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永六年,美國東印度艦隊率特遣軍艦開進江戶灣的浦賀海面,以武力脅迫日本開國。這就是歷史上所記述的黑船事件。
嘉永七年,美日締結《日美親善條約》,即《日美神奈川條約》。以後日本又與俄、英、荷等國簽署同樣條約。
安政五年七月,幕府大老井伊直弼不待天皇敕許,逕自簽訂《日本國美利堅合眾國修好通商條約》。主張攘夷的某些藩主和志士通過與幕府有矛盾的公卿策動天皇下詔,拒不批準簽約,宣揚尊王攘夷。
至此,日本歷史上最為混亂的時代之一即將拉開帷幕。
——
日本的冬日是極冷的。
一入冬日,這個小島便化身為了雪國。紛紛揚揚的雪自天空之中飄下,這輕飄飄的雪集聚在一起,很快就壓滿了枝頭,從樹枝上墜落下來。
𢶷田綱吉被雪墜落的聲音驚醒。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穿衣起床,洗漱完畢之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毫無意外地,道場里已經有人在比試了。已經熟悉的叫喝聲與刀劍相擊的聲音自走廊那端傳來,綱吉側耳听了听,轉道先去茶房泡幾杯茶來。笨拙地用著並不熟練的技藝泡好幾碗粗制濫造的茶,即使按照試衛館里的師傅們看來總是不甚滿意,還是得端到手合場去。
將茶放到身邊,綱吉跪坐下來,然後小心地拉開門——沒辦法,再給他幾個月他也不能做到試衛館大家那樣淡定而安靜地拉開每一個房間的門——他抬眼看去,剛剛結束比試的兩個人正在朝著對方行禮。
好的,目前看來是安全的,至少不會有突如其來的竹刀敲到他可憐的小腦瓜上,被敲過一次的綱吉君心有余悸地摸摸腦袋,將茶端進手合室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啊,來得正好,綱吉。”
首先扔下刀向他走過來的是沖田總司,這位在這座試衛館中有著天才之稱的青年哥倆好地攬住綱吉,一只手繞過他的脖子拿了碗茶喝。
“這不是越來越好了嗎?”他喝完一大口之後如此說道,“你泡的茶。”
他將一口飲盡的茶碗扔回綱吉捧著的托盤中,就勢將綱吉摟得更緊。
“嗚哇,沖田先生請不要這樣啊,”𢶷田綱吉手忙腳亂地應對著被青年扔回來的茶碗,然後十分努力地想要繞過這位壞心眼的青年。
“不行不行~”沖田總司似乎是樂于見到綱吉在他的手下掙扎,于是用他那強壯的臂彎將弱弱小小的少年禁錮在懷中,並且還變本加厲地上手去揉𢶷田綱吉那頭因睡眠變得更加蓬松的頭發,“你還差的遠吶。”
在𢶷田綱吉像一只咸魚一般掙扎著的時候,一位自他們身旁進過的青年拯救了他。
那個人用刀柄不輕不重地敲了敲沖田總司揉綱吉狗頭的那只手,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
“啊,阿一!”被敲打了的青年也不惱,笑嘻嘻地轉而掛上齋藤一的脖子,如同一只撒嬌的大狗一般求切磋。
𢶷田綱吉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悄悄向著一臉冷漠不想說話的齋藤一遞去了感激的眼神。
這里就是他目前寄居的地方,文久二年位于江戶的某處名為試衛場的地方。
比起江戶地區著名的北辰一刀流、神念無道流之類的大道場,他們的試衛館也許連人家一個零頭都比不上。但也正因如此,道場內的規矩也沒有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場來得嚴苛,讓初至此地的𢶷田綱吉能夠被這座道場的主人收留。
而之所以要強調文久二年,是因為𢶷田綱吉,這個穿著黑 和服的,有一頭違背常理直豎起來的棕發的同周圍人似乎沒有任何區別的矮小男孩,來自幾百年後。
不過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來自“未來”這件事情。
𢶷田綱吉垂頭喪氣地將茶水擺至跪坐在一旁看場上切磋的人旁邊,卻被誤以為是因為又被沖田總司抓弄了而生氣。
這個時候年齡相近又熟悉一些的藤堂平助湊了過來,做著鬼臉吸引他的注意力。
“平助君,你不要也捉弄我啊。”他垂著腦袋拉住藤堂平助做鬼臉的手,把他按回原來的位置,“平助君剛才不是才和井上先生比試完嗎?稍微歇息一會吧。”
“我在安慰你哦。”向來大大咧咧的藤堂平助順著對他來說小到可以忽視的力道坐下來,雙手撐地地後仰著看綱吉忙來忙去,“畢竟是愛哭鬼綱吉嘛,萬一被欺負地哭出來了怎麼辦。”
听到這個稱呼,綱吉也不由惱怒地回過頭來,“平助!”
