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自大殿出來,時間尚早,雖說他這個做皇帝的該到久未踏足的**走走,安撫一下那些家世顯赫的妃子,但他此時就是沒有那個心情,胸口堵的慌。連日來的焦急,等待,茫然已經佔據了他整個心靈。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不知道自己對那個人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他想留住那個人,但又怕從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走著走著,眼前的樓宇巍峨聳立,寂寥冷清,“敬德宮”三個字赫然烙于匾上。
宮月抬頭,依稀記得那日的情景,殿堂內外到處是黑色的綢綾,銳利的銀箭破空而出,直直向他射來,當時的空氣是那麼冷清,仿佛天地間只剩他一個人在與死神搏斗。多年來孤獨的恐懼浮上心頭,然而就在他精力殆盡,疲于應付的時候,他出現了。
以他再熟悉不過的方式出現了,他還記得那時他捏自己手心時指尖傳來的溫度,那樣的冰冷。然而,靠著他的後背又是如此的溫暖,讓他無形地感到安心。
然而,如今這寬大冷清的樓宇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走得那樣的利落決絕,不留一絲情感,甚至沒有交代只言片語。
宮月頹然地坐下,環顧整個皇宮,沒有一個推心置腹的知己,更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親人。
淚慢慢地滑下,為什麼你要走?為什麼不能做一個知交,親人為我留下?你知道嗎?我曾經是那樣的信任你,可你......宮月不想再想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去怪他,他現在只想盡快地見到他,聞著他的氣味,感受著他的溫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多日來的心力交瘁,使他再不堪重負,就著手邊的茶幾,疲憊的倒了下去。
而此時從逍遙山莊接出嚴芷清,想要徹查嚴家滅門一案的和言初剛安頓好她,不顧她的耍賴兼撒嬌,迫不及待地向皇宮趕去。
自從得知宮月並不是真想殺他,無形中對他也有情時,和言初的一顆心就真正地只為他跳動,再沒有之前的猜測,無奈,心痛,有的只是對他滿滿的愛戀,但他知道宮月並沒有完全地接受他,他要給雙方一點時間,去正視自己的愛。
理智是這麼告訴他的,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幾天未見,他早已受不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相思之苦。只想盡快趕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守著他。
然而他一路駕著輕功踏入宮月的寢宮彥晝宮,卻沒有看到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按理說,時候尚早的他應該在御書房批閱奏折才對,可是和言初找遍了御書房的每個角落,也不見他的身影。
難道在他的妃子那里,想到有這種可能,和言初不是滋味,他是無亂如何也不願看見給他希望的人又用另一種方式破滅的。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和言初連忙隱住身形側耳傾听。
聲音似乎是從宮月寢宮的方向傳來的,和言初決定去看看,凡是跟宮月有關的,他都不會方過。
可是不看還好,一看心都要碎了。宮月臉色蒼白,十分虛弱地躺在龍榻上,昏迷還不能夠安穩,眉頭緊皺,睫毛微微顫斗,兩行淚珠猶自掛在臉上,蒼白的唇一張一合,似在囈語。
看的和言初心痛不已,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自己怎麼可以離開他,每次只要自己一不在他身邊,他就會出現狀況,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呢?
看著御醫們忙前忙後給他把脈,針灸,那尖細的銀針仿佛扎在自己身上,痛徹心扉。
他真想下去把那人擁在懷里,一刻也不讓他受苦,但又怕影響醫治,和言初只能干著急的蹲在房梁上,完全沒注意不遠處也有一個梁上君子,同樣著急地看著。
辰是听手下的匯報才得知宮月昏倒的,不顧自身任務在身,連忙趕了過來,看到的便是宮里的太監正把宮月抬回寢宮,他又不方便現身,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
“哎,你怎麼又回來了,我以為你走了就不在回來的。”辰挪過去用手肘頂了頂同樣和他蹲著的人,看他心思全在宮月身上,被自己頂了一下差點摔下去。連忙用手拉住,驚訝于他的警覺太低,更驚訝于他的用情至深。
辰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宮月之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直到那天在地牢里,這人被打的渾渾噩噩,卻還一直喊著宮月的名字,他才猜到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反應。震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無奈。
喜歡上宮月這樣自尊心極強的人,也算是和言初一直浪蕩無稽的報應,誰讓他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終于遇到了他一生的克星。
同時又替他們高興,兩人都是辰極其佩服敬愛的,相處了這麼多年,他衷心的希望,他們會有好結果。
辰從十幾歲就跟在宮月身邊了,跟了他十年,看著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歷盡千辛萬苦家庭變故,一步一步蛻變成美麗堅強的化蝶,達到他人生的抱負。
