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新娘子。”我孫子奈美在由衷地贊嘆道︰“這是我們大和民族的女人新婚初夜第二天早晨才有的服飾,高橋津子實在太美了。”只見高橋津子小心翼翼地扶持那出來的男人,卻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因為他非常奇怪地被一層白紗蒙住了面頰!
“吳得志!你這個死人頭,咋啦?”杜若蘭不由自主地驚叫,即使他包著莫名其妙的白紗,象個木乃伊,但是杜若蘭還是認得出吳得志這個死人頭的。“唉,大師就是大師!果然厲害,連闖進她香閨的人,都被折磨成這個模樣。真不知道受過多少蹂躪多少罪啊!”
有人在慨嘆地說道,真不知是在揶揄,還是在羨慕。但是,在大片的沉默之中表明,在場的男人都是心里清楚︰倘若如此,誰不願意風流?寧做花下鬼嘛!
“為什麼你要與吳得志共舞,為什麼你要教他舞步?你偏不教我?!什麼意思啊?”貝文凱在懊惱地責怪起杜若蘭來,仿佛吳得志若不是因為杜若蘭的幫助,這場艷遇的主角就非他莫屬。“這一定不是吳得志!”唐俊在咬牙切齒地說道。
“為什麼?”有好事者在問道。唐俊自作聰明地解答道︰“道理很簡單!堂堂的香水大師豈會承諾與人共渡春宵呢?而且大張旗鼓,唯恐不讓人知道?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現在,她陪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出來,必有貓膩。目的無非是給在場的各位一個交待而已。否則,又何必刻意蒙住他的臉呢?”
“對啊,搞什麼飛機嘛。真是的!”唐俊的說法,無疑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認同。“高橋津子大師,請揭開這位神秘的男人面紗吧!好讓大家知道他的名字,以掩眾人悠悠之口。”唐俊鼓動,惹來圍觀者的紛紛響應。“不準對大師無禮!她身邊站的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孫子奈美在激動地說道,她熱淚盈眶。因為,她從高橋津子的神情看出她作為女人的快樂,那簡直是比自己快樂一百倍!“親愛的,這是幸福女人的神態,裝也裝不出來的。”那個顯得有點娘娘腔的鈴木故意挨近文凱,指點地說道。嚇得貝文凱極不自在,躲之不及。
一切究竟孰是孰非?到底吳得志是在享受溫柔鄉之後,備受珍惜;還是受到了高橋津子的變態虐待,以致傷痕累累?不過,杜若蘭不得不相信,這是吳得志在忍辱負重之後,才變成這副衰樣的。那豈不是自己害他的?杜若蘭不由得同情地望著吳得志,而生怨高橋津子了。
“各位不要焦急,我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嘛。”高橋津子風光旖旎地說道,一點也沒有尷尬。“他之所以蒙上了面紗,那是因為他受到了最好的方式照顧。”高橋津子徐徐地揭開吳得志臉上的面紗,一圈又一圈,輕柔輕飄……隨之,大家聞到了一陣芳香之味,不由得驚羨了。
吳得志的面紗慢慢地掀開!大家聞到的味道也就越來越濃烈了。這很奇怪。因為它不是一種藥味,而更象是一種香水。不過,從沒有人見過用噴香水的做紗布。而且,大家看到了吳得志臉上根本沒有一點傷痕。很顯然,他沒有受到變態的虐待。
只不過,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他兩個鼻孔上竟是塞上棉花!“感覺好點了嗎?”高橋津子很溫柔呵護地問。吳得志閉著的眼楮始終沒有睜開過,他仰起了頭,好象在感覺到大家都看著自己似的。之後,他緩緩地點了點頭,神情又有點不安。大家都屏息靜氣,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請大家見證一下,這是一個杰作,這是一個天才香水師的誕生!”高橋津子輕喚地道,與其說她是講給大家听的,倒不如說是她在鼓勵吳得志。唐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眯著眼,臉頰的腮幫之下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高橋津子一一地將吳得志的鼻子塞拔出,然後緊張地問︰“如何?”吳得志靜待了好一會,才見他鼻翼蟬動,聳動了好一會,再也沒有動靜。“你聞到了什麼?”高橋津子問道。吳得志憋了半晌,終于吐了一句︰“什麼味道也沒有!”
高橋津子凝視著他,再次鼓勵︰“再聞一次!”吳得志還是搖了搖頭。這下,大家都駭然了。這座大廳里,充滿芳香,還是從他的面紗上揭下時傳來的,他竟然說沒有聞到味道,難道是個嗅盲?一個美艷的日本香水大師怎麼會喜歡一個沒有嗅聞感覺的人呢?!