“不是嗎愛~哭~鬼綱吉~”
𢶷田綱吉捏了捏拳頭,然後無可奈何地松懈下來。
“真是的,”他這樣說道,手不輕不重地在貓一般的男孩頭上打了一下,“這樣說的話我要生氣了哦。”
“誒嘿嘿。”有著漂亮的綠色眼楮的男孩一只手捂上肚子,企圖轉移話題,“綱吉你吃早餐了嗎?我們一起去吃吧。”
面對軟綿綿撒嬌的小伙伴,𢶷田綱吉也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但是他是絕對不承認藤堂平助的調侃的!雖說三個月前他被沖田總司撿回試衛館的時候確實無比地手足無措,但是絕對不是“愛哭鬼綱吉”。
哭泣是沒有用的,很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更何況是在這個不知道幾百年前的,連他的祖先可能都不存在的日本。
這里不是他的日本,不是他的家。
他是這樣想的。
𢶷田綱吉朝餓得打滾的少年走去並伸手將他拉起來,“一起去吃早餐吧,平助君。”
被齋藤一拐走的迷途青年沖田總司在一旁听了一耳朵,也拉著齋藤一嚷著要一起去吃飯。
一行人鬧哄哄地往廳堂走去,矮矮小小的綱吉被護在中間看他們打鬧,做著無能為力的勸阻的同時也不得不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走在前方的搞笑二人組瞥到這個笑,對視之後也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我說綱吉,”剛吃完飯,沖田總司又湊了過來,“你來到這邊以來好像都沒出去過啊。”
他用肩膀推了推綱吉,充滿誘惑性地問到,“如何今天是我和阿一負責買菜,要和我們一起出門玩玩嗎?”
“誒誒誒 !”綱吉嚇得碗都要掉了,“近藤先生不是說這段時間讓我不要出門嗎?”
“那是因為你剛來怕你走丟啦,”把整張臉幾乎都要埋進碗里的藤堂平助向自己的小伙伴解釋,“但是綱吉你總是不出門也不行啊。”
“不是說只有女人才不出門,你一直呆在道場里也得憋壞吧。”
“嗚哇。”𢶷田綱吉撓著頭,作為一個尚處于好動年紀的年輕人,他當然也是期待著能夠出門好好逛一番的,只不過此前害怕給試衛館諸人填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煩而不敢述之于口。
他盯著一臉興沖沖的沖田總司思考了一會,終于做出了決定。
“那麼……就麻煩齋藤先生了。”他朝已經解決完早餐並端著往外走的齋藤一說道。男人聞言看了過來,注視了他好一會之後冷靜地點了點頭。
“喂喂我呢 !”一旁的沖田總司又開始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他憤憤不滿地揉上𢶷田綱吉手感極佳的頭發,“明明是我邀請你出去的吧為什麼只拜托阿一啊你這小鬼!”
“如果沖田先生能夠稍微看起來成熟一些我說不定也會拜托你哦,”明明在別人面前都是軟萌屬性的𢶷田綱吉在名為沖田總司的男人面前似乎點亮了吐槽技能,“比如說把手從我的頭頂放下去之類的。”
“對對!”異常同仇敵愾的藤堂平助也在一旁這樣附和著,“老是被摸頭的話會長不高的啊!”
“哈哈哈你是說這樣嗎小矮子?”進門的永倉新八哈哈笑著放下餐盤,挾制住平助開始揉捏他的頭頂然後被“反擊”的藤堂平助一個上沖頂住下顎。
...
一日之計在于晨,所以早上要熱熱鬧鬧的。
——
下午的時候沖田總司和齋藤一果然專門來把𢶷田綱吉領出了道館。這是𢶷田綱吉第一次來到這個時代試衛館以外的地方。
雪已經停了好一會了,街道被鋪滿了這種冰冷卻美麗的物質。他走在兩人的身後,頗有些好奇地四處打量。
雖說早幾個月前就已經明白了這不是屬于他的年代,但在道場內還好,一到外面,就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同時代的差別。
有孩童從他身邊穿過,追逐著竄入高高低低的屋檐中去,只有在電視中見過的房子寬厚地接納著每一個人的到來。唯一要小心的是堆積在屋檐處的雪塊,不小心的話便會被掉落的雪從頭頂糊一臉。
𢶷田綱吉一路上都在認真打量這個陌生的街道,憑借他貧瘠的歷史知識也是無法判斷自己現在所在之處究竟屬于歷史上哪個時代,只能確定在日本以及離他的時代有著一大段距離。
他哀哀地走著,直到再一次撞上前行者的緊繃的背。
“怎麼了嗎,沖田先生?”他揉著鼻子這樣問著,卻也不甚在意。畢竟從道館走出來的這一路上,他已經因為路邊攤上的小人啦被堆得丑萌丑萌的雪人啦被這位一把年紀了還童心不減的青年捉弄了好幾次。
但出人意料地,這次沖田總司沒有如同先前那幾次一般笑嘻嘻地解釋。
沒有得到回應的𢶷田綱吉抬眼看去,不僅僅是沖田總司,同行的齋藤一也將手握在刀柄上,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一行人對面應該站著另一行人,並且場面一觸即發。
這是……
——
不重要的東西,往往不用哭泣都能夠得到; 而重要的東西即使是哭干了眼淚,都不會來到你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新地圖——薄櫻鬼!感覺蠻早的番了的說,不過沒看也沒關系ˇ
然後考據黨請不要認真啦,蠢作者有很努力地去核對時間點啊什麼的了,有bug也請不要在意的說
再然後然後我們這番,呸,這文走的是成長風啦,因為想寫(養)出(成)成長中的綱吉嘛
然後例行求評求收求投喂(原地轉圈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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