此客氣，吩咐手下不用任何武器。
方可晴在外面混亂的“戰局”中，看見了路爽的身影。
“小爽……”她喃喃地叫了聲。
經過這好幾個月的訓練，路爽的身手已經大有長進，他正跟一個高出他一個頭那麼多的大漢交手，雖然他個子相對來說比較矮小，但是身手卻十分靈活。
她進帝豪苑那麼久，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霍連城培養出來的這群保鏢在這里對人動粗。
動的還是霍老爺子的人。
外面情況劇烈，邁巴赫里卻安靜，有幾分寒意。
霍老爺子如此不惜一切都要阻撓霍夫人的手術，莫非他……
方可晴也是心中有數，她一聲不吭，看著外面的情況。
越是往下看越是血腥，鐘杰他們下手很重，對方也不示弱，有些人被打得嘔血。
男人將她摟過去，抱進懷內，不讓她去看那種畫面︰“乖，別看。”
方可晴听話地伏在他的胸膛里，他不讓看，她就不看。
過了一陣子，只听聞鐘杰來匯報的聲音︰“少爺，把他們都搞定了。”
霍連城吩咐︰“肖克，開車。”
邁巴赫駛離帝豪苑，身後的那輛外表看起來跟普通的豪華座駕無異的救護車緊緊跟在它後面。
“老爺子，我們阻攔不了，鐘杰他們一幫子大打出手，把我們打得統統重傷，動彈不得。”
霍老爺子氣得把手里的茶杯給砸了過來，正正砸到回來稟告情況的人額頭，頓時頭破血流。
“沒用的廢物！我要是指望著你們，你們必定給我壞事！”
古琛在旁邊冷靜地分析︰“老爺子，鐘杰那幫人訓練有素，一個個身手了得，也難怪他們會被力壓。”
“難道我們的人就是沙包子任打嗎？看來是我平時對他們還不夠苛刻！”
“老爺子，放心吧，讓他們出去了也沒有關系，烈少爺會把事情辦妥的。”
霍老爺子輕哼一聲︰“阿烈做事向來不會讓我失望。”
他們在西院里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金烈身上和臉上都掛彩，從外面沖進來︰“老爺子，對不起，阿烈沒有能夠阻止他們的車前往明心醫院，連城好像早就知道了我們的打算，他們才去到半途，就先派人將我們車子的輪胎給統統軋破了，等他們經過的時候，我們根本就來不及再換車輛。”
霍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霍連城這個臭小子！
“那你的傷是怎麼來了？”他看見金烈傷得不輕，于是問道，那小子連他的干兒子都敢打嗎？這是示威還是挑釁？
金烈說︰“他的人把我揪下車，輪番與我交手……”
他的身手雖不錯，卻也經不住那麼多人一起對付。
霍連城早就想找機會下手教訓自己的吧？
他在心里冷笑。
霍老爺子鷹眼微眯，握住拳頭，眼里折射出寒氣滲人的光芒。
“就讓他一意孤行送進去罷，那個女人，我會令她開不了口中的。”
金烈回到自己的臥室，抹了抹嘴角那抹腥甜。
女人將落地窗簾拉上，抱著胸走了過來︰“敢把你傷成這樣的，只有霍連城吧。”
她坐在圓桌前，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細細地喝了起來。
金烈一把將領帶解下，隨意扔到沙發上。
走近她，俯視著她，伸出大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抬起，逼她與自己相直視︰“你笑什麼？”
她收斂里自己了眼里的笑容，拿著茶杯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把臉一歪，掙脫了他手的鉗制。
這家伙十分用力，捏得她下巴生疼。
“你怒什麼？棋差一著的人是你，我早說過，霍連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們攔他其實只是多此一舉，他要把霍夫人送出去，就一定會達不到目的誓不罷休。”
金烈勾起嘴巴，笑得神秘︰“霍夫人出去了，未必不是好事。”
……
霍老爺的阻攔沒有成事，霍夫人被順利送到了是明心醫院去。
醫生幫他抽骨髓。
方可晴一直在身邊陪著。
看著醫生把那份霍夫人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運送出去，她握緊他的手︰“老公，你真好。”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听聞過抽骨髓十分的痛，整個過程他卻沒有皺眉。
回握住她，兩片薄唇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謝謝你，讓我做出這個選擇。”