只有唐俊知道高橋津子和吳得志在玩什麼把戲了。吳得志不知哪來的運氣,居然哄得高橋津子大師幫他恢復嗅覺!可是,事與願違,看來他們的心機算是白費了。唐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杜若蘭也終于明白了這一幕。
她的心情是復雜的,她沒想到吳得志竟然會與高橋津子這麼親密,而高橋津子對他簡直是無微不至。這不讓人惱火?不過,吳得志的嗅覺真的沒法救了麼?突然,吳得志聳了一下鼻子,皺著眉頭說道︰“好臭!”“什麼好臭!”高橋津子問。
“好臭的臭榴蓮味!”吳得志肯定地說道。他話甫剛落,一直全神貫注關注的唐俊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真是笑壞我了。本來一點什麼味道也聞不到的嗅盲,可是竟能將香的聞成臭!豈不是以後香臭不分,狗屎也當香餑餑?!”
大家也被引得哈哈大笑了,他們無不以幸災樂禍的心態看著這一場鬧劇。畢竟,與高橋津子共渡香宵的人,眾矢之的,沒有好下場方為好。杜若蘭也涼了半截。天啊,給高橋津子弄成這樣,咋能這樣?為個極品出爐,真是貽笑大方。且看吳得志這家伙如何造化!
可是,身為旋渦中的主角高橋津子和吳得志卻沒有尷尬之色。高橋津子揚眉一下,然後淡然地對鈴木吩咐道︰“你問一下二樓的自助餐廳里,是不是有一道榴蓮之類的食物?”鈴木听了,馬上應一聲︰“是!”然後他就飛快地打起電話問起來。
大家都摸不著頭腦,這未免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假如為了證明一句荒唐話,而勞師動眾地硬說遠處有臭源。如此裝模作樣,實在太不象話了。再說,早上豈有人吃榴蓮當早餐的道理?大家都看作這是一個鬧劇,偏偏日本人又是做得很認真的樣子,這不是很滑稽的嗎?
于是,當大家又要醞釀爆發另一陣大笑的時候,鈴木卻跑過來,恭敬對高橋津子說道︰“報告津子大師,我已向二樓自助廳的經理問詢過,本來他們早餐是不供應榴蓮的。但是因為應一個泰國客人的特殊要求,所以他們臨時滿足了他,特地提供了給他六塊榴蓮肉當早餐。”
大家听得呆了!更為讓人驚詫的是,鈴木的蹩腳漢語還在繼續詳說︰“為了不影響其他客人,自助餐廳經理是專門安排一個廂房給他用膳,是完全封閉的。外面就餐的客人根本一點兒也聞不到榴蓮的味道。經理還奇怪地問我為什麼知道,是不是影響到樓上的客人了?”
“哇!”在場的人無不驚呼大作。要知道,這些人當中無不是香水界中成名人物,所以他們才會對這次共渡香宵的夜宴躍躍欲試。他們有的是賴以自豪的靈敏鼻子,可是吳得志居然聞到了二樓下面的一點點兒的榴蓮味道!這是達到了哪種境界?簡單可以說是嗅神了。
“沒可能,沒可能!”唐俊在聒躁不已,他冷笑地質問︰“高橋津子大師,我不知道你為何偏袒了這個本是聲名狼藉的家伙,不過他不是沒有嗅覺了嗎?剛才他還說什麼味道也沒有呢!連眼前一點香味也聞不到,居然硬說是聞到了三十樓以下的榴蓮味道。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你這樣造馬作假,未免太過自欺其人了吧?簡直當這里天下香水界英雄如無物!”
“對對,我們又不一群傻瓜!”附和者多。“高橋津子太令我們失望了。我們有眼無珠。”“找個嗅盲的人來,是不是故意愚弄大家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了。高橋津子淡定大方,站出了一下,微笑地道︰“大家稍安毋躁!容我跟大家一一釋疑。”
高橋津子一道,仿如口舌蓮花,大家如沐春風,不愧是香水大師呢。“吳得志先生,確是一個失去嗅覺的人。但他是一個罕有的香水奇才!正是他憑著獨有的香水感覺,才能獨佔花魁,成為唯一闖入我香閨的男人。對于這樣的香水奇才,你們還會認為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嗎?!”
大家靜默。“當然,該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會想得到。現在我就跟大家說你們想不到發生的事情。”高橋津子如此幽默而又不乏女兒顏面的言語,讓大家不禁笑了。“對于這位香水奇才,我一直在關注。我知道他為什麼會失去了嗅覺。所以,我嘗試讓他恢復嗅覺,重振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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