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動靜,只有山風在哇哇地嚎叫。遠遠地,傳來高萍微弱的聲音,小馬,雪花情況還好吧?馬駿逸不好回答,只好應了一聲,好,還正常呢。回頭一想,也許胡雪花真出問題了,不然這麼大的雪,她就是再頑皮也不至于那麼不顧羞恥罷。想著定定神將外面一件毛衣脫掉再走過去,借著眼角余光將毛衣搭在她身子羞處,這時方將臉轉過來看她,卻見她彎彎眉毛下眼楮緊閉,臉色蒼白,左嘴角凝固著一線鮮血——她出什麼事了?馬駿逸趕緊蹲下身子想摸她胸膛,可想到剛才的尷尬縮回手,拉過她右手腕輕輕摸脈搏,還好感覺有跳動心里才放了心。突然想起以前老人們說過,曾經有人從十多層高樓跳下地全身沒有任何傷痕,從地下爬起來就搖搖晃晃回家了。可是睡了一晚第二天就死在了床上。因為他是身體內部受傷看不出來。胡雪花不會是這樣罷?他搖晃著她,雪花雪花你別嚇唬我,快快睜開眼楮罷。他輕輕叫著雪花雪花你醒醒,你醒醒,可不敢在再開玩笑了哈。胡雪花還是紋絲不動。
雪花——馬駿逸猛地搖晃著,聲音都變調了。小妖女啊小妖女,你不是吧,難道真是內髒受傷?一瞬時,他想起了與胡雪花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她那始終陽光一般的笑靨浮現在了他眼前,他的眼淚不由得涌出,沿著面頰撲簌簌朝下滾落。
小馬,別動她了,她是身體內部出問題了。身旁,響起了高萍輕輕的聲音。原來,她見他這里一直沒有動靜,就用雙手支撐著慢慢爬了過來。
高姐……馬駿逸轉臉將眼角的淚水拭去,回過頭對她說,剛才她還好好的,怎麼一過來解手就成這樣了?又送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給她,安慰她道不過,看來問題不大,不然剛才她不會還像常人一樣活蹦亂跳。
高萍說俊逸兄弟,謝謝你。
馬駿逸說,哪里呀,帶累你都這樣了,我心里愧疚得緊呢。
高萍厲聲呵斥道兄弟——又緩緩吸了口氣,說俊逸兄弟,這里地勢險要,加上天氣這麼不好,看來要求生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可是我和雪花都受了傷,天氣又冷,怎麼辦才好呢?她雙眉緊蹙,臉色黯淡好難看,一天之內老了好大一頭。
馬駿逸說有辦法了。他突然瘋了一般朝崖壁跑去,用腳夠用單手拽著枯枝敗葉,高萍贊賞地望著他。這里長期荒蕪,雖然大雪飄飛將樹葉野草掩埋,但用腳一薅就露出來,只一會功夫他就抱了一大抱,摔在高萍她們面前的雪地上。他身上有一個打火機,是隨時放在身上的。農村生活,火種絕不可少,這是老農民教他的。火一會兒就燃起來,紅彤彤的很歡實。有火到底不一樣了,感覺心里也暖烘烘的。他指著胡雪花對高萍輕輕說道,她……還得大姐你幫忙一下。說著臉色滾燙,將臉轉到了一旁。高萍會意地爬過去,將胡雪花褲子穿上,把馬駿逸的毛衣還給他。馬駿逸望著胡雪花,重新按她手腕,感覺脈搏跳動得很沉穩,看來沒有什麼大恙,嘆了口氣。
馬駿逸沿著深澗走了一圈,這是個桶狀的深澗,澗壁是猙獰的篐岩和峭壁,生長著荊棘和樹木。深澗東西側窄南北向寬,東西側下面就是冰雪覆蓋的溪水。南方有一個窄洞,而北方是一道筆立的罅壁。馬駿逸沒有做過調查,不知道這里有沒有通向外面的道路,可是既然被困在這里,總的想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才是。他先朝南面那洞走,這是一壁黝黑的篐岩,上書洞天福地四字,洞前還有石頭鑿刻的香爐,很精致也很古樸。看來,這里還曾經是善男信女進香的福地?洞口很窄,僅僅只能夠擠進去一個人。馬駿逸護著受傷的右臂,小心翼翼擠進去,里面黑 的。打開打火機四下一看,只見里面很空曠,是黑幽幽凹凸不平的洞壁,正中位置凹進去一個洞,里面有一個神龕,神龕里是一位菩薩。面孔黑黑慈眉善目,看不出來是藥王菩薩還是關王爺。里面空氣溫潤,比外面明顯高幾度。但是卻是死洞,沒有看見另外的出口。
回過頭馬駿逸又朝北走。這是一道筆立的罅壁。罅壁很窄僅能過一個人,而凜冽的冷風就是從那里呼嘯而至。也許這里才是唯一可以通往外界的道路,可是天卻黑下來,馬駿逸只在罅口朝里看了看就朝回走。經過岩壁,他撿了一根樹棍朝地下刨了好久,刨出幾塊根睫一樣的東西。
天色慢慢黑了,篝火 啪作響,燃燒得很歡實。馬駿逸把幾塊根睫放在火堆旁烤,不一會兒,就有了噴香的滋味飄逸出來。高敏說原來這些果真就是野木薯啊,馬駿逸你真是福將,看來我們運氣不壞呢。馬駿逸把烤好的木薯遞給高萍,然後到前邊冰地使勁用腳跺用手砸,終于又弄出一個窟窿,然後從窟窿里捧出冰一般的溪水。回到篝火前,將水送進胡雪花嘴巴。他望著火光輝映下胡雪花那嬌艷如花的臉龐,心里道,小妖怪你別老睡覺,快快醒來啊,小壞蛋我需要你,真的好需要啊。求你了。
也許他的虔誠真的有了作用,也許那幾滴水有了奇效,總之這時只听胡雪花呃地一聲,突然眨巴眨巴眼楮,居然就醒了!她倚靠著高萍,望著馬駿逸,眼楮好像星星一般亮堂。小妖女,你到底醒過來了……馬駿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著說。
……我,我是在哪里呢,嗯,馬哥馬哥……胡雪花顯然不清楚自己所處位置,朝馬駿逸撲過來,躺在她身下的高萍突然哎呀一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