如果沒有她，他也許不會走今天這一步。
更不可能知道，霍夫人當年遭遇過的事情。
他們兩母子一個瘋瘋顛顛，一個懷著深深的仇恨，直到死去。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哪怕沒有我，你也不會對自己的母親見死不救的，不是嗎？”
霍連城慢慢閉上眼楮，感受難言，有幾分倦意︰“誰知道呢……”
自十歲那年開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這麼的一天，他會放下心里的恨怨，去救那個女人一命。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次過後，他便是真的不欠那個女人任何東西了。
他漸漸睡了過去……
手術進行了十六個小時，做得十分成功。
霍夫人“重生”了。
此時霍連城已經回到帝國集團去處理公事。
方可晴第一時間給他電話，分享這個喜悅。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便罷。
掛下電話，她輕嘆。
明明是關心的，卻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這又是何苦呢？
帝國集團總裁辦公室里，他面對著窗外，單手支撐著下巴陷入沉思。
肖克匆匆敲門而進︰“總裁，夫人的手術完成了，十分成功。”
“我知道。”
肖克恍悟，想必太太已經給過總裁電話，給他報這個喜訊了。
“總裁，您剛剛給夫人損了骨髓，該多休息一下，公司里也沒有什麼大事，不如肖克送您回去好好歇著吧。”
霍連城將椅子轉過來，臉色已經與平常無異，拿起筆，繼續審閱文件。
“出去罷，我回去再叫你。”
“叮囑鐘杰，醫院的防衛一定要做好，那老頭子說不定會死心不息，偷偷派人去下毒手。”
肖克應聲而去。
霍夫人手術完成兩天，霍連城半個人影都沒有出現過。
方可晴知道，他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他不想給自己這個機會，也不願意給霍夫人這個機會，去將他們之間那麼多年以來的恨和怨、歉和疚化解開來。
他做不到。
他可以給她捐骨髓，那是因為在生與死之間的無奈抉擇，他選擇讓她生，卻沒有選擇原諒她。
方可晴知道，不能太勉強他，他這一次不惜跟霍老爺子大打出手，徹底撕破臉皮，已然是他最仁慈的表現。
帝豪苑內，夜冷如霜。
這幾天她都在醫院里陪伴仍在昏迷中的霍夫人。
因為身子太弱，醫生說她大概要一周後才能徹底轉醒。
方可晴盡到了一個兒媳婦該做的責任。
沐浴過後，臥房里仍然沒有他的身影。
想必還窩在書房里埋頭工作呢。
倒了一杯熱牛奶，她輕輕推門而進。
男人看著一份資料，正在蹙眉。
看得認真，連她走過去了都未曾察覺。
“這些是什麼？”她放下牛奶，奇怪地看著他手里的檔案。
好像是案件資料。
“這是簡家當年那場火災的現場調查報告，沒有任何的異樣，做手腳的人沒有留下任何蛛絲螞跡。”
他“啪”地一聲，把資料扔到了辦公桌上。
眼里透出一抹陰戾。
原來他這幾天那麼忙，是在出力查簡家的命案。
“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跟老爺子有關系嗎？”方可晴問。
“那老狐狸做起狠事來滴水不漏，有時候，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霍連城咬牙切齒地道。
方可晴翻開資料，見到里面那幾具燒成炭一般的尸骸，大眼楮透著側忍。
他伸手合上︰“你別看。”
害怕這些畫面引起她心里不適。
她笑笑︰“我有什麼可以幫上你嗎？”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好好保護自己，你不出任何事，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他和那老頭子這一次徹底翻臉，老頭子的性格他很清楚，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會想盡辦法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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