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海尋人
就算墜入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你的愛,也不會讓我成為永遠的孤魂。
外面的小雨輕輕的敲打著門廊上的葡萄架,帶動著寬大的葉片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躲在角落里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把自己的爪子搭在耳朵上,毛嘟嘟的眼皮和睫毛一起垂下來,像是也厭倦了這連綿不斷的雨天和惱人的雨聲。
忽然,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從外面傳過來,只見那一直眯著眼假寐的大狗猛地抬起頭來,兩只耳朵豎起來後,它一甩之前的萎靡之態,顯得特別精神。
听著腳步聲漸漸走近,大狗一個激靈,就從地上爬起來,兩只前爪支在地板上,尾巴不斷的搖著,一副歡喜雀躍的樣子。
共子詢怒氣沖沖的從外院走過來,看也沒看搖著尾巴獻媚的大狗。
大狗頓時覺得受到了冷落,面子上掛不住,落寞的別開了頭,沒過10秒鐘,赫連明月也出現在大狗的視線里,這次它更積極,兩只眼楮顯得亮晶晶,水潤潤的的一直看著赫連明月。
但是同樣怒氣沖沖的赫連明月也無視了它的存在,尾隨著共子詢的步伐,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共子詢苦大仇深的看著面無表情埋頭對著電腦屏幕看文獻的共子詢,得知怨氣無法把這個醉心于學術的人召喚回現實世界,共子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雖然褚一刀沒看他,共子詢還是做了一個深情對望的眼神,然後哀婉的說︰“一刀,明明說好的一起白頭。”
赫連明月推開門後,正好听見他的這句話,差點沒惡心的讓雞皮疙瘩將屋子里的所有角落都覆蓋住,她的嘴角剛抽了一下,就听見共子詢繼續道︰“你卻偷偷𤤾了油”
說好的一起白頭,你卻偷偷𤤾了油
這是什麼鬼
褚一刀沒接觀眾席的話,不過也擱下了手頭的動作,只見他緩緩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鏡,隨後從手邊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干毛巾,抬起頭,對赫連明月招招手。
赫連明月嘴一咧,三步作兩步的蹭了過去。
共子詢酸氣十足的嘖嘖嘖了好幾聲,只用眼白兒看赫連明月。
赫連明月被褚一刀按著擦頭發,但是也看見了共子詢那光明正大的嫌棄的眼神,于是她很快告狀道︰“一刀哥哥,共子詢瞪我你看他還瞪我你看看,你不在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欺負我的,我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赫連明月說著,收回自己指著共子詢的手指,將自己的袖子拽長了裝作戲文里戲子身上的水袖,擱在自己的眼前擦了兩下,權當揩淚。
“你還好意思告狀”共子詢直起身子,壓低了聲音裝出恐嚇的樣子。
“你都不知道,你家明月今天算是刷新了她智商的最低紀錄了。”共子詢毫不客氣的說。
赫連明月心虛的很,不自覺的就縮了縮脖子,只見褚一刀輕輕的按了一下她的肩頸處,她才直起腰來,饒是有人給她撐了腰,她也不敢吱聲,只是兀自的咬著唇不說話。
共子詢繼續吐槽,“我跟你說,褚一刀,我今天必須要推翻這麼一個言論----什麼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明明就是男女搭配,累死男配啊”
共子詢站起來,走到窗前彈了幾下剛結出花苞的茉莉的葉片,然後糾正道︰“不對,應該是氣死男配”
赫連明月看他越說越來勁兒,不免弱弱的反駁道︰“那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把一刀哥哥打傷了,還用得著我跟著你風里來雨里去的”
“你落了一個字,誤是誤傷”共子詢強調道。
雲村那麼驚心動魄的遭遇,褚一刀都沒受什麼傷
但是不有一句話這麼說的麼-----萬萬沒想到啊
萬萬沒想到小心謹慎的褚一刀竟然被自己人給弄傷了。
那天是農歷的八月十五,傳統的中秋節。本來該是一個和和美美,舉家團圓圍在一起賞月吃月餅,吃柚子,吃螃蟹,吃各種美食的日子。然而褚一刀和他爹早就鬧翻了,回家也是給老爺子添堵。
說來老爺子對褚一刀的怨氣也是有原因的,你說老爺子折騰了一輩子,都沒當成一刀,把這輩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就在馬上就要實現願望的時候,這個美夢又像肥皂泡一樣被戳破了,你說他能不鬧心,能不遷怒麼
褚一刀回不去了,赫連明月得到爹媽的許可後陪著他。
二人世界是容不下一個電燈泡的尤其是一個特別沒眼力見兒,恨不得一秒鐘在你面前轉一百八十圈的聚能環電燈泡,簡直是一泡更比六泡強
于是,作為老板的赫連明月毅然決定給這唯一的一個雇工-----共子詢放假
共子詢卻不知好歹,叫嚷著要和他們一起去,赫連明月眼楮一彎,笑的跟朵花似的,隨後靠近共子詢的身邊,低聲道︰“跟著去也不是不可以。”沒等共子詢反應,赫連明月又幽幽的補上一句,“扣你工資哦”