現在該是他放松身心的時候了,他也希望能有一個人在他身邊為他撫平寂寞帶來歡樂。而這個人如果是讓他敬佩又真心愛他的和言初,是再好不過了。
“小月怎麼了?怎麼會突然病倒,你們都沒有好好照顧他的嗎?”和言初見著來人,難免氣憤,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立場這麼說,他只一顆心都系在宮月身上。
“我也是剛接到消息便立即趕回來了,皇上自從你走了之後,吃不好睡不穩的,整天郁郁寡歡,我們怎麼勸都沒用,今天又恰巧我出去辦事,皇上便昏迷在敬德宮了。”辰也很無奈,主子的命令他是萬不敢違抗的。
“敬德宮?”和言初驚叫,難道是遭人陷害,上次的事情仍歷歷在目,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想到當時血腥的場面,和言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噓,小聲點,你想害我身份暴露啊?”辰連忙捂住他的嘴,無奈地翻白眼,這人只要一遇到主子的事,就什麼都不顧了“不是你想的那樣,自從上次刺殺失敗後,我們已經加倍防範了,皇宮到處都是禁衛軍和影衛,諒他們插翅也難飛進來。這次主子昏倒完全是他積郁成疾不愛惜身體所致。”
似乎是證明辰的話,御醫們診治過後也得了這個結論,開了藥方便退下了。室內其他人都已經被請了出去,只剩宮月皺著眉頭休息。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辰拍了拍和言初的肩膀便悄然離去。
和言出坐在龍榻上,伸出縴長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撫上宮月的眉頭,細細地為他撫平褶皺,順著長長的睫毛往下,撫過秀挺的鼻頭,蒼白的臉頰,描繪著飽滿的唇形,久久凝視,心里充滿著滿滿的愛意。
“嗯。”隨著一聲細微的嚶嚀,龍榻上的宮月緩緩地睜開濃密的睫毛,茫然地扇了扇,看看天色,夕陽的余暉溫柔地灑在殿內,給彥晝宮蒙上一層金色。
晃了晃頭,宮月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刻,清亮的眸子隨即暗淡了下來。剛想起身,便听到一個狂喜地聲音自殿外傳來。
“小月,你醒了!”和言初見宮月已經坐了起來,連忙放下去御膳房親自熬制的蓮子羹。在宮月後面墊了個墊子︰“小月,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宮月並不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仿佛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里。明明那人救了他後絕情的離開,明明那人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明明自己那麼狠心地對待他,為什麼他還在自己面前?是在做夢嗎?那就讓這夢永遠不要醒來吧!
思即次,宮月又閉起了眼楮,希望這個夢做的長一點,哪怕是一點。
“小月,小月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和言初見宮月仍然朦朦朧朧,似乎並沒有看到自己,嚇得他握住宮月縴細圓潤的肩膀猛搖。
听著那人心急如焚的喊聲,宮月猛地睜開眼楮,對上面前那張滿是焦慮的臉龐,宮月徹底清醒過來,原來自己並不是做夢,他真的回來了。隨即又忍不住嘆息“還回來干什麼呢?這里並沒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想著便真的說了出來。
“小月,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沒有留戀的東西?我留戀的就是你啊,你是當真不懂我的心?”和言初見宮月又似在自言自語,更加心急的澄清︰“況且,我並沒有要走,我只是出去辦事,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沒走,你就不會病倒,就不會那麼虛弱。”眼里心里是滿滿的自責。
“你沒有錯,都是我自找的。好了,現在我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宮月確定人真的回來了,還是那麼的在乎他,心里無比的高興。但想到之前那麼對他,又不告而別,便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真的離不開他。
“既然我決定留下來了,又怎麼會走?我想好了,不管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的,我這輩子是賴定你了。”和言初見宮月恢復了常態,又變回那個冷傲孤僻,心口不一的別扭小月,連忙嬉皮笑臉地黏上去,想擁住他順便吃些軟香的豆腐。
“你干什麼!把你的髒手拿開!”宮月見和言初就要靠到他身上,一只手還試圖放在他的肩上,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醉酒的晚上,那個荒唐而又充滿激情的夜晚,臉不自覺紅如滴血。
“小月,你害羞了,難道是愛上我了?”和言初嬉笑著,一邊還想用空出來的右手去......撫那滿布紅霞的俊臉。
宮月實在被他糾纏的急了,又羞又憤,也不想那許多,張口就想喊︰“來人”
幸虧和言初早有準備,眼明手快地捂上那張形狀優美的紅唇,不讓他叫出聲,他可不想這麼美好的時刻被多余的人打擾,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光。
“別叫,你不叫我就松手,否則我就親你,嗯?”和言初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宮月身上,捂著他的紅唇**裸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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