天大地大,工資最大,共子詢含恨獨守空房。
燭光晚餐,游艇夜游,身心愉悅的兩人高高興興的回來,但是剛推開大門,褚一刀就察覺了不對勁兒,他剛打開工作室的大門,就感覺到一陣混合著酒氣的風迎面招呼了過來,褚一刀趕緊用手去擋,一個瓷罐碎了,褚一刀慶幸自己沒被打中,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點紅酒,又坐著游艇在海面上吹了兩個半小時的風的緣故,他明顯感覺自己的反應慢了半拍,但是就是那慢的半拍的間歇,一個陶罐從他的右邊又飛了過來,一下子砸在了他的頭上。
赫連明月看著褚一刀流血的額頭,當時就炸了,恨不得手拿**包一下子就把共子詢這個罪魁禍首炸到馬里亞納海溝去。
然而,就在她氣勢洶洶的沖過去的時候,當事人共子詢已經癱軟在地,鼾聲連連了。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子,赫連明月頓時一口氣兒沒提上來,一腳踹在共子詢的屁股上,然後哭喪著臉也跟著坐在地上。
“我的酒啊”可都是從他爸那里不問自取的珍藏啊
褚一刀被砸破了腦袋,當然不能在做赫連明月偵探社的扛把子了,這麼一個腦袋被很多層紗布層層包裹的造型,怎麼能潤物細無聲的幫助委托人悄無聲息的找尋他們需要的信息,就不被圍觀就不錯了。更何況當事人褚一刀長得又是眉清目秀,清淡矜貴的樣子,身高體型又符合女生的全部幻想,那麼被圍觀的可能性更是大大的增加了。
所以赫連明月怎麼敢放褚一大出去給她打拼生活不在家好好供著就不錯啦
于是,赫連明月自動請纓,在扣了共子詢兩個月的工資之後,主動和褚一刀事件的罪魁禍首-----共子詢,握手言和,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為委托人辦案子,但是自從他們倆開始配合後,褚一刀這里收到了無數次委托人的投訴,每次投訴之後赫連明月和共子詢倆人就互相嫌棄對方,他已經見怪不怪的了。
“你是不知道她今天表現的有多麼的讓人驚喜”共子詢抄著手不無譏誚的說,赫連明月扭過頭無所謂的哼哼了兩聲,但是耳唇尖兒上的一點紅暈表示她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的無所謂,到底是為什麼,褚一刀覺得自己有點好奇了。
“之前不是有一個委托人讓咱們拍出她丈夫出軌的證據,然後為日後的離婚訴訟提供有利的證據麼”共子詢一副你好好想想的樣子對褚一刀說,看來他是對自己揮出去的瓶子的殺傷力挺有自信的。
褚一刀的嘴角抽了一下,緩緩的答道︰“你是說昨天晚上八點二十來到我們工作室的那個委托人麼”
共子詢抓耳撓腮的想了一下時間,然後愣愣的說︰“哎呀,別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了,我就問你還記得那個女的麼”
褚一刀的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但是在共子詢的殷切的目光下,他還是緩慢的點了點頭。
共子詢拍了一下手,“那不就是了,你這麼一個腦袋有問題的都記得那女的的長相,但是我們的赫連明月大小姐卻愣是沒認出來你說人家讓你她老公的奸情你怎麼抓到人家倆人的身上了呢看著人家倆人走在街上,直接沖了過去,我跟你說哦,真的是直接沖過去,一點緩沖都沒有,偷拍知道麼什麼叫偷拍哎呀呀,不說了,真的是氣死我了”
說到這,赫連明月生氣了,反駁道︰“那不是你說的麼,那女的上衣穿的什麼歐美大牌,手上戴了什麼牌子的手表,還那麼妖的掛在男的的身上,不是屬性三就是沒睡醒”
“我說什麼你還就听什麼了啊”共子詢先是噎了一下,隨後很快的反駁道︰“別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听話”
“哼”赫連明月重重的哼了一聲,隨後泄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褚一刀照例沒對他們倆的抱怨做出回應,只是將自己的眼神閑閑淡淡的飄向了窗台。將自己的爪子扒在窗台上的哈士奇被當場抓包,頓時覺得沒有狗臉來面對這個世界了,默默的將自己的爪子從窗台的沿兒上落了下來,落寞的踱回原來的位置----睡大覺
“吵完了就趕緊歇歇吧。”褚一刀輕飄飄的下著逐客令。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褚一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那你們想怎麼樣,反正我都無所謂。”
共子詢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搶先道︰“為了保全咱們偵探社的名聲”收到赫連明月同學哀怨的小眼神,共子詢勉為其難的換了措辭,畢竟每個月還要從她那里領工資,“為了明月可以更好的實現自己的價值,咱們干點別的”
“沒錯兒”赫連明月接道︰“這次我一定要干一點我擅長的工作”。
看著她得意的樣子,褚一刀和共子詢二人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
“既然我是計算機的博士,那我就開一個網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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